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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47:49 作者: 寒花一夢
宋嘉月簡單和俞景行說得一嘴,「那些人不怎麼認得朱表妹,自然會去問舒寧什麼情況,大約有些人話說得不夠周道,叫她不自在了……便在信里提起這事。」
「咦?」
說話間想到什麼,宋嘉月扭頭看向俞景行,「舒寧是不是認得你的筆跡?」
俞景行問:「認得又如何?」
「唔……那你要在末尾添一句,『特殊原因,此信由你大哥代筆』。」
俞景行止不住笑,確認道:「當真?」
「當真!」簡單兩個字,宋嘉月說得異常肯定。
女孩子之間通的信怎麼可以毫無理由隨便給別人看?宋嘉月盯著俞景行把那一句話寫好,等墨跡幹了,再親自把信紙塞進信封,用火漆封好,才安心。
傍晚,言而有信的宋嘉月和俞景行一起吃晚飯。
夜裡躺在床榻上,她回想白天的事。
宋嘉月認真思考一番,發現自己這幾天確實有點把俞景行當賊防了。且不說俞景行自己都跑來問她為什麼,秋月她們也明里暗裡問過幾次,他們是不是吵了架。
確實不必要對俞景行過分關心,但吃飯之類的事不妨照舊。
其實也算給她自己省麻煩。
宋嘉月心大。
事情里外捋順後也不左右為難、左右搖擺,她身心放鬆,沉沉睡去。
……
日子平平順順又過得一陣。
一夜之間,天降大雪,從半夜一直到天亮,雪花依舊紛紛揚揚。
寬敞的房間裡數個火盆燒得很旺,紅通通的木炭不時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外面天將亮未亮,時辰尚早,宋嘉月卻被熱醒了。
厚厚的錦被壓在身上,她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床頭掛著的兩隻鏤空飛鳥葡萄紋銀香囊里填滿香料,漏出的香氣兒氤氳整個屋子,迷濛之中,只覺異香撲鼻。
將幾乎蓋到頭頂的錦被往下推一推,宋嘉月慢慢睜眼,卻懶懶不肯動。
她琢磨著現在是什麼時辰,躺得片刻才伸手撩開帳幔一角。
秋月和夏露這樣要服侍人的向來起得早,起來以後習慣各自做事。
她們這會兒正守在床榻旁做鹿皮手套。
「小姐醒了?」瞧見帳幔下宋嘉月仍顯懵懂的一張臉,秋月笑著先一步擱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去將帳幔收起來,又說,「昨兒半夜下大雪了,這會也下著呢。」
外面下雪了?
宋嘉月略翻個身,側身躺著,笑了笑:「我說屋子裡熱呢。」
「夜裡發現外頭下雪,怕小姐凍著,所以特地添了幾個火盆,要撤嗎?」秋月問過一聲,見宋嘉月搖一搖頭,便又問,「小姐是現在起還是晚點兒?」
外面天都還沒亮,被窩裡這麼暖和……
宋嘉月怎麼捨得起床?
她賴在床上安安靜靜看秋月和夏露做鹿皮手套。
兩個丫鬟針線活都挺不錯,攏共要做四雙,兩雙給俞景行,兩雙給宋嘉月。
夏露做好其中一隻右手的以後,首先拿給宋嘉月試了一下。
再次確認沒有問題,才繼續做左手那一隻。
坐回腳踏上,夏露低著頭一面幹活一面笑著道:「等這幾雙鹿皮手套做好,大少爺就可以帶您去打獵了。正巧才剛下過雪,也是打獵的好時候。」
天氣一旦冷下來,人難免變得懶惰,小動物們也一樣,會不如平日靈活。
至於帶她去打獵……這是俞景行自己提出來的。
那時,宋嘉月以為他不過說說而已。
萬萬沒想到,俞景行竟然直接帶她去學騎馬、學射箭。
她自己如今確實是進取心不足。
譬如說,關於練字這件事,她以前一直認為不必要,寫得不好,不寫就是。若非上次俞舒寧給她寫信以及俞景行的某些行為讓她感到危機,她後來也多半不練。
宋嘉月覺得自己像一頭懶牛,不被現實抽一鞭子是絕不要動的。
這樣當真很不好。
因而,當發現俞景行認真要教她騎馬射箭的時候,宋嘉月索性把俞景行看成是那一條可以讓她不犯懶的鞭子。這半個月來,她勤勤懇懇學習,亦頗有收穫。
不得不承認,別看俞景行過去是個病秧子,懂的真不少。
起碼那些教她這個廢材綽綽有餘。
這個人還特別有耐心,即使她學得慢、學得不好,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一如他平日裡那種溫和性子。
老師如此有耐心,宋嘉月認為自己也不算特別不爭氣。
縱然慢了些,可好歹還是學會了。
「不著急,你們慢慢來。」
宋嘉月出了會神,說得一句以後,開始在心裡自己給自己做今天的安排。
直到賴過半個時辰的床,宋嘉月遲遲起身。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宋嘉月洗漱完畢,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頭時,出去一趟的夏露回到了裡間。夏露走到她身邊說:「大少爺一早釣回來幾尾鮮魚,讓奴婢問一聲,小姐想怎麼吃?」
這麼一大早,下雪天,俞景行竟然去外面釣魚了?
宋嘉月光是腦補那個畫面,已牙關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