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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8:28 作者: 十六先生
說著,徐媽讓開一步。身後的視線齊齊投向阮西棠身上。
阮尚賢遠遠望著女兒,察覺到不尋常的情緒。「西棠,回家了?」
「今天董事會的情況我來找你匯報一下。」阮西棠踱步上前,嗓音淡淡。
「還沒有吃飯吧?有什麼想吃的嗎?」阮尚賢起身,動作帶了侷促。
喬雲也連忙站出來,「我記得西棠你喜歡吃魚對吧?今天剛好有一批空運過來的海鮮。阿姨現在就去給你做。」
話音剛落。
喬雲就往廚房走,好像晚了一點,人就留不住了一般。
喬知夏也放了筷子,不動了。等著阮西棠落座。
「我吃過了,爸。」她眸子微微閃爍,「我到樓上等你。」
阮西棠揚唇,淺笑著退開這片氛圍。
阮尚賢一時間忘了坐下,他視線久久凝固,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是那雙筷子再也沒有拿起過。
書房裡,阮西棠悠哉游哉地掃過書架上的書,隨後又晃悠到書桌上。
那裡擺了一張全家福。
三口之家,阮尚賢,唐月吟還有他們手裡抱著的小女孩。
這張照片阮西棠見過許多次。以至於她連照片裡的細節都了如指掌。
然而,照片只是照片,死物永遠比不上活人。可有些時候卻比活人更能長久。
阮尚賢進來的時候,阮西棠的指尖剛好撫上照片裡唐月吟的臉。
「西棠。」男人輕聲喊她,情緒異樣。
阮尚賢知道阮西棠的性子。
他的女兒看似對什麼都大方坦蕩,為了讓自己活得瀟灑自在,她可以適當的不計較,不在乎。
但前提是,不能踩到她的痛點。
一旦觸及,見血見淚,在所難免。
而唐月吟是她的隱痛。以至於她到現在都不肯原諒阮尚賢。
看似和睦的父女關係,夾雜著的全是疏離和得體有禮。
阮西棠被傷害後,永遠只會在自己的安全區固守。
不會再輕易踏出,哪怕只是一步。
阮西棠眸色沉靜,把相框置於原位。她姿態超逸,「爸,你吃好了?」
阮尚賢順手關上門,「我女兒在等我,爸爸怎麼能只顧著吃飯。」他開玩笑地說。
「那我下次請你吃點好吃就當是補償了。」阮西棠兩手反剪在身後,眉眼輕靈。
阮尚賢咽下湧上喉間的苦澀,「好。」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談起了正事。
阮西棠是來匯報今天的會議內容,她有意把和顧澤承的矛盾一筆帶過。
等到把大概的內容敲定,已經月上枝頭。天幕黑沉,星光半點。
最後阮西棠決定親自去北城一趟和傅時晟碰個面。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她在那裡也會見到顧澤承。
臨到出門時。
阮尚賢原本想送送她,卻被阮西棠一句話截住了。
她說:「爸,我不是客人。」
之後,阮西棠逕自走開。乾淨利落,讓人抓不住。
在門口換好高跟鞋,阮西棠提著包要走了。卻見喬知夏急急忙忙抱著東西跑過來,二話不說就拿一個保溫盒往她手上塞。
「我媽給你的,她剛剛煲好的魚湯。要是你晚上不想喝的話,還可以明天熱一熱。」
喬知夏不去看對面的人,神情還有點扭捏。又怕阮西棠不收,緊接著來了一句:「這是我媽特意給你做的,連我都沒有。」
阮西棠把東西拿在手上掂了掂,像是在考慮她這分話的可能性。
「謝謝,我走了。」阮西棠直來直去,要就收下,不要就還回去。
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喬知夏愣了下,阮西棠比她想的要好說話許多。
回到一品蘭亭的時候,阮西棠去廚房找了勺子和碗筷,對著保溫盒的魚湯喝了一大半。
喬雲的手藝很好。
這讓阮西棠想到自己的媽媽。
唐月吟是千金名媛出身,她會的事情很多,會設計珠寶,會琴棋書畫,偏偏在做菜這件事上缺少基本的水準。
而嫁人以後,唐月吟也學著洗手作羹湯,安分地當一個賢妻良母,把心底對事業對自己才能的渴求讓位於家庭。
「媽,那些年你有沒有過後悔呢?」
後悔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放棄那麼多東西。甚至為了他付出了生命。
阮西棠失神地搖了搖手腕,那顆紅鑽像血一般妖冶鮮艷。
大概不會吧。
因為那個時候,聽在我耳朵里,你是笑著的。
夜真的死寂。
才會讓人鬆懈,不經意心口與喉間挖出一條路,淺淺地帶出了不該問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阮西棠都沒有再和顧澤承打過照面。
雙方都在準備接洽傅氏的合作案。
周三這天是顧澤承的生日。
和邵齊珩不同,在世家子弟中,顧澤承一直都被以為是愛玩的那類。
而生日那天,男人也對得起他在外面的那些花名。在繡江街會所要了個包廂來祝賀。
阮西棠到場的時候,呈現女人眼裡的場面也確實和她想的沒什麼差別。
觥籌交錯,燈光撲閃。
玩什麼的都有。
不過倒是沒什麼不乾不淨的。
見到阮家大小姐過來,那些世家子弟和千金都很識趣地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