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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走廊里隱約傳來了靳叢安的聲音,他在喊著「文潯」的名字,往房間的方向走來。

    文潯分了神,她低下頭捋了一下耳邊的發,急急的想要從靳硯之的懷裡抽身。男人堅如磐石,根本沒有給她掙扎的空間。

    「答應我,否則我們就這一個晚上在這裡耗著。」

    靳硯之聽出了門外是靳叢安的聲音,他緊緊盯著文潯,依然把她牢牢鎖在自己懷裡。

    「答、答應什麼。」文潯真的慌了。

    靳硯之不緊不慢吐字清晰的重複了自己的話:「和我結婚,做我的太太。」

    無數個場景湧出了文潯的大腦。一片空白中,文潯訥訥的張了嘴:「靳家不會允許你……」

    「是我娶妻,和他們沒關係。」靳硯之頓了頓,「你的顧忌我都會處理好。」

    「可是結婚是大事……」文潯臉燙的出奇,眼前的一切都很荒唐,「我母親身體不好,父親馬上要坐牢……還有……」

    她一狠心,脫口而出,「靳硯之,你知道我不愛你……」

    「和別人結婚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麼。還是,你喜歡其他男人?」靳硯之冷冷的反問。

    門外,靳叢安已經在敲門了:「阿潯是我。晚上你吃的太少,廚房剛剛做的小湯圓,你嘗嘗?」

    一門之隔,文潯被靳硯之以極有占有欲的姿勢控制在懷裡。一時間兩人靜默了下來。

    靳硯之作勢拽著她的手腕要去開門:「如果你喜歡靳叢安,我不是不可以成全你們。」

    他那模樣當真要去開門,文潯急了,一把抱住靳硯之的脖子,像昨晚一樣,掛在了靳硯之的身上,全身都寫著對靳叢安的抗拒。

    靳硯之單手托著文潯的身體,滿意的勾唇笑了一下。

    「文潯,在內心深處,其實你也認定了我是最優選。」

    門外,靳叢安的敲門一聲緊似一聲,文潯又緊張又擔心,已經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靳硯之說的每一句話了。

    靳硯之看了出來。

    他就這麼托抱著文潯,慢悠悠的走到了門邊,清了清嗓子:「安靜。」

    話是對著屋外的男人說的。

    門外的靳叢安愣了一秒了,緊接著語調拔高:「三哥?你現在在阿潯房間做什麼!你開門!」

    文潯熱乎乎的臉頰貼著靳硯之的脖頸,一句不敢吭。

    「做什麼?自然是□□人之間該做的事情。」

    靳硯之沒皮沒臉的說完,再往門上落了一道鎖,也不管靳叢安的反應抱著文潯回到了床邊。

    隔了幾秒,靳叢安那邊安靜了下來,屋外似乎沒有人了。

    文潯鬆開了靳硯之。

    她睫毛濕漉漉的,垂眸的時候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起站著雨露水的小鹿的眼睛。

    「靳硯之……那你選擇我的理由是什麼。」

    不可能是因為她依然是風光無限的文氏的繼承人,不可能是因為他們兩家實力相當,更不可能是因為當下的文潯能讓他的家主之爭如虎添翼……

    她心裡暗暗的在期待那個答案。

    那個她等了若干年卻從來沒有從靳硯之嘴裡說出的答案。

    男人的目光深深沉沉的籠罩著她。

    靳硯之看的出來,文潯很緊張,也很在意這個答案。

    或許這才是她初初聽到他結婚提議時最想抓住的核心問題。

    「在合適的時間,找合適的女人。對我而言,事情很簡單。」

    合適。只是合適。

    文潯抬起頭。

    靳硯之沒有避讓她的審視。深瞳里幽暗平靜,文潯看不到藏著其他答案的可能。

    他選擇自己,只是因為合適。

    或許比起萬津津,從小就與靳硯之相熟的自己更知根知底,他了解自己的一顰一笑,熟稔自己的身體,也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

    和若干年前靳硯之當著靳叢安的面評論自己一樣——文潯美貌不可方物,更重要的是。她乖巧到無趣,這樣的女人,做太太意味著易於掌控,容易安置。

    萬津津條件再如何好,對靳硯之這樣本身就不需要偏倚女方勢力的男人來說,是一次未知的嘗試。在雙方沒什麼感情基礎的前提下,靳硯之可能連雙方接觸交往的時間都吝惜付出。

    可與文潯開始卻很容易。何況比起若干年前,現在的文潯連討價還價的資本也沒有了。

    是啊,如果她是男人,也會大概率的覺得自己合適。

    從小長在這個圈子裡,文潯見過了太多貌合神離的婚姻,無一例外的,不管多少偷吃濫情的傳聞傳出去,這些婚姻外界看起來都似乎固若金湯。

    當兩人都各取所需時,人是可以清楚的把愛情等虛無縹緲的不穩定因素從婚姻里劃分出去的。

    是她口口聲聲的說自己不愛靳硯之的,靳硯之也告訴她,選擇她無非是「合適」而已。

    求仁得仁,她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謝謝靳總對我的坦誠。」文潯離開了他的懷抱。

    她走到了窗邊,目光再次落在了院子裡的聖誕樹上。燈火張揚精緻,可再怎麼漂亮的點綴,這個長夜也要過去了。

    「我不用你的感謝,我要你的答案。」

    靳硯之上前,從背後抱住了她。

    明明被男人環繞著,她的身體卻感覺不到溫度。

    從十歲開始,文潯就一直做一個夢,她某一天會高高興興的成為靳硯之的妻子,他們會像童話里的王子公主一樣在漫天的花瓣中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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