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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00:35 作者: 王孫何許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啊,」谷靜痛心疾首,「以前只有李睿,這回怎麼連你們倆也卷進去了,幹什麼,不往正道上走了,是嗎?」
體育課還沒結束,我,于思海,李睿,劉宏博,唐書禾就全被薅到谷靜的辦公室里了,李睿不看谷靜也不說話,我乾咳一聲,說:「這次這個性質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谷靜問。
「我們是正義之師。」于思海說。
谷靜快被氣笑了,擺手說:「我不跟你們說話,劉宏博,你說。」
劉宏博說:「本來是李睿因為……球場上的事跟十六班的同學打起來了,然後于思海和我在那兒拉架,路懷過來也想勸架,結果那人罵了李睿又罵了路懷,就……」
「他罵什麼了?」谷靜問。
劉宏博臉上有點為難,估計是不想把蘇彤抖出去,說:「算了吧老師,怪難聽的。」
谷靜哽了哽,說:「不管他罵什麼,你們也不能打群架,這是原則問題!李睿我管不了你了,我只能跟你說這次的事情如果十六班的同學真被打出了什麼毛病,你的處分會很嚴重。還有你們兩個,居然也跟著打架,處分也跑不了。」
我和于思海不說話,谷靜皺眉看向唐書禾:「怎麼你也在這裡?」
唐書禾剛想說話,我說:「啊,他當時和我在一起,路過。」
谷靜糟心地看了我們一眼,擺擺手說:「都回去吧。處分下來了再說。」
我們五個回班的時候,班級里的同學都還在說話,看見我們進來安靜了一瞬間,于思海笑了:「幹嘛啊,鬼子進村一樣。」
一個坐在座位上吃辣條的男生嘶嘶哈哈地跟我們打招呼:「回來了啊。」
于思海說:「那孫子怎麼樣了?」
「沒大事,說是有點頭暈,可能是有點輕微腦震盪。」
「草,」于思海嘀咕,「這麼脆皮打什麼架啊。」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李睿突然冒了一句。
「我也要去。」劉宏博說。
「都去。」李睿抬眼看了看唐書禾,不知道怎麼稱呼他,猶豫了一下,說,「你……你也來吧。」
唐書禾愣了一下,于思海搭著唐書禾的肩膀說:「啊,來吧來吧,一頓飯的事兒。學霸你也真是夠義氣,我本來以為你這樣的霸霸不願意碰這種事呢。」
唐書禾低頭笑了笑。回座位以後唐書禾又在那操心:「你們會背什麼處分?」
我說:「我也不清楚。十六班那孫子沒什麼大事,李睿頂多記過,我們倆差不離通報批評,最多也就是警告,沒事兒。」
唐書禾皺眉,我們仨加起來都沒他能操心:「他會報復嗎?」
「報復報復唄,」我說,「他敢怎麼啊,頂多搶我們幾個球,有本事再干一架?他那麼脆,還能找人打我們是怎麼著,」我向上握拳,「掃黑除惡,從我做起。」
唐書禾很不贊同地看著我。我樂了,摸他的腦袋:「沒事兒啊,真沒事兒,明天周末,你要實在擔心,要不今天你送我回家吧?」
「操,」于思海說,「你什麼毛病。」
我嘿嘿樂,攬著唐書禾說:「走吧。今天放學一起走?」
唐書禾點了點頭,我挺高興:「哎,真好,我也是有霸霸護送回家的人了。」
唐書禾想了想,問我:「你當時為什麼讓我……」
「怕你背處分唄,有倆考試能把孩子鎖家裡的爹媽,你要是背了處分,回家不一定吃多少鍋烙呢,」我說,「當時你能過來,我已經很感動了啊。」
這話是真的。當時我一回頭,看見平時那個害羞靦腆,總是把臉藏進校服領子裡的唐書禾擼起袖子就要衝過來的時候,心頭一暖。
事實證明,膀大腰圓的確就是個嘴臭的脆皮,我都高估他了,後來丫連球都不敢搶了,鮮少的幾次和李睿同時出現在球場,兩個人打球打得像一對過了二十多年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的中年夫妻。
那都是後話了。周五沒有晚自習,下午五點放學後,我們五個人找了家館子撮了一頓,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友誼還真就是靠一頓飯又一頓飯吃出來的,當然我和唐書禾這種天天胳膊肘碰胳膊肘的除外。一頓飯的工夫,雖然關鍵時刻拔刀相助的唐書禾還是不太愛說話,但是我們已經把他看成自己人了,具體表現就是——
「霸霸,霸霸,救救孩子。」于思海說。
唐書禾說:「怎麼了?」
于思海說:「就是那個……數學……」
「好,」唐書禾很乾脆地點頭,「我教。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于思海愣了愣,李睿笑出了聲,說:「敞亮。」
一頓飯之後,我們各自回家,唐書禾和我一路,我們背著裝滿作業的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用同一副耳機聽歌,步調都一致。周圍是城市吵鬧的街聲,來來往往穿梭不止的車輛偶爾鳴笛,那天傍晚的天氣很好,山茶花也開了,有淡淡清風吹過臉頰,黃昏時節壯麗的火燒雲鋪滿天邊,把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燦爛溫柔的光輝之中。我們並肩走了一會,唐書禾突然說:「馬上要月考了,你如果有不會的問題……也可以問問我。我儘量答。」
我笑了:「其實吃飯的時候于思海是想借你作業抄來著。」
他搖搖頭,說:「不要抄,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