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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真的很心累，兒子十幾個，沒一個頂用的，在矮子中選高個子，也就藍高義還算看得過去，結果在新婚夜鬧出這種事，雖然他也不喜歡蔚雨燕，但既然請旨賜婚，表面功夫也得做好些吧，這不是讓丞相有理由發難嗎。

    禁足令剛下，蔚雨燕那邊又傳來紅杏出牆的消息，聖上已經不想再說話了，倦了，就這樣吧，一個兩個就是不讓人省心。

    他一直知道太后的野心，反正這樁賜婚是太后起頭的，後續就給太后處理吧。

    太后臉色鐵青聽完嬤嬤的回稟，父子吵架比因為蔚雨燕吵架更嚴重，最可怕的是，她還不知道兩人是因為什麼鬧矛盾，連她都不能派人探視，可見聖上有多生氣了，這個時候，她也不能直愣愣衝去聖上面前詢問。

    「就這樣吧，將她押進暗房，好好清醒清醒。」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后得好好捋捋思緒。

    下午，放在前朝的人回報，郁辰逸被聖上封為欽差，即將出京。

    在此期間，蔚雨燕也熬不住嬤嬤扎手指等酷刑，招認因為不喜歡三皇子，想報復他才會亂來。

    這個時代的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都是盲婚啞嫁，只有在新婚夜掀開蓋頭才知道丈夫/妻子長什麼樣子，也不照樣是安心相夫教子過下去。

    太后對蔚雨燕的說辭只相信一半，她肯定還有一個姦夫，否則那些人是進到宮裡來的？

    得益於郁辰逸的插手，被選進宮與蔚雨燕春風一度的嫖客都是些作惡多端的，只是平時掩飾的好，或者家裡小有錢財，將那些為非作歹的事跡壓了下去。

    太后好歹還忌憚蔚雨燕的身份，但這些嫖客就沒這好運了，一聲令下，全部拉出去秘密處死，他們慣常夜宿煙花柳地，幾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一夜未歸，家裡人也沒當回事，之後見許久未見到人，才報官找人，被歸為失蹤人口，更甚者，有幾個孤身一人的，死了也沒人在意。

    蔚雨燕不斷被太后逼迫說出姦夫的名字，各種大刑輪番用上，她心裡恨啊，恨三皇子的陰險毀她清白；恨太后的狠毒；恨郁辰逸的見死不救。

    「我、我說……」躺在地上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子氣若遊絲，接連兩天的酷刑，終於撬開了她的嘴。

    「快說，是誰？」行刑嬤嬤兇狠地抓起蔚雨燕的頭髮，後者被迫仰起頭，姣好的面容跟失去水分的花朵，迅速枯萎敗落。

    「是、是……」女子每說一句話，喉嚨就跟被鈍刀劃拉一樣，郁辰逸關上窗戶的那一幕再次浮現眼前，恨意蓋過疼痛，蔚雨燕用盡僅剩的力氣，斷斷續續吐出三個字：「郁……辰……逸……」

    行刑嬤嬤鬆開手，蔚雨燕喪失支撐摔到地面，沒再動彈過了。

    「死了？」身邊給行刑嬤嬤端茶送水的宮女驚恐不已。

    嬤嬤看著地上那坨東西，皺了皺眉，伸出手指去探鼻息。

    「沒死，你收拾一下，我去回稟太后。」嬤嬤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冷著臉離開暗房，只留下宮女一人，瑟抖著將蔚雨燕翻過來，擦臉、換衣服……

    庶妃沒有三朝回門的說法，但誰叫蔚雨燕是丞相千金呢，迫於形勢，藍高義也要給個面子陪同蔚雨燕回門，但聖上又恰好給三皇子下了禁足令，按照規矩，蔚雨燕就算想回去，也不能踏出宮殿一步。

    不過太后恩典，庶妃雖然不能回門，但丞相夫人可以遞牌子進宮探望蔚雨燕。

    三朝回門的日子，丞相夫人穿戴整齊，先是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結果正殿門口都進不去，就在殿外磕了個頭，聆聽太后的貼身嬤嬤不陰不陽地刺了幾句，就被帶去後殿。

    丞相夫人心中揣測，見女兒為何是在慈寧宮後殿，太后派人敲打她的那幾句又是什麼意思，三皇子為何被禁足……問題就像密密麻麻的絲線，不斷纏繞著她。

    「丞相夫人，到了。」嬤嬤對丞相夫人沒有多大的敬意，奴才都是看碟下菜的，這就足夠說明太后不待見蔚雨燕。

    後殿的擺設並不奢華，走進去，穿堂風都冰的，一看就是常年無人居住的地方，丞相夫人的心不斷往下沉，不多時，她們就來到了蔚雨燕所在的偏房。

    從房門進去後，重重帷幔落下，藥味縈繞在房內，窗戶緊閉，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仿佛裡面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散發著垂暮死氣。

    「嬤嬤，這……」丞相夫人不解，不是說帶她看女兒嗎，來這裡做什麼？

    嬤嬤皮笑肉不笑道：「實不相瞞，三皇子其實得了急病，聖上怕影響不好，這才沒對外說明原因禁足三皇子，庶妃娘娘徹夜照顧三皇子，不幸也染上急病，太后仁善，特意將庶妃娘娘接到慈寧宮養病，免得三皇子那裡手忙腳亂，顧不得庶妃娘娘……」

    根據嬤嬤的描述，蔚雨燕並未生命危險，在看到掀開帷幔，看到蔚雨燕的形容枯槁的容貌時，丞相夫人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我的女兒啊……」丞相夫人哭聲淒嚎，不管之前有多想靠蔚雨燕重新奪回丞相夫人的尊榮與面子，但看到蔚雨燕這個樣子，慈母之心粉碎了所有的利用與想法。

    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嬤嬤，雨燕是什麼病，太醫怎麼說？」丞相夫人顧不得身份，拉著嬤嬤的手請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