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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39:08 作者: 鹿之也
《狼子》作者:鹿之也【完結】
簡介: 許即墨和虞淮安二人,一個是舉步維艱的質子,一個是倍受賞識的賢臣;一個狼子野心,一個忠心耿耿。
許即墨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和虞淮安就該是勢同水火、你死我活,可無數個夜晚的耳鬢廝磨又好似叫這糾纏變了味道。
他知道虞淮安愛他,而他也毫無負疚地叫這愛意為自己所用。他自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七年的時間,虞淮安教他、護他;卻也叛他、傷他;既然如此,許即墨便要篡了他的君,亡了他的國——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太多,多到一句簡單的「愛過」根本收拾不了殘局。他欠虞淮安很多句道歉,還有姍姍來遲的很多句「我愛你」。可當他幡然醒悟,虞淮安卻不願意聽了。
攻表面綠茶實則,受屬於智者偏入愛河,清醒地沉淪。
,甜虐,火葬場
第1章 南魏世子
元嘉三十五年春,北梁。
太和殿內金碧輝煌,文武百官烏壓壓站了滿堂,皆手持玉笏,微垂著頭以示恭敬。坐在上首那位著一襲黑金袍,鬢間已見斑白,濃密的眉下一雙瞳仁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氣概。
自這位梁帝登基以來,政績十分可觀。勤政愛民,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即位十幾年,便使梁國經濟民生發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海內既平,他又親自領兵出征,將南魏軍打得節節敗退,自此打破了北梁與南魏二分天下的局面。魏帝自知不敵,只得忍辱負重割地求和,更是在梁國的要求下不得不將當時年方十三的小太子送入梁國為質。
如今一晃六年,兩國相安無事。河清海晏人才濟濟,連早朝上群臣都奏不出什麼大事來,梁帝正想退朝,偏生有人總不讓他省心。
「陛下!」堂下忽有一人朗聲道:「臣尚有一事啟奏。」
梁帝定睛一看,見是老臣孫延壽。
「何事?」
孫延壽上前一步:「回陛下,前幾日三皇子落馬受傷一事,臣一直覺得蹊蹺。三皇子向來御馬有方,是那馬平白髮了瘋四處衝撞。昨日一查才知,那馬——」他別有深意地停頓了一下,「乃南魏世子所贈。自世子客居我國,我梁國上下對其百般禮遇。不知世子此番置我皇子千金之軀於險境,是何用心吶?」
梁帝看著他,沒有馬上說話。這孫延壽早年將女兒嫁做淑妃,自己成了三皇子的親外公,此番心疼孫兒要討個說法,倒也是人之常情。
「孫大人言重了。」
人群中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一青年緩步而出。他身形欣長,面若桃花,與眾人別無二致的絳色官服愣是被他穿出一種遺世獨立的風采來。
他沖梁帝微一頷首,不急不緩道:
「三皇子與世子交好,此是京城人盡皆知的。贈馬一事不過是世子念及聖上恩情,無以為報,這才慷慨割愛,怎能說是有意為之?這要傳出去,豈不令我梁國落得個不禮賢好客的罪名?」
梁帝面上不動,心裡倒是歡喜。這孩子是已故寧南侯的獨子虞淮安,天資品性皆是絕佳的,打小便被送去太子身邊當伴讀,可說是梁帝看著長大的。如今梁帝年事漸高,自是有意培養這一批小輩,好輔佐太子接他的班。
梁帝安撫了孫延壽一句,又問:「許即墨可在麼?」
此話一出,方才還沉著自若的青年表情微動。果然,一旁有人報:「世子身體抱恙,今日早朝告假了。」
「您看看,」孫延壽對這世子的意見不是一點半點:「天天告假,一個月的早朝能見著他五回就不錯了。國事豈堪兒戲?依臣看這世子就是個繡花枕頭,成天只知道賭錢狎妓,哪有半分世子的樣子?世子雖是魏人,但既入了我梁國,便是我梁國的臣子,當該遵守我梁國的禮法。世子失德,臣斗膽懇請陛下削去他的爵位俸祿,禁止他親近諸位皇子,以免亂我綱紀!」
虞淮安眉頭一皺。只這麼點藕斷絲連的牽扯便要貶官減俸,真真是小題大做上綱上線了。他一瞥梁帝,發現對方並未立馬駁回,反倒露出些若有所思的樣子。虞淮安心道不好,看來這根本不是許即墨有沒有錯的問題,而是近來邊疆動亂,陛下有意懲治南魏世子,是要做給南魏君臣看的。
虞淮安腦子飛速運轉:「陛下,世子雖偶有頑劣,卻不過是少年人的小性子,怎稱得上失德?且自世子住進我寧南侯府以來,已大有改善,絕無孫大人所說賭錢狎妓之事。若世子真有行為不當之處,那定是臣管教不嚴,還請陛下削臣的官職,扣臣的俸祿吧。」
這便是要護著許即墨的意思了。
梁帝沉聲喚了句「淮安」,語氣中隱隱帶了些警告的意味。
虞淮安一向聰明,梁帝不相信他沒猜出自己的用意。即使這樣他仍為許即墨說話,想來是許即墨借住寧南侯府的這兩年兩人感情親近不少,故而不忍犧牲朋友了。
思及此,梁帝淡淡開口點了他一句:「你可知,國事面前無私交。」
「陛下誤會了。」虞淮安短暫地笑了一下,「臣並非顧念私交,而是為大局著想。近日邊疆動亂,想是休戰已久,魏帝又隱隱生了不臣之心。若在這當口對世子無禮,傳到南魏去,豈不平白給了南魏開戰的藉口?我國雖強盛,卻還不到能將南魏一舉拿下的地步,若貿然開戰,恐又是數十萬生靈塗炭。陛下,時機未到,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