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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51 作者: 野小馬
    「去去去你懂什麼!」尤豪一腳踹上去。

    眾人鬨笑。

    許川覷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

    靳硯之的公司商務酒剛結束,是許川好說歹說才拉來的。

    他身上還是那套精英范的黑襯衫西褲,一絲不苟,只鬆了松領口袖口,終於有了一點休閒私人生活的味道。美如謫仙的側臉冷硬里透著一絲精明冷漠,在幻變莫測的燈光下猶如冰山有巍然不動的氣質。

    光是靠這一點,大半個包廂的女人眼睛已經直勾勾的看了過來。

    尤豪許川這種MAXX常客、歡場花花公子從來不是女人們的天菜,靳硯之這種夜店稀缺動物才是。

    更何況人盡皆知,靳硯之大概率的是靳家未來的家主。

    外界傳聞靳硯之城府深厚不近女色,蟄伏十年一鳴驚人,從靳老爺子一眾兒孫輩中脫穎而出。如今百聞不如一見,女人們像是打了雞血,一個勁的想往靳硯之身邊湊,同時暗戳戳的發消息給小姐妹們來蹭天菜的卡座。

    只可惜,從進包間起,靳硯之就自動屏蔽了周遭一切曖昧的訊號,只是沉默不發的低頭盯著手機。

    屏幕頁面上是外國某個三流男模花里胡哨的ins主頁。

    許川瞄了一眼笑出了聲音:「是不是老爺子逼你逼的太緊了,怎麼,對女人沒興趣,現在想通了要撩男人?」

    靳硯之沒理會他的調侃,默然的鎖了屏。

    不知道男模是真的氣到神志不清,一天前,他在文潯最近一張照片下公開留了言:如果巴黎的公寓不留給我,那麼就分手吧!

    氣急敗壞,破罐子破摔。

    文潯的動態更新停格在一個月以前,對那條回復自然置之不理。

    而據靳硯之所知,包括米蘭在內,文潯在國外六處不動產包括幾家買手店都已全數拋售轉讓完畢。

    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一隻軟白的手搭在了靳硯之的肩頭,一個穿著淺綠色超短裙的年輕女孩嬌滴滴的靠了上來,臉上的濃妝恨不得蹭在靳硯之的襯衣上:「靳總,初次見面多多關照,我叫小柔。」

    她拿起一瓶還未開啟的黑桃:「敬您一杯?」

    許川看好戲似的看著靳硯之一下冷卻下來的面龐,未開口說什麼,門口傳來了一聲清雅的聲音:「多謝。」

    那一聲恬靜而克制,不高不低帶著自信和底氣,能徑直鑽進人的心裡。

    服務員彎腰給文潯開了門,她脫了大衣,走了進來。

    包廂很大,煙霧繚繞空氣里是浮躁的味道。文潯蹙了蹙眉,把自己的蛇皮包和大衣隨手丟在了角落,對著坐在卡座中央的尤豪莞爾一笑。

    「抱歉來遲了,剛走迷路了。」

    包廂里安靜了下來。

    大半個包廂,尤豪請來「助興」的女人們無非短裙熱褲,露著明晃晃的大白腿,上衣也是要多短有多短。有幾個打聽到了尤豪的喜好,乾脆真空吊帶裙就上陣了。

    文潯完全是個異類。

    修長筆直的腿包裹在舒適的細腿九分牛仔褲里,腳踝處漂亮的骨骼上繞著一圈綴著紅寶的細鏈子。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一根寬皮帶圈住,上面是燈籠袖的白色V領薄毛衣。

    柔軟纖薄,低調奢華,沒有任何一絲試圖取悅男人的味道。

    濃密的長髮披肩,襯的一張小臉精緻可愛。飛機上的疲憊和慵懶勁尚未散去,這種隱隱的疲態又讓文潯清雅婉麗的臉龐多了一層淺淺的嫵媚。

    她乾淨純粹的像是冬日裡飄進來的雪花,給這聲色犬馬的混沌撕開了一條清冷的口子。

    真白富美的出現讓一眾名利場的撈女瞬間打回了原形。

    尤豪許川直接看直了眼睛。兩個人立刻鬆開了女伴起身相迎。

    坐在角落的靳硯之沒有動,神色無虞的凝視著文潯,瞳色深深淺淺辨不出情緒。

    「阿潯真是可愛!怎麼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迷路!你應該跟哥說一下,我立馬下去接你啊!」

    對比尤豪油膩的套近乎方式,許川正常一點,但也顯然熱情過了頭:「冷不冷?今天江城降溫。我看你穿這麼少,怎麼感覺比前幾年還瘦了些……」

    尤豪看文潯被許川逗笑,白了他一眼:「瘦什麼瘦?許川你湊什麼熱鬧,你不是說最喜歡豐腴手感好的!」

    被當眾拆台,許川當時就掛不住臉。

    文潯被他們一左一右挾持著,哭笑不得。她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對著近處幾個目瞪口呆被晾在一旁的女人微微頷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那幾個女人沒料到文潯落落大方,眼裡沒有一絲對她們的鄙夷,趕緊侷促的賠笑。

    文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越過了她們,往角落望去。原本許川坐的位置不遠處,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靜默的坐著。

    燈火闌珊處,四目相對,文潯捕捉到了靳硯之的凝望,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當即神色一僵。

    隔著人群,她看不透靳硯之的情緒,只是對方輕輕一瞥,文潯呼吸一窒。

    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並不愉快。

    一年前,月光下的倫敦國王街,聖誕將至,穿著單薄的文潯被靳硯之扣著手腕按在牆上深吻……耳邊除了男人的喘氣和風聲,她還聽到了自己罵罵咧咧的反抗……

    此刻,靳硯之明顯是捕捉到了文潯臉上的慌張,他似笑非笑的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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