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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8:28 作者: 十六先生
阮西棠一派恣意, 她無所謂。甚至踮了踮腳,伸了伸懶腰。
末了,又淡淡地加了句:「顧澤承, 說到底還是要謝謝你, 不然,我可沒有這個覺悟。」
「謝謝你,推開我。」
她身體前傾,偏頭,氣息吐在男人的耳廓。她很壞的。
「我們出發吧。」
阮西棠步子拉開距離, 戴上頭盔,示意沈易銘的那位女朋友。
「阮西棠!」顧澤承情緒全被她握在手裡,慌的要命。
「沈易銘,把你的兄弟管好。」駕駛座上的女人踩了油門,引擎開始轟鳴, 她看了看一旁的阮西棠,「受不了的話就說,我會停的。」
「謝謝。我還挺想跑完全程的。」
阮西棠輕抹了下手心的汗,眸色中的沉穩染上了異樣。她卻還是笑得爛漫。
「不錯。顧澤承眼瞎了估計。」
下一秒。
車子如離弦的箭,再無回頭的可能。天色披黑,車身划過,風起揚塵。
顧澤承眼眸落於一點,失魂落魄的。
沈易銘上前,挑著幾分得意。「你哭了。」
「你沒哭過?」顧澤承冷哼,眼尾的紅還在,也不妨礙他嘴硬。
沈易銘一梗,話說不下去了。
「你喜歡她什麼?」
「我也想知道自己喜歡她什麼,怎麼就非她不可了。」顧澤承輕笑,拿了根煙出來,點火,眼眸放遠,懲罰性地吸了一口。
「那完了。」沈易銘說:「她身上要是有你看上的點,那至少你以後還有喜歡上別人的可能。沒有,那就表示你愛的是她的全部。」
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也不存在完全不相同的兩片葉子。
人都會有相似點,這是為了讓絕大部分的人一生不用死磕在另一個人身上。
無論出於愛好,性格,身材,長相,家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種喜歡是可以模仿的。
而偏偏有那麼一小部分的人,一栽就是栽掉自己的一輩子。
因為他喜歡的不是某一點,而是某個人。
顧澤承彈了彈指尖的菸灰,與有榮焉地說:「彼此彼此。」
沈易銘存了壞心思,故意損他:「你想多了。車上那兩個女人,一個是我女朋友,一個是你的前未婚妻。」
「都是兩情相悅,差不了多少。」男人捻著煙,下手有點重。
沈易銘不說了,人家的感情他操什麼心。再多來幾句,別說床了,家門都不讓他進了。
顧澤承也沒話講,他現在心都被吊著。男人沉沉的眸光盯住過了半場的藍黑條紋的車身,情緒越發不穩。
賽道很長,上面還有其他類型的賽車,無一例外的是速度飛馳,快得抓不住,令人眼花繚亂。
全程下來不過四五分鐘的時間,對阮西棠而言卻是漫長的心裡波折。
車子太快,在過彎道時,總會讓她覺得自己也要被甩出去,心更是要從嗓子眼裡飛出來。
某一刻,激情和極速的上限給她的感覺就是死亡。
終於到回到原地。
阮西棠開了車門,摘了頭盔,就俯身到一邊使勁呼吸,她臉色著實不好看,冷白的肌底,顯而易見的受驚。
女人闔實雙眼,努力將自己從兵荒馬亂中剝離。
再睜眼,阮西棠緩緩抬頭,入目是一張風流俊雅,一雙眼眸含情,微微泛冷泛紅。
女人直起身,昂頭挺胸,她對著顧澤承挽唇微笑,在脆弱的內質外偽裝了自己的保護色。
顧澤承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了。
顧澤承善於摸清一個人的本性。阮西棠明媚嬌縱,她有話直說,不吐不快,更是想笑就笑。
而偏偏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她哭的時候是真的難過,笑的時候卻未必真的開心。
一如現在。
阮西棠提了提肩膀,拿下賽車專用的手套,雙手互相撣了下,似乎只是出於無聊。
而女人自己卻心知肚明,她手心裡全是汗。
和上次顧澤承拿手鍊做賭的時候一樣,她都慌張了。
這也是一筆帳。
「你小瞧我了,顧澤承。」阮西棠勾唇,對他不屑道。
女人逕自往更衣室的方向走,直視前方。她心裡還是砰砰亂跳,生理性的那種。
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果然,人都要把自己往臨界值壓。
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里。
顧澤承沒有理由上前,只能遠遠目送。
靠,他當初是哪裡不對非要解除婚約。現在好了,到手的名分都沒了。
男人恨得咬牙切齒。
阮西棠換回衣服,和沈易銘他們打過招呼就回去了。
傍晚迫近,天色黯淡無光,一場大雨傾盆將至。
奔馳車後,一輛賓利不遠不近地跟住。司機看到了,對上後視鏡問:「後面好像是顧總的車。要甩開嗎?」
阮西棠從容不迫,甚至沒有側目確認一下那輛車子,只說:「我們開我們的,他要如何沒必要去管。」
司機:「好。」
回到一品蘭亭的時候,雨已經在下了。司機把車開到相應的停車位,阮西棠從地下車庫上達自己住的樓層。
沒有淋到雨。
家裡冷冷清清,雨幕將孤獨渲染到極致。
阮西棠一個人住,吃飯什麼的都很隨意。她簡單給自己煮了包速凍水餃,也不挑食,填飽肚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