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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一方面滿世界找你,一方面又惴惴不安的等你的消息。」
「如果我知道了你懷著我們的孩子,我不會縱著你離開。文潯,不管你多恨我多討厭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你不會受那些罪,至少不會獨自承受。」
因為等待而被拉長的時間正如看不到盡頭的隧道。勇氣和熱情都需要在無盡的空間和時間裡被稀釋,因為沒有人知道終點會猝不及防的在哪兒出現。
「到德國之前,有天晚上……」文潯閉了閉眼,「我見紅了,小腹有些冰涼。當時船還未停靠港口,船上醫療措施很有限,大夫也不是專業的。他只幫我測量了血壓便讓我回去躺著休息。」
靳硯之的眼眶紅了,他抱住了文潯。
「我有種預感,孩子似乎要走了。為了留住他,那一晚上我沒有合眼,反反覆覆的跟他說,你的媽媽是文潯,你的爸爸是靳硯之。」文潯在靳硯之的肩頭落下了一串眼淚,「可是我沒辦法向他證明這一點。」
「我甚至不確定這一場旅途能不能順利靠岸。」
「他很聰明,他應該猜到了。他可能覺得我不是好媽媽,也覺得今生今世可能都見不到你了……總之,我們的孩子不要我了……」
文潯在靳硯之的肩頭泣不成聲。壓抑了那麼久,最痛的傷口被撕開,生疼讓人窒息。
靳硯之沒有讓文潯不要哭,他緊緊的抱著她,安撫著她的後背。
兩人站在墓冢前長久沒有開口說話,只有相互偎依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傷口在慢慢癒合的過程。
很慢,但是卻很真切。
靳硯之沒有走,那一晚他留了下來。
他們手拉手回到了主臥,相擁而眠。
文潯的呼吸綿長沉緩,她睡得很香。
夢裡無喜無憂,聞著靳硯之的氣息,她的大腦和精神都在放鬆中徹底得到了休息。
她只記得,自己在入睡之前,靳硯之都抱著她,目光溫柔雋永的流淌在她的身上。
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太久沒有進入過深度睡眠,文潯睜開眼睛時晃神了很久,昨天發生的一幕幕重新映入了她的腦海里。
她和靳硯之又睡在了一起。
文潯轉頭看向靳硯之的位置,男人已經起床了,他的枕頭上放著一張小卡片。上面是靳硯之的字跡——文潯,讓我們重新開始。
文潯抿嘴笑,她掀開被子下床,倏然看到了一片玫瑰花瓣。緊接著兩片,三片……那細細碎碎的花瓣引得文潯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她推開門,迎面掛著一條紅色的裙子,剪裁乾淨大氣,媚而不妖。配好的細跟高跟鞋與珠寶也放置在了一邊。
裙子下,是另外一張卡片:中午十二點,Fullfil 。
這是市中心的一家餐廳。文潯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
靳硯之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她坐在梳妝鏡前,靜默了幾秒,開始慢慢的洗漱打扮。
靳硯之請的司機一直在樓下等著。等文潯盛裝下樓,司機小跑著過來個文潯開了門。
「太太,靳總已經先去準備了,讓我在這裡接您。我們現在出發?」
文潯正想點頭,包里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電話是座機,掃了一眼號碼,文潯蹙眉。
是靳家老宅打來的。
「阿潯,是我,徐姨。」
這麼多年,自她離開江城後便更換了所有的個人信息。能查到她現在聯繫方式的人屈指可數。
上次在法國與靳叢安邂逅,文潯就起了疑心。她的猜想沒有錯,這對母子怕是早就對她的行蹤有了掌握,甚至比靳硯之還早一些。
徐柔是有備而來的。
「徐姨,好久不見了。」
文潯吃不准徐柔會因什麼事情找自己,不管是靳凱入獄還是靳叢安出國,好似都和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她靜靜等著徐柔開口。
「你能不能來老宅一趟?」徐柔的語氣急迫而懇切。
文潯抬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這裡到市中心的「Fullfil」並不遠,但老宅在城市的另一頭。來回時間加起來就緊張了。
「什麼事情,可以下午談麼。」
「阿潯,叢安出事了……」徐柔哽咽。
文潯蹙眉。回國後她已經鮮少有時間關注體育競賽方面的新聞,也和靳叢安斷了聯繫。她只知道尼斯比賽結束後,靳叢安和他的賽隊要去西班牙繼續籌備下一個賽程。
「怎麼回事?」
「預選賽時,叢安為了和南美的一個運動員搶優先賽道,兩隻船碰在了一起,原本速度不快也沒什麼大事。叢安的的手掌意外的掛在了對方主帆繚繩上,掌心差點被劈成兩半,腰背的肌肉也嚴重拉傷……」
「怎麼會這樣?他的醫護團隊呢?現在情況怎麼樣?」
文潯有些急了。
她對靳叢安沒有愛情,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不可能對他的情況完全漠不關心。
「要不是他出事,叢安根本不肯回國。他受傷的事情還是我打聽了許久打聽出來的……」徐柔已經泣不成聲了,「爺爺前幾天安排了專機接他回國……現在醫護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照看他。可是叢安不肯吃藥也不好好接受治療……文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能不能來看看他?」
文潯沉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