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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靳硯之眼底閃過一絲諷刺,沒有吱聲。
「我是想……你和叢安從小一起長大,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帶回來……」徐柔眼眶濕潤了,「你已經是家主了,什麼都有了。叢安從小也不如你,不會威脅你地位的。他回來以後,你給他安排一個閒職也好,你什麼都不給他安排也好,只要讓他回國,嬸母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靳叢安離開靳家完全出於他自己的意志,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徐柔一下抬起了頭,眼裡溢出了無助。
她知道,靳硯之說的是實話。
文潯離開後,靳硯之瘋了一樣把江城翻了一遍,很快就查到了靳叢安和文潯出國有脫不開的關係。
兩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靳家的幾個保鏢攔也攔不住。
徐柔從未見過那樣要吃人的靳硯之,也沒有料到自己一向溫和善良的兒子也殺紅了眼。
兄弟倆的戰爭結束,靳硯之也沒有從靳叢安的嘴裡掏出任何文潯的下落。
那一天以後,靳硯之突然消失了。等他再回來時,已經是老爺子垂危的時機。
老大老二雖然一直在集團內部擔任高層,但是於靳硯之比起來,無論從能力還是資歷上都差了一大截。
原本靳硯之對靳家人避而不見,直到奄奄一息的老爺子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臨危受命的靳硯之才重新出現在大眾眼前。
徐柔理解靳硯之的痛苦,可她不敢面對靳硯之,因為徐柔一直覺得,文潯的離開自己有百分之七十的責任。如果她沒有告訴文潯一切的真相,文潯不會一怒之下在婚禮前落跑。
而那些所謂的真相,可能也不過是真真假假的鏡花水月。
事發後,徐柔苦笑,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活明白,她又憑什麼以一己之力去影響另一個姑娘的一生呢。
可事實是,一切到底還是發生了,文潯像極了年輕時徐柔的另一個版本——愛恨分明,果斷決絕。文潯不是徐柔,她不會縱容自己的一生消耗在無望無愛的婚姻里。
「我知道……可是時至今日只有你才能勸叢安回來。」徐柔低頭哭出了聲音,「雖然他從小好勝,一直以你為競爭對手,可是我知道,他心裡,你才是最有威信的大哥哥。」
「我無能為力。」
靳硯之陰沉的目光里沒有任何光,他的耐心耗盡了,起身就要走。
徐柔立刻起身,慌忙攔住了他。
「硯之,我用一條信息和你交換。你現在最想知道的信息。」
靳硯之不語。
「我知道文潯在哪裡。」徐柔迫切的看著靳硯之,「如果我告訴你,文潯在哪兒,你答應我把叢安帶回來,好不好?」
第40章 她還是他掌心的流沙
晚餐前, 靳硯之擰開了靳老爺子臥室的門。
杜醫生不在,兩名護士正在裡頭給靳老爺子打針量血壓, 看到靳硯之進來,臉上均是恭敬的神色:「靳總。」
靳硯之沉默的抬了抬手,那兩人收拾了東西很快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間,只有床上的老人和床邊的年輕人在對望著,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房間裡只開著一盞燈,光線並不充足。靳康如看著眼前的孫兒,驀然覺得自己在看著半個世紀之前的自己。
靳康如眼角微微濕潤,閉了閉眼睛。
靳硯之緩緩開口:「爺爺,中海十五線的投標拿下了。節後我會親自一趟雪梨, 跟進天然氣項目, 另外, 新一年股東大會, 按照一貫的傳統,安排在菲斯特酒莊。」
和往常一個月一次例行的匯報一樣, 靳硯之用的是中規中矩的聲音,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起伏變化, 好似靳康如依然還是坐鎮金門集團的家主元老, 他不過是給靳康如工作的一位下屬。
匯報完了工作, 便沒什麼再值得他再開口。
只有靳康如聽得出來,靳硯之毫無感情的聲音里壓抑著的深深沉沉的恨意與憤怒。這樣疏離冷漠的距離感讓人心生戰慄。
「硯之……」靳康如抬手,示意靳硯之走近些過來。
靳硯之一動不動,抬眸, 靜靜的看著床上的老人。
靳康如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無力的放下了手,低低的喘著氣。
「你在怪爺爺, 是不是。」
靳硯之的回應依然是一言不發的沉默。
靳康如苦笑著搖頭:「你肯定是怨恨的……爺爺知道。」
「你怪爺爺逼走了文潯,拆散了你們的姻緣……你也恨萬家……爺爺知道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萬津津用凍卵懷上的那兩個孩子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靳硯之眼裡溢出了冰冷的諷刺,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靳康如仰頭看著天花板。
別人皆以為他行將就木,終日關在老宅里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他對外界變化,任何風吹草動都清楚的很。
文潯沒有離開之前,被逼急了的萬津津提前取出了那兩粒凍卵還放出了風聲,說要為靳硯之懷孕。
甚至為了逼迫靳硯之就範,萬津津讓她那個有背景的堂哥幾次給文將益發去了死亡威脅。
不管萬津津用了什麼招數,靳硯之沒有中計,一樣樣不疾不徐的擋開。
文潯只知道靳硯之派保鏢護住了施秋染,她並不知道,被靳凱盧意與萬家人盯上的文將益幾度與死亡擦肩而過。而這背後,靳硯之花了多大的代價才讓文將益在風尖浪口裡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