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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靳硯之的嘴角彎了彎:「當然。還記得某個傻瓜差點在雪地把自己凍掛了。」

    靳硯之沖在人群的最前頭,找到文潯的時候,女孩的臉已經凍白了,長長的睫毛上綴著冰花。她用最後的力氣看了自己一眼,擠出了一個可憐巴巴想哭的表情,然後閉上眼昏了過去。

    那時候文潯的小腳也像現在一樣,腳趾頭凍的紅撲撲的,沒有一點兒溫度。

    文潯顯然是被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措辭給激到了。她白了一眼靳硯之。

    「問這個做什麼?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該有點長進了。比如大半夜不要披個毯子光個腳亂跑。」

    文潯撇撇嘴:「我想問你的是,那以後,你有沒有再去過歐洲,私人行程性質的那種。」

    靳硯之頓了頓:「有過。」

    「幾次,去了哪裡。」文潯立刻追問。

    一年前,文潯在歐洲的買手旗艦店開張,各路名流齊聚店內。

    開張儀式開始沒多久,那個文潯簽下的模特「小男友」前來鬧事,起因不過是文潯厭倦了假戲假做的生活,想斷了「緋聞男友」的生活費。

    文潯知道,這幾年的時光已經足夠證明,無論她在歐洲搞出多大的動靜,遠在萬里之外的靳硯之毫不在意。

    他不在意她的燈紅酒綠的生活,不在意她走馬觀花似的換男友,不在意她今天鬧緋聞明天要和誰私奔……與其說自己在睡了靳硯之以後出走他鄉,還不如說文潯深知自己在靳硯之心中沒有那個分量,而選擇了自我流放。

    只不過,那個晚上,是一個轉折點。

    文潯被小模特粗魯的動作差點拽倒在地之前,一個人影從人群中竄出。眾人的低呼聲中,靳硯之宛如羅剎,裹著殺氣,直接一拳擊倒了那個男人……

    那之後,文潯直接被靳硯之拖去了店鋪後的巷子深處,月光下,他扣著她的手腕無法自控的與之纏吻。

    那是他們自春宵一度後,再一次的親密接觸。

    無論文潯怎麼反抗,那一記帶著明顯發泄性質的吻都不曾打斷。直到靳硯之聽到了文潯嗓子裡溢出細碎的哭聲,才放開了她。

    他身上凌厲的殺戮氣勢已經變成了不言而喻的情/欲。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月光下,女人染著淚意的眼睛好看的宛如下凡的精靈,可眼裡的光確實挑釁而冰冷的。

    「靳總,怎麼,現在覺得乖乖女不乏味了?」

    相伴那麼多年,文潯從來沒有見過靳硯之為自己失了分寸的樣子,他暴怒的吃醋的模樣那麼陌生,那麼讓人難以抗拒,文潯揚著挑釁的笑容,心臟卻在胸膛「砰砰砰」的狂跳著。

    ……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哪怕是萬分之一,文潯也想親口聽靳硯之說出,他去倫敦只是為了找自己,他會因為她吃醋,他想要獨占她。

    如暗夜裡的騎士一樣,他那時候出現只是因為文潯,並不是如靳叢安說的那樣,靳硯之去倫敦是為了萬津津,文潯也不是他「隨手一撩的小可憐」。

    她只有這一點點幻想了,那點幻想是關於靳硯之從未被人分享過、一心一意只屬於自己的。如果他親口否認了,文潯自覺可以徹底死心了。

    男人深諳的眸子裡流動著複雜的光,他似乎猜到了文潯發問的最終意義在哪裡。

    這一次的停頓更久一點。

    「四次。」

    清楚的數字,不是含糊的一個範圍。

    文潯低著頭笑了。

    她跑去了國外五年,靳硯之去歐洲的私人行程就有四次,而他只出現在自己面前僅僅那麼一回。一切只能佐證靳硯之之前說的,那一晚他出手只是一個巧合。

    或許,在那幾次里,他們也曾經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國家。但是彼時靳硯之的目的地不是自己,那麼他自然不會在乎文潯醉生夢死在哪個角落。

    倫敦的那個晚上不是什麼吃醋救美,不是什麼舊愛重逢,真的就只是一個巧合。

    他只是為了萬津津而去的倫敦。

    靳叢安說的對,對文潯,靳硯之不過「順手撩一把」。

    可笑的是,文潯還念念不忘到現在。

    她倏然笑出了聲音。

    靳硯之蹙眉:「有什麼可笑的。」

    再爭執求證是沒有意義的。

    成年人的世界,願賭服輸。

    文潯眨了眨眼,憋回去眼淚,再仰起臉來時,又露出了不達心底的笑:「我想喝藥,然後睡覺。」

    靳硯之靜默的盯著她看了會兒,最後還是遂了她的心愿。

    這一晚,靳硯之果真只睡在了文潯的身邊,沒有動她。

    文潯以為自己又要患得患失一夜未眠,可神奇的是,興許是靳硯之的氣息近在咫尺,這一夜她睡得很沉。

    清晨醒來時,文潯睜開眼,自己的手還搭在靳硯之睡的地方。被褥上有他留下來的體溫。

    文潯下樓,一眼看到靳硯之在慢條斯理的看報紙喝咖啡,沒來得及收去臉上的患得患失,目光正好撞進靳硯之的眼眸里。

    「醒了?」

    「嗯。」

    剛剛睡醒,文潯的鼻音還帶著點慵懶的小奶音。昨晚的沖劑喝下去,感冒的徵兆已經被壓下去了。

    「急什麼?怕我跑了?」

    靳硯之眯著眼掃了一下文潯。

    她跑的很急,睡衣沒換,頭髮蓬鬆凌亂的披在肩頭,連小表情都懵懵懂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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