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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49 作者: 寒花一夢
    俞景行看過令牌,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這些人竟然是禁軍,他們這是在替陛下辦差?

    心有思量,但既是朝廷要抓的人,不可能抗命。

    俞景行把人交出去。

    年輕後生一抬手,受傷的男人被他的兩個手下從侯府護衛手裡接過去。

    這隊人馬帶著受傷的男人離開。

    俞景行在意宋嘉月的情況好不好,同樣不多留。

    他們打道回府,同一刻,藏匿在山林深處的另一伙人悄悄退走。

    ……

    回到別院。

    由於不會騎馬而不得不留下的秋月和夏露,看到宋嘉月受傷,都嚇了一跳。

    她們連忙去打熱水過來。

    一到別院門口,俞景行便讓人去請張神醫。

    幾乎是他們回到房間的前後腳,聽說宋嘉月受傷的張神醫也到了。

    察看過宋嘉月的情況,張神醫強忍對俞景行翻白眼的衝動:「一點皮肉傷,沒有中毒的跡象,不會有什麼大礙。她身子比你強多了,肯定比你活得長。」

    俞景行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張神醫呵呵一笑:「我待會拿點好膏藥過來,日後定不會留疤。」

    「再開一副安神的湯藥,儘量避免她受驚嚇之苦。」

    俞景行當即道:「多謝張神醫。」

    張神醫到外間去,交待小僮取膏藥,又伏在桌邊寫下藥方,交給麥冬。秋月和夏露先幫宋嘉月擦過臉、清洗過傷口,待膏藥送到,便細細的幫她上藥。

    俞景行一直站在旁邊看著。

    宋嘉月緩過神,見他面有擔憂,寬慰道:「我沒事了……」

    俞景行聽言點一點頭。

    他輕聲細語:「要是覺得累,便換一身衣裳,好好睡一覺,睡醒便好了。」

    宋嘉月確實疲累。

    從後怕的情緒里抽離出來以後,她像一併被抽光力氣,疲乏不已。

    俞景行待得片刻便出去了。

    宋嘉月換下身上被弄髒的這身衣服,躺下休息。

    ……

    鄴京西郊。

    一座不起眼的普通宅院。

    廊下,一個眉眼俊郎、氣質矜貴的少年,靜靜聽底下的人回稟事情。

    說話的人正是從俞景行手裡討人的年輕後生。

    「宣平侯府的大少爺?」

    少年劍眉輕挑,「我記得他不是身體有恙,打小是個藥罐子麼?」

    「俞大少當時射了兩箭,一箭在錢敬信的後背、肩胛下方,一箭在馬後腿。這等箭法定然是練過的,若不是……且當時看來,俞大少不似外間傳的那般體弱。」

    如果這個人沒有下苦工練過,自然是天賦異稟。

    少年問:「他叫什麼來著?」

    「俞景行。」

    少年輕輕頷首,略一沉吟,又問:「方坤,他有沒有懷疑你們?」

    名叫方坤的年輕後生答道:「從俞大少當時的表情來看,應是沒有懷疑。」

    頓一頓,方坤補充,「他認得我們的令牌。」

    「五殿下,要不要……」

    少年擺一擺手:「不必畫蛇添足,你派兩個人,先盯一陣看看。」

    廊下的少年正是五皇子劉策。

    他想著這個往日被所有人忽視的俞景行,復想一想宣平侯府的情況,陷入沉思。

    方坤領命:「是。」

    少年負手望著庭院積雪,半晌才說:「沒事了,你去吧。」

    俞景行究竟是不是身體孱弱另說,卻必然不是什麼廢物。

    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若暗中替他幾位皇兄辦事,便有些麻煩了。

    唯恐還有更多像俞景行這樣的人,他卻不知道。

    為今之計,先試一試俞景行再做打算。

    ……

    宋嘉月一覺睡到下午也不醒。

    俞景行過去看她,卻發現她額頭滾燙,分明是生病了。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伺候人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病得這麼厲害,你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不對勁?難道你們平日裡就是這樣照顧她?」

    俞景行少見生氣,將秋月和夏露訓了一通。

    兩個丫鬟皆心知疏忽,亦心有歉疚,紅著眼垂首跪在地上,不敢辯解。

    張神醫過來,替宋嘉月把脈。

    得知安神的湯藥未吃,他重新開過藥方,讓底下的人速去抓藥。

    「多半是今天受了驚嚇又受了寒,才會突然發病。」張神醫同俞景行道,「幾劑藥吃下去,略緩兩天便無礙。不過這般瞧著,恐是會夢魘,叫丫鬟們留心些。」

    俞景行看一看床榻上雙眼緊閉的宋嘉月。

    他說:「我守著她。」

    宋嘉月不曉得自己生病了。

    她只是有一種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感覺,眼皮像灌了鉛,抬不起來。

    白日裡,被那個絡腮鬍子、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用匕首挾持的畫面,反反覆覆出現在她的腦海。甚至在夢裡,那把匕首刺了下去,鮮血飛濺,她也一命嗚呼。

    惶惶然的不安情緒侵占她的身心。

    宋嘉月想要醒來,卻發現自己醒不過來,想要呼救,卻不知能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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