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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49 作者: 寒花一夢
「我不知道。」
俞舒寧幽幽嘆氣,「要是知道,我也就不必發愁了。」
宋嘉月問:「要不要想辦法打聽打聽?」
俞舒寧垂頭喪氣:「打聽不到。」
難道當真是六皇子?
宋嘉月看一眼俞舒寧,沉吟中說:「那你想一想,他有沒有什麼偏愛的?」
「譬如,若見到他的時候,他手中時常拿著一柄扇子,也許是可以往這個方向考慮呢。」宋嘉月很蹩腳的舉了這麼個例子,「引導」俞舒寧。
她對六皇子最大的印象,便是這個人幾乎每一次出場,手裡都拿著扇子。隨身攜帶的東西未必是這個人最喜歡的,卻一定是不討厭的……總比不知道怎麼辦強。
不想俞舒寧果真眼前一亮。
她興沖沖說:「大嫂,我想到可以送什麼謝禮了!」
印象里之前幾次見到六皇子,他不是都帶著一把灑金川扇麼?
她可以送他扇子的呀!
雖然她沒有大師的水平,但是扇面兒自己畫、自己題字,再親手編個扇墜,起碼是一份心意在這裡。俞舒寧認為這個主意特別好,起碼她有了個方向。
「大嫂,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離開羅漢床,俞舒寧沖宋嘉月擺擺手,忙不迭迴風荷院。
那個人當真是六皇子?宋嘉月奇怪他幫過俞舒寧什麼,可惜沒辦法問,何況俞舒寧多半是不想說,才從來不提。她抿唇無奈一笑,意識到小姑娘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
俞景行準備參加秋闈科考。
到得六月,考試的日子便已經離得很近了。
宋嘉月不知道俞景行有多少把握,但既然他在努力準備,她肯定不會去打擊他的信心。在這種事情上,她幫不上什麼忙,無非變著法子讓他吃得順意一些。
自打從別院回來,俞景行這半年多基本半個月去見一次張神醫即可。
因而,通常情況下是在一個月的月初和月中。
六月十五的這一天。
用過早膳,宋嘉月陪俞景行出門,去張神醫那兒診脈。
別的什麼問題倒是沒有,只是張神醫提醒俞景行,說他身體有些疲憊,不應過於勞心勞力,平日裡仍要注意休息。這無疑是說他有些太過用功了。
「你以後晚上早些休息吧……」
回侯府的時候,宋嘉月和俞景行商量道,「畢竟是身體要緊。」
「擔心我了?」
俞景行笑,「若當真有事,張神醫不會只是提醒,肯定會痛罵我一頓。」
「你還巴不得挨罵嗎?」
宋嘉月橫他一眼,「總之晚上早點兒睡,不許熬夜看書。」
「夫人好生霸道。」
俞景行眼底笑意愈濃,「倘若我偏不睡覺、偏要看書,你待如何?」
「我能如何?」
宋嘉月無奈嘆氣,「到時候,只能陪你一起了。」
俞景行「哦」得一聲,小心求證:「夫人打算紅|袖添香?」
宋嘉月微笑:「你看書,我看你。」
「你看一眼書……」宋嘉月咬一咬唇,裝出兇巴巴的樣子道,「你看一眼書,我就偷親你一口。你看幾眼,我就偷親你幾次,讓你不安生,怕不怕?」
好厲害的手段。
俞景行微微愣了一下,又含笑頷首,誠懇道:「我怕了。」
見他配合,宋嘉月忍不住笑,臉頰泛起紅暈。她假裝鎮定,別開臉去,掀開馬車帘子朝外面看得兩眼。這麼看一看,臉上笑意反而瞬間收斂起來。
馬車正從長街經過。
宋嘉月看到官兵手持棍棒,正在又叫又罵驅趕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幼。
老人步履蹌踉,推搡中跌倒在地。
孩童哭得撕心裂肺,小腦袋不住四下張望,似乎格外茫然。
「怎麼了?」
俞景行注意到宋嘉月的臉色變化,一時問道。
宋嘉月拉他過來一起看,小聲問:「怎麼會有這麼多流民?」若非沒有去處,這些人也不至於被驅趕,又個個面黃肌瘦……看起來並不像是乞丐。
「聽說外頭有些地方鬧天災。」
俞景行道,「這些人可能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
「若不是別無辦法,怎麼會背井離鄉?」
宋嘉月抿唇,「光是這麼驅趕,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
「這些人現在多半寄宿在城外的破廟之流。」俞景行道,「他們沒有路引,屬於私自外逃,通常情況下,官府最終是要派人把他們都送回去的。」
不送回原籍也沒有地方可以安置。
然而朝廷撥的賑災餉銀,被一層一層盤剝下去,能用到實處的少之又少。
宋嘉月又看一眼馬車外面。
被驅趕的流民里有太多老人、小孩和瘦弱不已的女人。
馬車正巧路過悅來酒樓。
宋嘉月讓車夫停下,她從馬車上下來,找到夏露,稍微交待幾句話。
回到馬車裡面,宋嘉月握住俞景行的手,說:「我只是讓夏露安排一下,送些粥水給城外這些流民充充飢。這樣也不算和官府對著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