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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39:08 作者: 鹿之也
    虞淮安臉皮薄,對這類情緒外露的話語一向能避則避。許即墨本也沒有過多期待,沒想到他竟真的給了回答:

    「......是啊。」

    他閉著眼睛,呼出一口氣:「我只希望一直像現在這樣兩國和平,北梁昌盛,百姓富庶......希望你平安健康,無憂無慮。當然,如果能一直像現在一樣乖,就更好了。」

    前面那些個心愿在許即墨聽來太過泛濫,他便也沒太在意。直到聽完最後半句,他的手才不知不覺地頓住,語氣中染了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快:

    「哥哥原來......喜歡乖的?」

    虞淮安聽得此言卻是睜開眼,輕輕笑了起來:「這話說的。乖巧懂事的誰不喜歡?」

    他這話說完,許即墨卻未立馬搭腔。他疑惑地仰頭,正碰上許即墨垂首。對視間虞淮安的心猛然一震,好似一不小心墜入了那雙墨黑眼眸中的暗流翻湧:

    「假若有一天我不乖了......哥哥難道就不喜歡了麼?」

    「......」

    ——這話叫人如何接?

    「這......」虞淮安猶猶豫豫地開口:「呃......我也不完全是那個意思......」

    許即墨卻不依不饒:

    「哥哥到底是喜歡乖的,還是喜歡我?是因為喜歡乖的所以喜歡我,還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更喜歡我乖?」

    虞淮安給他繞得頭暈,趕緊示意他打住:

    「停停停——成天將個『喜歡、喜歡』的掛在嘴上,也不嫌彆扭。那麼大個人了,怎的還這般撒嬌粘人?我問你,你我二人皆為男子,我喜歡你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他這一問倒是將許即墨給問住了。

    許即墨表情空白一瞬,明顯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半晌,才猶疑地替自己辯解:「我......我只是視哥哥你如兄長,自然便也希望哥哥能將我看做重要之人。」

    「......哥哥也知我是嫡長子,自小由父皇帶大,與一眾兄弟接觸得少。何況天家血脈,總比不上尋常兄弟那般親近。來北梁以後,哥哥你便是唯一一個真心待我好的人。從前我認不清,如今才看明白,只有哥哥是真的疼我。這些年我沒有家人朋友,卻常常幻想,如果能有個與我推心置腹的兄長就好了......果然,還是我要求的太多了麼......?」

    虞淮安最是心軟,聽得這話不由得升起滿腔憐惜,連帶著責備起了先前懷疑許即墨意圖不軌的自己。他坐直了身子,轉過頭去同許即墨對視,同時安撫性地握住對方的手:

    「......我知道了。」

    「你愛撒嬌就撒嬌吧,我不笑話你就是了——在我這裡,你不用乖也可以。」

    許即墨順從地任他牽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卻露出了一個與溫馴表象不符的邪氣笑容。

    「......謝謝哥。」

    【作者有話說:許即墨×

    邏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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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江山棋局

    這天左右無事,許即墨藉口買桂花糕,一早便出了門。他先狀若隨意地四處逛了逛,確定四周沒有可疑的視線追隨,這才輕車熟路地拐進了巷陌一家毫不起眼的老書店。

    這家店的選址實在偏僻得很,簡直叫人懷疑這掌柜的到底是想賺錢不想。大白天的,此處竟連一個光顧之人都沒有。成排的木架上擁擠地排放著書卷,多是些生僻冷門的古本。有的已積了好些灰,頁邊泛著久遠的黃。店裡唯一的活計見了客也不招待,不甚熱情地一頷首,又埋頭去做手上的事情。

    許即墨卻不是衝著古籍去的。他徑直走到那夥計面前,屈指叩了叩桌面:「我要的『書』可送到了?」

    「到了幾日了。」夥計垂首斂眸,不動聲色地向他表示恭敬,「右首三排,老地方。」

    趁著許即墨去「老地方」取書的當口,夥計又問:「上回楚丘來的『那本』,公子看了可滿意?」

    「自然是滿意的。」許即墨手上不停,繼續同他打啞謎:「你們做事,我一向放心。」

    他的手指從一排腰封上掃過,最後在一本平平無奇的線裝書上停下。他將書抽出來一翻開,裡邊果然夾著一張小小字條。他將那字條收進袖袋,又摸出另外一張夾回原處,這才揩淨手指,轉身沖那夥計道:

    「去問問你家主人,今日本公子難得有閒,上次那罐碧螺春他還替我備著麼?」

    「不知公子何日要來,小的們自然是時刻備著的。」

    夥計恭敬地回答畢,繞到一處木架後方,在牆壁上輕輕一摁,為許即墨開了一道暗門:

    「公子,請吧。」

    這地方許即墨來過很多次,其熟悉程度可以說不亞於他自己的聽雨樓。他踏著那古樸的台階上樓,還未進門,已先聞到一股四溢的茶香。

    「太子殿下,恭候您多時了。」

    一道疏朗的聲音自房中響起。

    許即墨知道他聽力過人,定是早早察覺了自己來訪。當下便笑開了,掀開帘子進了門:

    「慎言,慎言。在北梁能稱太子殿下的,可不是孤啊——子卿。」

    那被稱作子卿的男子跪坐在窗邊,穿一身淡青色長袍,端的是清俊儒雅。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隨著許即墨進門,他微側了頭用右耳衝著門的方向,異色的瞳孔像是沒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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