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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直到今天,文潯漫長的「一廂情願」戛然而止。
和和美美的新婚生活背後是鮮血淋漓,不堪直視的現實。
萬津津從來不用也不屑和自己比,因為只要靳硯之所做的一切謀劃是為了她,文潯就毫無反擊之力。
文潯笑了,原來自己才是三人擂台上那個最可悲的失敗者。
在靳叢安面前生生忍住的眼淚此刻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媽媽被趕出家門時,她不曾哭;父母一起打下的江山被盧意一朝奪去,她不曾哭;被繼哥關在父親的書房差點被輕薄,她不曾哭;能還父親清白的線人失蹤,她更不曾哭……文潯此刻才明白,不是她無堅不摧,而是千里之堤在分崩離析之前,需要人在某個精準的位置狠狠捅開一個口子。
那個口子就是靳硯之。
公園裡的歡聲笑語逐漸消失了,外面夜色漸濃,夜幕降臨。
文潯不喜歡夜晚,夜晚對無家可歸的人來說,傷害是成倍的。
孤身在國外時,夜晚之前她總是抓著天光遊走於各種社交聚會裡。好像流光溢彩的酒宴才能填充她對靳硯之的思念,一旦寂寞來襲,她脆弱的偽裝就無處遁逃。
她喜歡靳硯之給她的新家,那個黃白相間的小別墅,門口有露西,家裡有靳硯之,一切都完美無暇。唯獨,女主人本該是另一個女人。
文潯是短暫的填充物。
手機在包里一聲一聲的響著,終於因為沒電徹底沉默了下去。
文潯疲憊的維持著一個姿勢縮在車子裡,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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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午發去的簡訊到下午打去的視頻,文潯沒有接通的跡象。到了傍晚時分,特助把晚上緊急會議的材料拿來給靳硯之過目,誰知道靳硯之拿著外套率先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靳總?……」
「晚上的會取消。」
特助有些為難也有些錯愕。靳硯之的敬業在江城要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可也就這幾天,經常遲到早退,晚上重量級的集團會議也是說推就推。聯繫昨晚PO的那條朋友圈……特助心裡偷笑:哪有什麼鐵打的總裁,還不都是在美人關面前成了繞指柔。
靳硯之毫不在意特助的表情,他蹙著眉頭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一分鐘前,家裡的傭人發來了消息:先生,太太早晨九點鐘離開家後就沒有回來。
靳硯之墨色的瞳孔沉了沉,大步離開……
車子快到宅子,老遠露西就辨別出了靳硯之的車引擎的聲音,歡天喜地的站起來迎接。院落里空空的,沒有女人的身影。
靳硯之正要停車,手機里跳出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蹙眉解鎖了手機。陌生的號碼只發來了一張照片——時間大約是上午,地點在市中心某家咖啡廳,臨窗而坐的一男一女正在「深情對望」。
靳叢安的手指溫柔的撫著文潯的小臉,女人顯然是哭過,眼眶通紅,無助的看著男人。
照片角度選的很好,怎麼看都是一對處在濃情蜜意中的情侶,不管是女方發小脾氣,還是男方耐心安撫,兩人之間空氣中流動的滋味似乎都是甜蜜的。
靳硯之臉上的溫度瞬間消失,握著手機的手陡然收緊。
不等他作出反應,第二張照片如約而至:地點換成了靳家名下某個五星級酒店。門童小跑著上前要攙扶明顯是喝的酩酊大醉的一男一女。
男人側臉被酒店門口的燈光照的一清二楚:靳叢安。而旁邊的女人,無論是從衣著還是身材來看,是文潯無疑。
照片右下角體貼的標註了拍攝時間:半小時之前。
手機好似一塊烙鐵,被靳硯之死死的捏在掌心。男人全身溢出了修羅般的煞氣,車子引擎再次啟動,直接朝著主街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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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叢安悠哉哉的清理了身上的痕跡,沖澡剃鬚,約莫過了半小時,套房的門被人砸響。
靳叢安不緊不慢的擦了下巴的白沫沫,拍了一下身邊女人的臀/部,輕笑:「回床上乖乖等我。」
他氣定神閒的回到了客廳,開了門。
一隻拳頭裹著凌厲的風直接伸了進來,對著靳叢安的門面就是狠狠一拳。靳叢安爆了粗口,下一秒鼻血橫流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微眯著眼睛,看到靳硯之周身裹挾戾氣,臉上是失控的怒意。靳叢安笑了,擦了一下臉:「三哥何至於動怒至此。」
靳叢安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女人的口紅印,還有指痕。
靳硯之一腳踩在靳叢安的胸口,下了一些力道,窒息感讓靳叢安笑容一下消失了。
「文潯在哪裡。」
「她回去了。」靳叢安深深的呼吸著,「她那麼乖,怎麼會讓你等一個晚上。嘶……」
靳硯之眼睛黑的像看不到底的黑洞,他面無表情的俯下身子,皮鞋下腳心的力量加倍。血液直衝靳叢安的大腦,下一秒仿佛一口血要嘔出來。
他認識靳硯之這麼久,從來沒有見到靳硯之有這樣一幅要吃人的面孔。
靳叢安冷笑:「臥室就在裡面,你不信自己可以去看看……嘶……我就怕你看到我們搞的亂七八糟的床底會受不了刺激,我的好哥哥。」
再一拳落了下來,靳叢安的臉被打歪。他吐了口血,低低的喘氣。
「靳叢安,你找死。」
靳硯之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揍死他,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