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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39:08 作者: 鹿之也
許即墨蹙眉想了想。
要說變故,這一年來戰爭紛起,變故比比皆是。可他不認為虞淮安是會因為這個而「哀毀過度」的人。至於其他的......他雖安插了眼線在北梁,時不時留意著虞淮安大概的動向,卻也不曾聽聞侯府或虞淮安身邊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啊。
可是......不對。
大夫說是一兩年前,那麼應該比戰亂紛起之時還要再早一些。這麼一算,豈不就是......自己叛逃北梁,被全國圍捕的那時候?!
一兩年前......
許即墨緊鎖著眉,思緒不知不覺回到一年多以前,那個轉折性的冬天——
前任梁帝身死,他趁亂攜部下出逃。虞淮安遵裴鈺之命,帶兵追捕。邊關的風是那樣寒冷,娥皇峰的路是那樣陡峭,立在山巔,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那萬丈深淵似的......
那一瞬間,許即墨似是有了什麼荒謬至極的猜想,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與此同時,一直立在角落旁聽的孫千一也突然來勁了:
「殿下殿下,我知道了!鄒大夫說的對,比起因為襲營『受到驚嚇』什麼的......好像、應該是您受傷這件事對虞公子影響更大。您受傷回營那天我也在附近,看虞公子那樣,真的好像您出了事他也活不成似的!後來看他捂著心口一下倒在地上,嚇死我了都!兩個主子我都不知道該先管哪一個!」
想到那日,他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繼續自以為聰明地推測:
「誒?仔細想想,此前公子發病大多數也是因為您吧?要麼是跟您吵架,要麼是您出了什麼事。嘶......這麼一算,時間好像也對的上啊。一年多以前,不就是您剛從北梁回來那時候麼。誒,您說,公子他不會是太過思念您......得了相思病吧?」
他這話說得荒唐,許即墨卻全然沒有想笑的心思。相思病什麼的肯定是無稽之談,可若說自己那時做了什麼刺激虞淮安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從娥皇山巔跌落時,聽到的那句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入眼最後一幕,虞淮安那張驚恐絕望的臉。他又想起自己帶傷回到南魏後的幾個月,明明四處打聽,卻不曾從探子口中聽到一丁點虞淮安的消息。那本來應該立刻回京受賞的人,卻像是好幾個月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後來他從淹留在北梁的龔子卿那裡聽說,自從許即墨被逼「跳崖身死」以後,虞淮安好似在外大病了一場,休養了好幾個月才能啟程回京,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星星點點的碎片此刻終於被一點一點串聯在一起,拼湊出一個許即墨並不願意相信的事實:
如果,將虞淮安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真是自己......
許即墨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前傷口——明明傷在表面,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在陣陣抽痛一般。
他下意識地輕輕搖頭,低聲呢喃:
「不,這怎麼可能......」
***
虞淮安鬱悶歸鬱悶,帳中那人他肯定不會放著不管。這不,溜了幾圈他的心情復又明朗起來,心道這點挫折算什麼,許即墨扛住了自己好幾個月的冷臉惡言也沒放棄自己,如今對方也許只是一時心中彆扭,自己怎麼就不能讓他一讓?
再者,修補裂痕本就需要時間。是他從前傷了許即墨的心,他可以等。
然而,進到帳中,他才發現理想和現實根本就是兩回事。
在照顧許即墨的事情上,他一向是親力親為。今日他原本一心惦念著到了給許即墨換藥的時間,特地掐著點回去,一掀簾,卻見他的工作已被一個面生的俊秀男孩兒代勞。代勞也沒什麼,可他進門之時正看見對方半跪在床上,兩手摸著許即墨的胸膛,幾乎像是撲在他懷裡。而許即墨一手攥著他的腕,一手扶著他的腰,怎麼看怎麼讓人想多。
虞淮安驚得立時僵在原地,脫口而出毫不客氣的一句:
「你在做什麼?!」
那男孩倒也識趣,知道這話是衝著自己,連忙從許即墨身上爬起來,面向虞淮安站著,說話時怯生生地勾著頭:
「我、我在幫太子哥哥換藥......」
太子哥哥?
虞淮安意味莫名地挑起了眉頭,再看那人裝束,確實不似尋常侍衛的模樣。
儘管知道許即墨絕對不可能同眼前這人有什麼貓膩,虞淮安的心底還是因進門時看到的那一幕有一絲不舒服。他將那一絲情緒掩飾得極好,偏頭向床上的人取證:
「即墨,這位是?」
許即墨立馬調整姿勢,一副正襟危坐老實交代的模樣:
「陳朔,我的......遠房親戚。」
【作者有話說:陳朔:我不是三兒啊,我只是個打醬油的(狗頭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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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自由了
這個陳朔,說是親戚,實則中間的血緣關係都不知被沖淡了多少層。
要不是拎出兵之時,陳朔他爺爺拄著拐杖將這人領到許即墨面前,顫著手拜託他照顧一二,許即墨才懶得搭理他。此次許即墨受傷,這個陳朔顯然是打算趁此機會來太子殿下面前討個好印象,又是前來探病、又是自告奮勇地要幫著許即墨換藥。畢竟陳朔他爺爺在朝中有些地位,與許即墨的母家也算有些交情,換藥這麼點舉手之勞的小事,許即墨覺得犯不著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