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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9:36 作者: prove
高空跳傘——勇敢者們的極限遊戲,沒什麼比踩著雲彩更瘋狂。
深淵在前,蒼茫霧氣掩蓋視線,似模糊的未來,觸碰不到邊緣。
每一步都是未知,每次嘗試都不確定,每個決策都是挑戰,易昀從未後退。
萬丈深淵,易昀沒有絲毫猶豫,向前半尺,墜機。
高空下落,血脈迸發,久違的心跳加劇。易昀睜眼,在這一刻,他才真實感受到,自己活著。
易昀喜歡極限運動,喜歡刺激,喜歡新鮮事物。一成不變的重複工作會讓他變得壓抑,而他卻不得不壓抑。他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AI狂人,他是國防部長兒子,是Lapino頂級工程師,他要壓抑骨子裡的瘋,努力偽裝正常。
他要裝的正常。
小學奧數競賽易昀獲得全國一等獎,老師同學們都誇他厲害,他很開心接二連三地又拿了更多獎。小孩子不懂得掩藏鋒芒,小易昀被同學們視為天才另類,他話少但不代表他不會難過。
小易昀想融入集體,但是他做不到。智商極高的他,聽人說話說個開頭就能猜到對方目的,看人表情動作看個大概就能猜到對方心中所想,他很難與老師同學們正常交談,因此變得越來越孤僻。
若要說天才與常人最大的差別,或許就是對新鮮事物的接受速度。易昀學東西很快,9年義務教育易昀5年跳級完成,每年他的同學老師都在換。易昀話少,在全班又是最小,與同學接觸時間短,自然交不下什麼要好的朋友。陪伴他成長的,是厚重的習題冊,各項專業期刊,學術文獻……
易昀不想做無意義的活動,不想說多餘的話,但在外人看來,他格格不入。
天之驕子與芸芸眾生,有著不可跨域的溝壑,邊界分明。
上大學後,易昀整日泡在圖書館裡,天天踩著熄燈時間回宿舍,很少與室友說話。他習慣了,孤獨慣了。
2023年,AI文明興起,易昀很感興趣。從帕斯卡和萊布尼茨(1),到阿蘭·圖靈(2)再到AlphaFold2(3)Fast.ai(4)等諸多AI分支,易昀日以繼日地汲取所有AI領域。
那時,人工智慧還僅僅是一門邊緣新學科。是一片鮮少人煙的藍海領域。易昀像只乾涸的海綿泡在湛藍的海水裡,汲取養分,享受被海水衝擊的喜悅。
漸漸地文獻期刊逐漸無法滿足易昀強烈的求知慾,像是觸碰到AI的邊界網,網內不再有他想要的東西。他的很多問題都得不到解答,相關學術期刊都沒研討過他的疑慮。於是,易昀開始自己解決問題。
Fast.ai不夠快,Python架構不夠好,怎麼辦呢?
易昀開創Arch。
那年他18歲。
Arch在AI領域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之前AI領域的諸多困惑,隨著Arch到來,迎刃而解。Arch的問世,好比牛頓提出萬有引力,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易昀年少有為,聲名鵲起。
媒體採訪他不見,廣告代言他不接,要說出名後的唯一助力,就是他參與了很多AI峰會,又發現了很多值得專研的新課題。這令他興奮!
易昀將所有時間撲在AI領域。
因為他的冷漠,外界評價褒貶不一。貶義多是說他狂傲自大,不近人情。終端每天按易昀檢索偏好推薦新聞,多是AI領域,AI狂人想刷不到自己都難。剛開始,易昀還會拉黑幾個媒體號,後來抨擊他的媒體太多,拉黑不完,他就懶得理了。
安雪關心兒子,替他處理負面信息。易昀怕媽媽難過,曾想過與媒體解釋。但是,解釋什麼呢?解釋了,就能屏蔽所有造謠誹謗的資訊嗎?應該不能。
既然沒有意義,那就什麼都不要說。
易昀讓自己更聚焦AI領域,他將自己融入AI,系統是他的肉體,架構是他的靈魂,每一道指令,每一個算法都讓他痴迷。他開始用算法的邏輯思考問題,越來越難抽離。
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機器。
晝夜不分地研發新課題,身體吃不消,易昀病了。
安雪很心疼,易昀見不得媽媽掉眼淚,自那往後早睡早起,每天抽出一小時鍛鍊身體。
只有專研新課題時,易昀才能感受到自己活著有意義。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無法一直做新課題。
不安分不滿足,永無休止地求知慾。易昀變得躁動,開始厭惡自己。
厭惡找不到新鮮事物的自己。
他問安雪:我是不是不正常?
安雪笑著對他說:小昀是獨一無二的,是媽媽唯一的大寶貝。你沒必要去迎合所有人,況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本像你一樣。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樣。
但如果你知道我無聊時在停屍間解剖過屍體,在體內注射過大量25二甲氧基4甲基苯丙胺(5),我的床下鋪滿稀有的鳥獸骸骨,你還會這樣想嗎?
我都覺著自己瘋的要命。
但我不想你難過,所以,我偽裝的正常。
你的寶貝兒子,早已被算法扼殺變成冰冷的機器。
我只是在努力偽裝,讓自己與正常人一樣。
縱身一躍,體驗短暫的快感。跳傘展開,高空的失重感隨即而來。像是懸浮在空中,長了翅膀又不能飛向指定的方向,自由卻又不自由。
極限運動讓他興奮,讓他體驗失衡的心跳,讓他感受到自己活著。
易望舒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