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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8:28 作者: 十六先生
    周廷郁勉強地笑了笑。

    後面,他又拐彎抹角地把話題往聯姻這方面引。

    阮西棠不太看得上他這種心思,一一打了回去,就是不接茬。

    周廷郁見狀,只好開門見山。

    話還沒出口,只喊了個「阮設計師。」

    助理先急急忙忙地從門外進來,覆在周廷郁耳邊講了什麼。

    阮西棠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對方的臉清晰可見地青白了。

    果不其然,助理說完情況後,周廷郁緊接著看向阮西棠,眼裡還有點異樣的情緒。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臨時有事情要處理。」周廷郁依舊端正自持,只有話里藏著幾分焦慮。

    阮西棠回以體諒的微笑,說了幾句場面話,成功送走了周廷郁。

    她一個人其實吃得更自在。

    這頓飯是周廷郁請客。

    吃完以後,差不多快到下午的上班時間了。

    阮西棠還記著要去顧氏報導的事,所以沒有耽擱地開了自己的車上路。

    這家義大利餐廳開在商業街附近,到顧氏集團只要轉過幾個紅綠燈路口就好。

    只是,在某個大道上,阮西棠正開得好好的,後面突然衝出來一輛車換道。

    幸好她即使轉了方向盤,把車子開到最右邊的護欄旁邊,才免去了一場擦碰。

    阮西棠把車停到一邊,兩隻手抵在太陽穴的地方,本意是想緩一緩心態。

    她被嚇到了。

    驀地,有什麼想法猛地抬頭,又渙散。

    阮西棠還來不及抓住那點不對勁,她神色一凜。

    她覺得她有必要找人好好問一問。

    這一出小插曲,成功地讓阮西棠遲到了。

    彼時,阮西棠站在顧澤承的辦公室里,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

    只一雙眼眸晦暗,帶著無可估量的危險。

    寂靜被打破的瞬間,終是顧澤承先開了口。

    男人不得勁地看向阮西棠,似笑非笑地問「吃飯還吃得高興嗎?」

    「周廷郁是你叫走的。」阮西棠眼眸狹長一分,「你派人盯著我?」

    顧澤承長腿抵開辦公椅,大步走過來,「我是怕你吃虧。」

    「他能找你說什麼?不就是聯姻。」男人氣不打一處來,心裡跟潑了盆醋似的。

    「周家現在奪權奪得昏天黑地,阮西棠你別跟我說你要去湊這個熱鬧。」

    顧澤承視線裡帶著強勢,緊緊裹住眼前的阮西棠,把人圈在自己的領地範圍。

    他扯了扯領帶,吐出一口濁氣,壓著自己的脾氣,又說:「我讓你好好想想,你就是這麼想的?」

    「差不多。」阮西棠若有所思片刻,沒心沒肺地認下了。

    「顧澤承你也是世家子弟。於我們而言,婚姻要找的只是一個合作夥伴。」

    「既然要找合作夥伴,為什麼捨近求遠?」顧澤承拉起她的手,追著她問。

    「阮西棠,周家有的顧氏也有,還有周廷郁這個人,我比他不知道好了多少。」

    顧澤承較真得很,非要跟她好好掰扯。

    阮西棠聽著,諱莫如深。

    「而且,我還愛你,阮西棠。」男人俯身,將視線與她持平,按住阮西棠兩邊的手,聲線動情。

    「不行。」女人一口回絕,她眼神不懼,直面顧澤承的陰冷。「就是因為你愛我,所以我不會選擇你。」

    「你愛我,可以傾其所有,可是,你之前不愛我的時候呢?步步緊逼,半點不會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而手下留情。」

    阮西棠唇畔牽起涼薄的弧度,苦笑中勾起一點不為人知的憂傷。

    愛是會消失的啊。

    顧澤承這個人說在意未必是真的在意,可是一旦不在意,他能做的比誰都狠。

    阮西棠不想承擔這些風險。

    顧澤承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那點笑太刺眼了。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男人低聲詢問,把頭又低下一點。

    阮西棠直言不諱,「是。」

    「好。」

    顧澤承回身站直,在阮西棠看不見的地方,他眼瞼高深地抬起,盯著某處。

    他懂了。

    一天過去,天色漸變沉入深夜。

    阮家的別墅里。

    唐老爺子還沒有睡。體力不濟地在房間裡來回走動。

    阮西棠在門外捏了捏自己的手鍊,下定決心後終是敲了敲門。

    「外公,是我。」女人的聲音清淺,很有辨別度。

    「進來吧。」唐老爺子找了個地方坐下,平穩了幾下急促的呼吸,才說。

    阮西棠開門進來,站著,沒有坐。

    她抿了抿唇,在老爺子探問的目光下,把心裡的話宣之於口了。

    「外公,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譬如說,車禍的事。

    唐老爺子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手扶了扶沙發,看著阮西棠說:「是有。」

    聞言。

    阮西棠身形一頓。

    唐老爺子抹了把臉,有些悲傷地說:「外公可能陪不了我們西棠多久了。」

    他下午的時候去了賀老爺子那裡,看了個診,值得到賀老爺子不忍明說地幾個字:「積鬱成疾,風前殘燭。」

    「外公…」女人呼吸不暢,她把那幾個字一個個地拆開,滿目的狼藉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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