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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8:28 作者: 十六先生
    隨後,她看著鍾其小心地出了門,於璐呆愣地和阮西棠對視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也出去了。

    阮西棠拿起手裡,動作乾脆利落就給於璐發了消息。

    她在給鍾其機會。

    阮西棠:那份合作文件的附件放在你自己的房間裡,不用帶。盯住鍾其,做你平時的樣子就好。

    阮西棠:不同回我。

    阮西棠是這次合作案的負責人,文件都在她自己手裡,而於璐作為助理握著一份附件。如果猜的沒錯,鍾其是阮朝景的人。

    女人執起密封好的文件袋,對著光慵懶地欣賞,阮西棠拍了拍它。

    事情是阮朝景做的。

    那,顧澤承,你知不知情呢?

    阮西棠從不做無端的揣測,她向來看證據。女人眼底清明,涌動著勢在必得的情緒。

    到八點半的時候,阮西棠才發覺了不對。她的手上有點癢,很輕微以至於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她有過敏的經歷,對這種癢再清楚不過了,是那個品牌的紅酒。

    或者說是那個三明治。

    阮西棠握拳,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冷靜,即使在這種關係到生命健康的時刻,女人依舊能抓住事件的主要脈絡。

    那個三明治因為是於璐給她的,再加上吃之前自己聞過酒香的味道了。阮西棠才會放心地享用起來。

    而事實告訴她,是她大意了。

    三明治也有可能是鍾其拿的,再叫於璐給自己,而酒的味道因為醃漬的緣故,加上其他調料也可以被掩蓋掉。

    這時,手機鈴聲不期而至。

    阮西棠拿起,「你好。」她還沒來及看來電是誰。

    「阮西棠,是我。」顧澤承嗓音含著笑,吊兒郎當,「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敢聽嗎?」

    「說說看。」

    她嗓音很沉穩,也帶笑,清潤舒緩的那種。只有那抓著的機的指尖沿著邊緣又陷落了一分。

    顧澤承勾唇,不懷好意:「今天合作案競標的時間改了,提前到九點十分。地點在傅氏的分公司,椒文路那邊。」

    「阮西棠,你說你趕得及嗎?」

    現在只有四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阮西棠穩住呼吸,看似不慌不忙地說:「是你叫傅時晟換的時間地點,對嗎?顧澤承。」

    她需要一個答案。

    「是我乾的。」顧澤承陰冷地開腔,「要不趁現在認輸吧,未婚妻?」

    彼時男人正坐在車上,江宇默不作聲地聽著自家老闆幹的好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車子還沒啟動。

    「顧澤承,你來接我,可以嗎?」阮西棠態度端正,有什麼就說什麼。

    她認得清形式。

    現在不是敵對的時候,她需要顧澤承幫她,至少可以看在她是他未婚妻的份上。

    顧澤承的酒店就在她下榻的酒店附近,從這裡到椒文路大概三十分鐘,快的話可以更少。

    手上刺癢的感覺像漲潮的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一同席捲過來的,是無助和失望。

    而這些最能擊潰一個人。

    「可以嗎?」阮西棠又問,姿態放低。

    顧澤承冷笑,他不吃這一套,「和我談交易,是要條件的。」

    阮西棠指尖微微蜷曲,漫上抖意。「我同意取消婚約,用這個作為交換。」

    「我沒聽錯吧?」顧澤承點她,囂張狂妄。

    「是。我同意這樁婚約作廢,顧總。」阮西棠合眼抿唇,全身的感官都叫囂著難受。

    過敏不是很嚴重,裡面的酒量並不多,而且阮西棠吃了三分之一的三明治量。

    即使如此,這副身軀最多最多只能再拖一個小時。

    顧澤承剛要應好,車窗被人敲了下。

    男人隨手按著車窗鍵,下拉,向晚的面容一寸寸展露。

    幾秒鐘後,阮西棠聽到他不甚在意地說:「抱歉了,阮大小姐,我有另外的人要送。坐不下了。」

    「你不是想解除婚約嗎?」阮西棠情緒有一瞬間的失控,卻儘量用平緩的語調說。

    顧澤承揉著指腹,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很快,這種感覺就又散了。

    「婚約可以明天作廢,我比較想看你輸的樣子。」那時候女人眼眸浸潤水光的畫面不逢時宜地閃現。

    男人鬆了下領帶。

    阮西棠咬唇,「顧澤承,如果」她一口氣喘不上來,「如果我求你,這樣也不可以嗎?」

    她在求他。

    聞言。

    男人揉捻的動作一頓,有點異樣的情緒不受控制。

    顧澤承懶得去想,「不可以。阮西棠你自己開車能到。」

    因為現在打車幾乎不可能了,時間不允許。

    「掛了。」

    那邊,手機從耳邊掉落。

    阮西棠撐著桌面,搖著頭苦笑。

    她只能自己開車了。

    之前到北城的時候,於璐就租了兩輛車停在酒店的車庫裡。

    阮西棠拿上文件,拎包就往停車場奔襲。找到於璐說的那輛車時,阮西棠有些卻步。

    她知道時間所剩不多了。可是,她同樣也知道,她其實根本開不了車。

    「西棠,沒事的,別怕。」女人一個勁地來回摸著那條手鍊,企圖驅趕心底不為人知的陰霾。「不會有事的,可以的。西棠。」

    迫於時間的壓力,阮西棠上了駕駛座。前後受阻,她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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