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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說著話,她的小手搭在了靳硯之的肩膀上, 柔若無骨。

    「……你要是能給我一個關於萬津津為什麼昨晚登門拜訪的合理解釋, 我就能坦率的告訴你, 我今天見了誰, 說了什麼話。」

    外面天色快亮了,一夜風雪消停, 天光透進了臥室。周圍的空氣是溫暖的,兩人之間的暗潮卻在冰冷涌動著。

    靳硯之有片刻的沉默, 他一邊凝視著文潯的「面具」, 一邊斟酌著文潯話里的關竅, 他清楚的知道她在迴避什麼。

    文潯笑容更甚,沒有催促。

    「下個月,萬津津生日。萬家在海灣酒店舉行生日宴,她來送帖子。」

    一張卡片從男人的口袋裡抽出, 落在了文潯手心。

    她掃了一眼,上面燙金的字一閃而過。最打眼的地方,寫著Dear Mr Jin。

    僅此而已。

    文潯心裡冷笑了一下, 把卡片塞回了靳硯之的外套口袋:「既然是萬小姐的生日宴,那你好好準備,千萬不要錯過。」

    她轉身就要走,手腕被靳硯之扣著。

    「該你了。」

    「哦,你想知道我今天見了誰……」文潯佯裝才想起來的樣子,「靳叢安。」

    她動了動手腕,靳硯之沒有任何鬆開的意思。

    他在等下句。

    文潯歪著頭:「還想聽什麼?靳叢安過不過生日你這個做哥哥的不知道?你以為他跟你那個萬小姐一樣,沒事兒大晚上拎著夜宵忙不迭的來給心上人送邀請函?」

    「你默認了,你是靳叢安的心上人。」

    光一半隱沒在靳硯之的臉上,這讓他清雋的樣貌多了一絲寒意。

    「是啊,那又怎麼樣?」

    文潯臉上挑釁的表情和一年前在倫敦被靳硯之堵在小巷子裡的那一幕如出一轍。

    她歪了歪頭:「靳叢安不過是來恭喜我結婚而已。無論如何我以後也是他的小嫂子。怎麼,和自己的家人見個面你也容不得?」

    靳硯之咬牙迫近一步:「見個面需要摟摟抱抱?」

    文潯目光冰冷,甩開了靳硯之的束縛,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她知道,他要是有意打聽自己的行程,什麼信息得來都不費吹灰之力。可她偏不準備讓他好受。

    「你覺得我和靳叢安過從親密那又怎樣?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新歡舊愛一個都放不下?靳總如果總用自己的邏輯去臆測別人,今天就不該帶著我去領證!」

    強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文潯只覺得疲憊。她看也不看靳硯之的反應,提步就往盥洗室走去。身後,男人腳步跟上。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沒有什麼新歡舊愛之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不去參加萬津津的生日宴。」

    靳硯之說罷就停住了話頭,他在等文潯的答案。

    文潯捏住了門把手,諷刺的笑:「哦?原來妻子的權利這麼大?」

    「不過別了。領證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們之間最好什麼羈絆都不要有。以後,各取所需。你也盡可以放心,我會遵守自己的本分。」

    不等男人再做什麼,文潯飛快的關上了門,把自己鎖在了盥洗室里。

    她把水龍頭打開,很快,熱氣氤氳了整個空間。文潯豎耳聽著,屋外很安靜,安靜的她似乎能隔著木門捕捉到靳硯之輕微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文潯鬆開了門鎖,同時也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被抽走。對峙之後,徒留下來的只有無意義的留白。

    她慢慢的坐在了瓷磚地上……

    --

    領證那一天的肆意激/情和之後無端的爭吵似乎透支了靳硯之的好脾氣。一連幾日,文潯在家裡都和靳硯之打不到照面。

    她管她的,他忙他的,明明是剛剛結婚又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兩人卻如同平行線,互不干涉。連傭人們也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齟齬,誰也不敢多吭一聲。

    偶爾傍晚靳硯之清閒,要出門遛露西,文潯在陽台上看到,也只是懶懶的衝著露西揮揮手,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靳硯之頭也不回的牽著狗離開。

    靳硯之不會低頭,也不會服軟。文潯深知這一點。

    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抵因拿萬津津談條件而觸怒了靳硯之,這怒火持續多久,多半取決於萬津津在靳硯之心裡的分量。

    說到底,男人對自己的白月光,是有本能的保護欲的。

    一想到這裡,她重重的關上了陽台門。

    沒過幾日,老宅里老爺子打來了電話,文靳兩家的家長見面晚宴已經安排好了。

    文將益被保釋的事情進行的很低調。除了文家,靳家知道此事的人也不超過五個。

    文潯讓梅姨留意盧意母子二人的動態,梅姨那邊很快傳來了訊息。

    除了文將益回到家裡的第一個晚上,盧意從「公司」百忙之中趕回來,一家三口吃了個飯,之後若干天,盧意又不知道躲去了哪裡,連帶文鋒也住到了外面情人的屋子裡。

    文將益一個人呆在宅子裡,梅姨說除了文氏的財務總監和律師來了幾次,沒人再踏足過文家。

    這些信息來的恰到好處。

    文潯掐著時間,估計火候差不多了。家宴那天下午,文潯先是安排司機去接文將益,又親自把母親從療養院裡接了出來。

    站在酒店門口,施秋染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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