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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兩份文件底端,都有文將益的簽名。

    一份,是對髮妻「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一份,是文將益以伴侶的身份為流產手術做的簽字與風險擔保。而文件下面,是一份文氏總經理的聘任書。

    顯然,這是文將益為了安撫小情人失子之痛給的補償。

    這麼多年來,盧意把這兩份東西存在一起,想必也是想要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用什麼代價換取來的。

    一面是榮光萬千的光鮮,一面是鮮血淋淋的失去。

    喬疏煙把東西給文潯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著她:「文小姐,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可能麼?」

    文潯沒有給出答覆。

    她簽了一張支票給喬疏煙,算是額外的「封口費。」

    喬疏煙接了過去,臉色有些複雜:「文小姐,我覺得文先生還是很在意您這個女兒的。」

    文潯諷刺的笑了:「當然,我是他的至親啊。」

    ……

    文潯早早的回了家,她不知道除了這裡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收容此刻她的失魂落魄。

    多麼諷刺。

    夫妻本應該是最親的存在,施秋染怕是到現在都沒有想到,曾經泡在蜜罐子裡的自己都經歷過什麼。

    靠在窗邊,文潯看著無邊夜幕之中混沌的黑暗,再次想起了文將益說的那句話「爸爸是壞人。是壞人就應該接受懲罰」……

    他們之中,從盧意到文將益再到文潯,又有誰是真的好人呢。

    施秋染可能是例外,可是她自己卻在這盤棋中率先出局,把一生的安穩幸福都輸掉了。

    靳硯之洗好澡出來,一眼就看到文潯纖瘦失落的背影。

    文將益被帶走以後,文家正式空了下來。梅姨被文潯接了過來,現在負責貼身照顧文潯的日常起居。

    梅姨偷偷給靳硯之發過消息提醒他,文潯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了,胃口也一日差過一日。再這樣操心勞神下去,傷的是文潯自己的身體。

    靳硯之眸色一暗,走過去,直接把那些文件掃去了一旁。

    「以後這些都交給靳家的團隊去做,你不用管。」

    文潯在萬般思緒里怔然的回頭,目光落在靳硯之身上,有了一點聚焦。

    「我怎麼能不管?一邊是我的母親,一邊是我的父親。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靳硯之很不喜歡她說出的這句話。他長手一撈,把她圈在了懷裡。

    文潯真的瘦了。哪怕是天天與她相見,夜夜環抱而眠,靳硯之也真切的感受到了懷裡女人的孱弱。

    他低下頭,高挺的鼻尖蹭了蹭文潯的頸窩,手不自覺的落在了文潯的小腹上。

    那裡,依然平坦。

    「為什麼我不可以成為你的親人,文潯。」

    文潯愣了一下,繼而笑:「也許,可以吧。」

    靳硯之掰過了她的臉,吻了又吻:「婚禮之後,我們就出去度蜜月,我空出一個月的時間來。」

    文潯茫然的消化著靳硯之話里的意思,順著他的話點頭:「嗯。」

    「想去哪兒?」

    「都可以。」

    「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

    「你決定……」

    靳硯之不喜歡這樣被抽走了靈魂的文潯,他又心疼又氣惱,氣息急促了一些,把文潯壓在了飄窗上的毛毯上:「我們生個孩子,到時候,我也是你的至親。」

    ……

    被壓著做了小半個晚上,文潯清楚的感受到了靳硯之再不像之前那樣不管不顧的索要,他變的更收斂更溫柔,也更注重自己的體驗。

    饒是這樣,她也是精疲力盡,連喊得力氣都沒有了。

    一切結束後,文潯被靳硯之抱著去沖了個澡,然後抱回床上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靳硯之已經離開了。

    文潯盯著天花板看了看,大腦開始緩慢回放男人昨晚說的話:「生個孩子……讓我成為你的至親……」

    她遲疑了幾分鐘,翻身打開床頭櫃。

    那瓶藥,已經吃完了。

    第30章 一切,都是不可阻擋的……

    或許是天意吧, 文潯看著藥瓶沉默了片刻,又把它放回了原位。

    翻了個身, 文潯鑽到了靳硯之睡的那半邊里。

    男人的味道還在,裹在靳硯之的氣息之中,文潯再次懶懶的閉上了眼睛……

    婚禮的準備早就提上了日程。文潯已經要求一切從簡,可架不住靳家大門大戶,這樣的喜事上從不肯隨隨便便。

    徐柔代替了靳硯之母親的身份為文潯準備貼身的東西,兩人日常見面交流的機會多了一些。

    對徐柔,文潯沒有特別強的牴觸。

    從徐柔嫁進了靳家開始,文潯的記憶里,她就是一個溫柔大方到幾近於臉譜化的富家太太的形象。

    文潯從前很少看到徐柔有什麼個人情感的流露, 所以總是下意識的忽視她。這種忽視, 在靳家每個人身上都有體現。

    因為不夠強勢不夠出色, 也因為徐柔的丈夫靳凱在家族企業里一直遊走在邊緣線之內, 更因為她的兒子靳叢安幾次與靳硯之的大權爭鬥中落敗,長期的「二等」身份, 讓徐柔越發的低調。

    這樣的低調久而久之成了徐柔的面具,也成了她的保護色。

    靳硯之對老爺子安排徐柔為文潯打點婚禮細節本來頗有微詞, 他提防著靳凱也提防著和靳叢安相關的任何人。但是老爺子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接著婚禮修復老三老四家的關係, 並沒有鬆口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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