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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你知道盧意的用意是什麼!她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文潯激動的抓住了文將益的手,自己都克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靳硯之要收購文氏!盧意現在是用這一招在逼你自動放棄手頭的股票,有了你的部分,她就不怕文氏改名換姓!她是在用你的自由為她的前途做賭注!」
文將益很平靜,這種平靜裡帶著一些深沉的凝重:「那你呢,阿潯,爸爸的寶貝女兒。你告訴我,靳硯之要讓文氏改名換姓,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文將益興許是猜到了一分兩分,也興許是全部都知道了。
靳硯之心狠手辣城府深重,可是這些年來,至少保持了與文家和睦相處的境遇。
一切變故都在文潯嫁給靳硯之以後。
文將益甚至不用去想就知道這是女兒和女婿聯手做的局,可是他心甘情願的,讓文潯安排的人進了文氏,去接觸這些年來,埋在文氏深處最骯髒的隱秘。
文潯鬆開了文將益,閉了閉眼睛。她的輪廓很像施秋染,母女兩人年輕時幾乎如出一轍。可是相比於施秋染,文潯明顯氣質上更精明老練。
這是時間在她身上雕琢的結果,或許也有靳硯之和文將益這兩個人對她潛移默化的影響。
文將益不動聲色的看著女兒,心裡卻泛起了柔軟的漣漪。
他欣賞自己的女兒,文潯越是像自己,他越是感到安慰。
他的小公主,終是長大了。
「爸爸,我承認,我希望文氏回到我們的手裡。我們是你,還是我,還是媽媽我都不在乎。可是當下,比起這些更要的是,我不想你坐牢。我不想你變成人人口誅筆伐的殺/人/ 犯。我不想看到明天報紙頭版頭條寫著曾經江城的驕傲、著名企業家文將益如何鋃鐺入獄……」
「我不想,你莫名其妙的做了別人的替罪羊,在監獄裡度過一生。」
文潯流下了眼淚。她垂著頭,努力控制著可是身體還是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說到底,那些對文將益假意真心的利用、接近、試探里,也有身為女兒的真心。
如果一家三口今生今世團團圓圓已經成了奢望,那麼至少讓她能保全父母平安健康。
「阿潯,爸爸是壞人。是壞人就應該接受懲罰。」
文將益啞了嗓子,他見不得女兒這麼哭。
明明是大婚當前的人,文潯卻一日比一日奔波,一日比一日消瘦。文將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兒眼裡的光被一點點磨滅。
她強撐著自己不倒下,是因為她想扛起一切。
他知道,是自己把女兒逼到了這個地步。
「你沒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事發前的那天晚上我查到了江通縣唯一進出大橋上的監控!那個人是李成峰!事發前的晚上是他去了化工廠而不是你!」
文潯哭著吼了出來。
可是線索就這樣斷了。包括李成峰車上那個女人,包括化工廠內部的監控,包括事發時相關部門第一時間對工廠做的技術檢測的報告……她什麼都拿不到,什麼都查不出了。
「你為什麼要幫他頂鍋!他不是你的兒子,我才是你的親女兒!你考慮過我的感受了沒有!」
情緒到了一個頂點就徹底墜入了不受控的深淵。
文潯撲到了文將益的懷裡:「這麼多年了,爸爸我沒有求過你任何一件事。從前我任性,一個人跑去了國外,沒有對你和媽媽盡孝,現在,你能不能再疼我一次,再聽我一次,把真相說出來,求求你了……」
文將益紅了眉眼,他抬頭,慢慢輕撫著女兒的頭髮。良久之後緩緩開了口:「文潯,等以後你就會明白,之所以爸爸這回一定要這麼做,正是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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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騰的輿論壓也壓不住,靳硯之手下的人也沒有料到盧意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竟然想得出魚死網破這一招。
不過讓盧意意外的是,她這一出根本沒有撼動文將益任何決心,反而第二天,文將益高調的將手上所有的股票轉贈給了文潯。
雖然此刻股價已經被靳硯之做局壓到了歷史最低價,但是不管怎麼說,盧意的大局已定。
她輸了個乾乾淨淨,還留下了不少把柄在靳硯之的手裡。連同還在羈押狀態中的兒子,盧意這一回算是再無翻身的可能。
文將益再次被控制了起來。
離開文家的前一天,喬疏煙給文潯送來了保險箱裡的資料。
東西是喬疏煙給文將益下了藥,後者睡死了以後拿的。
那些資料里清清楚楚的記錄著施秋染的父親如何以天價保單的方式在婚前為女兒籌謀好的下半生。不管文將益與施秋染婚姻結局如何,施秋染是文氏絕對的女主人,也是文氏資產的絕對坐擁者。
與母親的多情善感比起來,文潯的外公稱得上是精明鐵血的第一人。他從來不相信自己子嗣之外的一切人,所以資料里的婚前協議也格外的冷酷無情:如果文將益有一天背叛婚姻,那麼等待他的只有淨身出戶。
喬疏煙給文潯的不止這些。
這幾天兩人鬼混時,文將益將喬疏煙帶去了曾經給盧意買的一套房子裡過夜。
也是在那裡,喬疏煙翻到了一張盧意的醫學流產證明。
手術是在境外做的,時間推算,是文潯約莫三歲時。盧意因為飲酒過度,胎兒早早的死在腹中,最後通過手術取出。取出的過程十分兇險,因為胎盤黏連,盧意大出血後堪堪保住了性命,但是卻終身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