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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49 作者: 寒花一夢
    好像是在說董齊光不能人道?

    宋嘉月頗為詫異:「竟然用這種方式報復?」

    「他一貫不是什么正經人。」

    俞景行說,「既做那些不正經的事,這恐怕是輕的。」

    宋嘉月懷疑地望向俞景行。

    該不會……這事兒其實是他做的吧?

    「不是我。」

    俞景行瞥一眼她的表情,「他得罪的人又不止我一個,我何必事事出手。」

    宋嘉月:「……」

    好吧,是她想得太多。

    俞景行笑一笑又說:「那丫鬟的事,你也不必操心了。」

    宋嘉月頷首:「我明白。」

    人已經進了肅寧伯府,不可能去要人,更沒有辦法去要人。

    何況牽扯起來,裡頭污糟糟的事,定會叫人鬧心,沒必要非給自己找不自在。

    雖然俞景行沒有和她仔細說,但是宋嘉月大概可以領會得到,有幾分坐山觀「虎」斗的意思。那兩個人實際上頗有些水火不容的,再加上一個女人一個孩子……

    「罷了,不說他們。」

    俞景行挑一挑眉,摘下官帽、換下身上一襲官袍,「嘗嘗我給你買的零嘴。」

    「我讓秋月沏壺好茶來。」

    宋嘉月親一口俞景行,笑著走出去。

    ……

    拋開朱嘉芸、春花這檔子事,已是十二月。

    新年將至,即使俞景行不提她一樣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操心她們。

    兩個人在外面住得舒心,他們暫且不打算搬回宣平侯府,因而哪怕準備回侯府過春節,宋嘉月也要操心很多瑣事。其他的不談,光是春節賀禮便是萬般的講究。

    俞景行如今身在官場,要在意的東西多。

    宋嘉月不敢擅專,不確定的東西一定會詢問俞景行的意見。

    偶爾碰上俞景行忙的時候,她會找麥冬來問一問。麥冬跟在俞景行身邊服侍的時間長,常常需要幫俞景行上下打點,耳濡目染,懂得不少,很多東西他都知道。

    然而,未出新年,宋嘉月忽然得知朱嘉芸人沒了。

    不僅是她,春花和董齊光和她一樣都……

    肅寧伯府給出的說法是----

    半夜走水,僕人沒有來得及救,他們連同貼身奴僕都葬在前一晚的那場大火里。

    肅寧伯府深夜突然走水,這是真的。

    鄰里皆知,做不得假。

    宣平侯府自然不想接受這樣一件事,只是見到朱嘉芸的屍體,他們不得不接受,不得不相信。這其中打擊最大的,無疑是朱氏。對她而言,那畢竟是侄女。

    宋嘉月最初得知消息時十分懵。

    她想過這幾個人可能會鬧得不成樣子,卻想不到會變成這樣,且來得這樣早。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三條人命……

    對於肅寧伯府給出的原因,宋嘉月心裡其實有些疑問。

    「夫君,你覺得這件事當真是因為走水麼?」

    宋嘉月私下偷偷問俞景行。

    「若說是因為走水,總覺得未免有一些……」宋嘉月腦海里最先閃過的是「荒唐」兩個字,後來又想到一些其他的詞,可都不怎麼準確,「還是太過突然……」

    「她給那個丫鬟和董齊光下毒,火也是她放的。」

    俞景行把自己知道的這些告訴了宋嘉月。

    「同歸於盡?」

    宋嘉月一愣,一句話近乎脫口而出。

    「大約是罷。」

    俞景行眼眸低垂,「以她的性子,遲早會受不了肅寧伯府的生活。」

    明明俞景行沒有說什麼,但這一刻,宋嘉月心有所感,覺察到一些細微的東西。她在腦海里飛快梳理從朱嘉芸被指婚前後到如今的許多事情,猛然意識到什麼。

    當她抬眼,與俞景行對視的瞬間,雖然單單一個眼神的交換,但她知道俞景行曉得她猜到了。在俞景行微微閉眼的同時,宋嘉月握住他的手。

    周遭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交握的雙手,掌心滲出一點汗濕之意,分不清是誰的。

    這一切是不是在俞景行的預料當中?

    抑或,他是暗中推波助瀾那個人……他從未曾打算放過董齊光和朱嘉芸?

    「夫君。」

    宋嘉月輕輕喊一聲俞景行,頓一頓,她慢慢問,「是我想得那樣?」

    俞景行只是看著她,沒有開口。

    這足以讓宋嘉月確認自己想得大差不差,不由得嘆氣。

    她會因為這事苛責俞景行嗎?

    不會,也沒有必要。

    在得知俞景行要參加科考、在俞景行被點為探花、在俞景行註定入朝堂的時候,宋嘉月早已經想明白這些。權力傾軋,動輒是性命之憂,稍天真一些便要倒霉。

    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希望俞景行天真善良又心軟。

    只要這個人有所堅持,堅守自己的底線,她始終是可以接受的。

    「我以前有時候會偷偷想,你這個人,難道就沒有缺點麼?」宋嘉月伸手摸一摸俞景行的臉,又是嘆氣又是笑,「原來當真是有的啊,那我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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