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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頁

2023-08-29 15:39:08 作者: 鹿之也
    正說著,一道中氣十足、洪鐘一般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前面那個,站住——你不會就是,虞淮安?」

    虞淮安轉過身,正看見許昶、夏侯薇和許即墨三人一前兩後地向這邊走來,許昶大刀闊斧地走在前邊,許即墨微蹙著眉,憂慮著什麼的模樣,旁邊的夏侯薇則是抓耳撓腮、欲言又止。

    虞淮安還沒從方才得知真相的衝擊中緩過來,此時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許即墨,登時僵了身子,只想轉身逃跑。哪知他剛有所動作,許昶忽而再度將他叫住。許即墨心頭一跳,不願這二人有任何的交集,然而許昶偏不如他所願,頃刻之間已步至虞淮安身前。

    「本王方才喚你,你聽不見?」許昶目光凌厲地將虞淮安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語氣輕蔑至極:「還是說,太子平日將你慣得無法無天,連本王都敢不放在眼裡了?」

    虞淮安雖不認得許昶,卻也聽聲音辨出這就是方才帳中同許即墨說話之人。虞淮安微微攥緊了拳,面上卻不好顯露,只好行了個禮,垂眸道:「淮安不敢。」

    許昶這才不甚滿意地「哼」了一聲,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

    「堂堂一介男子,卻長著張狐媚禍國的臉。做著那等以色侍人的下賤事情,也不知羞!!本王告訴你,別以為仗著太子寵愛就能為所欲為,你若敢有異心,本王第一個扒了你的皮!」

    虞淮安一向修養極好,卻也忍不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辱,當下直視著許昶的雙眼回敬:

    「以色侍人這事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王爺說我下賤,那與我做這下賤之事的太子殿下又當如何自處?」

    「你——豎子敢爾!!」

    許昶在南魏位高權重、養尊處優,連許即墨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行禮叫聲「皇叔」,幾時遭過這種頂撞?他登時大怒,右手成掌,猝不及防地狠狠抽了虞淮安一耳光。

    許昶這雙手可是慣常拿著武器上陣殺敵的,力氣如何了得?虞淮安大病未愈,毫無防備地挨他一掌,當下往旁邊一個踉蹌,腥甜的血味登時瀰漫在整個口腔。

    「皇叔!!!」

    許即墨在許昶抬手之時便覺不妙,大喊一聲含#哥#兒#整#理#匆匆上前,到底沒能截住許昶的手。剛剛才放出虞淮安「只是男寵」之類的狠話,如今當著許昶的面他也不敢表現出太過在意虞淮安的樣子。眼見得許昶還未消氣,他趕忙一步插進二人之間,沉著臉道:

    「皇叔,大家都在呢,您要讓他們看笑話嗎?」

    聽他這麼一說,許昶這才注意到旁邊來來往往的士兵們,當下只得作罷,狠狠瞪了一眼被許即墨護在身後的虞淮安,啐了句:

    「只會牙尖嘴利,沒用的小子!!」

    眼見著許昶走開了些,許即墨這才敢轉身去碰虞淮安的臉,低聲道:

    「很疼是不是?讓我看看。」

    虞淮安猛地躲開他的手,卻因眼前發昏,捨近求遠地扶了鄭青一把才站住。許即墨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愣了一秒,而鄭青的眼睫微妙地顫了顫,心跳在一瞬間加快,不知為何有點不敢正視許即墨的眼睛。

    許即墨以為虞淮安是因許昶的事同自己生氣,當下卻也不好解釋,只得眼睜睜看著他與鄭青一道回了屋內。房門剛剛從裡面關上,夏侯薇立即抓准了機會道:

    「殿下,我真的有很緊急的事情跟你說——」

    許即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從剛才開始這女人就反常得很。明明是她自己說有事要忙先行告退,沒幾分鐘卻又回來,在自己與皇叔議事時一直擠眉弄眼地使眼色,好似那五官抽了筋似的。

    「什麼事你說。」

    「就是,剛才......」

    這廂夏侯薇剛開口,那廂許昶又轉過身來催促:

    「殿下,各部已經集結,等您訓話呢——」

    「孤這就來。」

    許即墨應他一句,轉頭對夏侯薇道:

    「算了,孤現下要先趕去陣前,你有什麼話待孤回來再說吧。」

    說著他對夏侯薇一擺手,大步往校場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夏侯薇站在原地,半晌,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

    「待會兒待會兒待會兒——你再待會兒你老婆都要沒了!!!」

    ***

    魏軍初到汶陽城裡,各方各面都有著許許多多的事情。許即墨幾乎是腳不沾地地奔忙了大半日,好不容易得到喘口氣的空閒,已是夜深了。自打昨夜就不曾合眼,今日更是發生了種種事情,他簡直身心俱疲,卻一刻也無法將虞淮安從腦海中抹去。

    他一定......很生氣吧?

    許即墨幽幽嘆了口氣。

    昨夜二人激烈的爭吵還未翻篇,今天又鬧許昶這麼一出......回想起白天虞淮安避開自己的手,連個眼神都吝於給自己的模樣,許即墨只覺心尖鈍鈍的一陣疼。

    今晚一定要好生同他聊聊,還要認真地道歉——回房的路上,許即墨一直這樣計劃著,甚至為了緩和氣氛,還特地有所預謀地從孫千一那裡抱回了虞淮安最愛的狗狗飯糰。想著到時候這狗兒子咬著虞淮安的褲腿一撒嬌,虞淮安就是生氣,應該也不會氣那麼久。

    他自以為萬事俱備,在門外整頓了一番衣冠,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推門進去,眼前的景象卻令他神色一凝——

    房中空空如也,乾淨整潔得不像有人使用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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