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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8:28 作者: 十六先生
「我反悔了行不行?」顧澤承冷靜不了, 眼尾猩紅,卻仍舊一身霸道。
裡面藏著幾不可見的哀求。
阮西棠涼薄地扯了扯唇畔,「我和你說過了,別後悔。」
「顧爺爺,抱歉了。」
阮西棠心意已決, 無地轉圜。
老爺子也不強求,略帶可惜地答應了:「好吧。顧家的那張婚帖在我這兒,我去拿。」
老爺子拄著拐杖,去自己的臥室里找東西。
書房裡,中和的氣息冷卻散盡,餘下的兩個人像是處在不同的時空。
阮西棠泰然自若,因為目的達成,喜悅溢於言表,光彩照人。
反觀顧澤承,陰鬱邪氣,心裡堵著一口氣,拿對面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軟硬不吃。
阮西棠懶得看他這副樣子,起身來到書櫃前漫無目的地掃過一排又一排的書名。
驀然間,陰影將她從頭頂抱住,男性的氣息裹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你還想說什麼?」阮西棠慢悠悠地轉身,懶懶靠上書架。
顧澤承想說有。
他想說對不起,他說過了,阮西棠根本不要。他想說自己喜歡她,阮西棠不信也看不上。
「你之前不是非要守住婚約不可嗎?」
男人湊近,下頜線繃直,阮西棠越是雲淡風輕,他就越難受。
阮西棠昂首,氣定神閒,「之前確實是。」
「那為什麼?」顧澤承想挽回。無論怎樣,至少先把人安上自己的名分。
哪知,阮西棠來了句更誅心的。
「因為我發現你這個未婚夫,也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男人念著,舌尖咬血。「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他沒說出口。
平生難得的不敢。
「對了,還有我的婚帖—」
阮西棠沒在意他的失神,女人提到這個,眼看側過身子就要去原先坐著的位子上拿,婚帖在包里。
顧澤承眼疾手快攔下她,長腿抵上前,擺明了要圈住阮西棠。
女人似乎早有所知,簡單地挑了下眉,就接受了眼前的狀況。阮西棠挽唇,兩隻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借力踮腳。
於是,下一秒。
兩個的面容同時映在彼此的瞳孔里,鼻息相吻。
顧澤承只感覺心慢了幾拍,男人的眸色痴痴,望向阮西棠的眼底,像是要陷落其中。
見狀,女人唇側輕彎一瞬,她鬆了一隻手,偏頭往顧澤承的耳廓里的吹氣,嗓音溫柔:「顧澤承,你—」
她側目斜視了一眼,收回。
「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隨即,阮西棠一把推開他,就很嫌棄。
男人不察,往後退是踉蹌了下。顧澤承氣極反笑,「你的婚帖我不會收的,阮西棠。」
「好啊,隨你。我去拿你的那張婚帖了。」
阮西棠走過紅木椅,順過自己的包,就出了書房門。
男人盯住她歡快的腳步,眼底黑沉。
最後,阮西棠如願從老爺子手上要到了婚帖,她打了電話跟阮尚賢說。
至於什麼時候公開消息還需要兩家的協商,這幾年因為聯姻,顧氏和阮氏達成的生意合作不少。
有的才剛開始,還有的在進行中。
晚上,顧澤承叫邵齊珩和沈易銘出來陪他喝酒。
他心裡不痛快。
「真的取消婚約了?」邵齊珩踢了踢顧澤承那邊的沙髮腳,打趣他。
沈易銘要酒輕啜,上去補刀:「現在你連未婚夫都談不上了。」
「她是在賭氣。」顧澤承猛灌了一大杯酒,因為太快,下頜線到喉結都濕了幾道,沿著脈絡流下來,痞氣也夠野性。
「她還是喜歡我的。」男人指尖擰住酒杯,自言自語般。
「你真這麼覺得?」邵齊珩翹腿,專注地敲著手機。他老婆還在家裡等他呢。
顧澤承冷哼,「她當初不想取消婚約,還一個勁地往我身上湊,肯定是對我有想法。」
她還勾引他,睫毛都碰到他臉頰了。
沈易銘咬著酒里的碎冰,笑道:「不放棄啊?要追?」
「我他媽樂意!」男人用力壓了酒杯在桌面上,那語氣一出來誓不罷休。
得,栽了。
邵齊珩抬了抬下巴,眼神點向顧澤承的西裝口袋,「裡面有什麼東西。」
顧澤承順著看過去,是有什麼東西,露出了點紅紙的邊角。
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來,他想都沒想,伸手夾住拿了出來。
是婚帖,阮西棠的那張。
當時顧家和阮家結親,用了古時的傳統,婚書為據,一式兩份,卻在描金紋路的邊緣做了細小的區分。
顧澤承捻著這張婚帖,要捻碎一樣。
他想起阮西棠下午把人貼上來像是要吻他的樣子,含情脈脈的,原來是耍計謀好把東西偷偷放到自己的西服口袋裡。
靠。
顧澤承酒也不喝了,眼眸發了狠地抓住那張婚帖,隨後打了電話給某個恨得牙根痒痒的女人。
「你騙我?阮西棠。」他開口就是質問,還委屈上了。「你明明說了婚帖收不收隨我的。」
阮西棠在那頭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上:「哦。那就當我騙了你吧,你能把我怎麼樣?」
「顧澤承,你那麼喜歡藕斷絲連?可我以後還要找男朋友的,不能留著前任的婚帖,他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