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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39:08 作者: 鹿之也
在那些案件中有不少被圈了出來,打上特殊的記號。從時間上看,皆是發生在近六年間。乍一看去,皆是撲朔迷離。不但動機未知,就連偶爾擒住一兩個嫌犯,他們也跟約好了似的,不該說的打死也不會說。分開來看好似只是有人搞了些無關緊要的小動作,可若有心之人結合當時的時局來看,卻會驚覺這些「小動作」就如往湖中投石子,起初只是一點漣漪,卻借著冥冥之中一點助力,逐漸翻起足以攪動京城的大浪。
更奇怪的是,當吳欽鐵了心層層追查,便會發現這些事總同許即墨有著藕斷絲連的聯繫。這聯繫很淺,淺到尋常人只聽一耳朵便會作為「與本案不相干」處理,可每回都是這樣,便有些可疑了。可若真懷疑到許即墨頭上,又完全拿不出可信的證據,頂多只能說一句「直覺如此」。
虞淮安細細看了半日,發現確實如此。可他從不相信天下有這麼多巧合,還偏偏全落在許即墨身上。
忠臣株連、百姓暴動、宮中失火......他越往下看,便越是心驚,腦子裡想著許即墨那張乖順的、惹人疼愛的臉,怎麼也無法將他與「滿腹城府」這樣的詞聯想在一起。若不是昨夜在他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恐怕此時他仍會刻意忽略這些細節,一心一意為許即墨辯解。
他魂不守舍地走了一路,裴鈺的聲音好似還迴蕩在他耳邊:
「淮安,許即墨這人真的不像你以為的那麼簡單。孤與吳欽追查他許久,得來的仍只是這些不痛不癢的『懷疑』。那小子狡猾得很,知道我們忌憚兩國關係,縱使心中再懷疑,只要拿不出實質性證據,便奈何他不得。」
「沒有證據,便不能抓他入大理寺審查。可他一日不入大理寺,便有充足的時間、人力,替他銷毀所有證據。如此循環,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這樣下去,他遲早要在北梁鬧出大事來。」
「他不仁,也休怪孤無義。孤只需要一個罪名,一個藉口,再怎麼拙劣、荒謬都好,只要能堵住南魏的嘴,光明正大地將那小子抓起來。大理寺地牢森嚴,未經允許連只蒼蠅都跑不出去。只要斷了許即墨與外界的聯繫,用不了多久孤定能將他那些線人一一揪出來。」
裴鈺目光灼灼,握住虞淮安的手:
「淮安,在他身邊最久、最容易接近他不惹懷疑的,就只有你了。孤向來最相信你,你來替孤、替北梁做這一件事情,可不可以?」
被未來天子如此器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可虞淮安頂著他的目光,只覺胸口悶痛,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沉默許久,久到氣氛都開始不正常,這才聽見自己說: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親自求證。待那之後,再給殿下答覆吧。」
裴鈺向來體貼他,也不強求,只道:
「此次時機大好不容錯過,你若不忍,孤自會另作安排。你回去好好想想,今晚之前,一定要給孤答覆。」
***
虞淮安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應下,又是如何走回家的,直到邁進侯府同守門人打了照面,聽見對方驚呼「我滴個乖乖,您臉色怎麼這麼差」,才勉強從神遊狀態中出來。
他囫圇同對方問了個好,快步往停雲軒走去——
方才他與裴鈺所言並非推脫,而是確實有昨晚沒來得及做的事情。穩妥起見,今日他還特地找出了當年整理父親遺物時列出的單子,對著上面核實櫃中物品。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中那口黑漆描金櫃,心臟卻無端跳得有些快。隨著一件件檢查下來沒有遺失,虞淮安的心逐漸安下了些許。最後的最後,終於只剩昨夜在角落裡看到的、略有些可疑的那捲。
虞淮安定了定心神,拿起那捲軸展開一看,眉心卻是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蹙了起來——
這捲軸外觀與其他的相差無幾,內容卻只是平平無奇的一篇散文。虞淮安對這櫃裡的文件瞭若指掌,深知這絕不是從前收藏在裡頭的東西。
果然,這捲軸被人掉包過——!
虞淮安頓了兩秒,急切地拾起那張清單,細細比對少的那份到底是什麼。
***
片刻後。
「......」
「哈、哈哈哈......」
手中攢著的紙滑落在地,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趣事,突然不受控制地笑出聲。只是笑著笑著,眼裡好似都泛起了晶瑩的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虞淮安,你真是個傻子,你簡直愚不可及!!」
「哈哈哈哈......城防,哈哈哈......原來如此,是城防啊......」
【作者有話說:作者(揮著旗子雞叫.jpg):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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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撥雨撩雲
許即墨回來的時候,發現聽雨樓大門緊閉,裡頭卻亮著燈。全公公搓著手在門廊立著,一臉局促不安的樣子。
許即墨向里瞥一眼,低聲道:「有客?」
「虞大人說要找您,來了有一會兒了。」全公公為難道:「對不起,奴才沒攔住。」
許即墨瞭然。
他人在北梁不得不謹慎,故而尋常從不在自家寢殿私下會客,怕的就是有心人搞小動作。縱使有人尋上門來,全公公等人也是能攔則攔,斷沒有如今天這般,在主人不在的時候放人進門、還任他獨處的情況。可說到底這聽雨樓也是虞淮安的府邸,全公公一介下人斷沒有強行將侯府主人拒之門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