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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頁

2023-09-19 20:41:13 作者: 丁墨
    許尋笙故意不去聽背後的拉扯響動,也有點汗顏,心想這罈子也難怪,當年當電燈泡就那麼上道。現在自己上了,看著敦厚一個人,那厚臉皮程度只怕也不輸岑野。

    岑野問:「在想什麼呢?」

    她答:「在想罈子倒是你的好兄弟。」

    岑野往後看一眼,明白了,笑:「他從小跟我混的,看上誰,誰還跑得掉?」

    第二百十五章 大結局 摯野尋笙(五)

    正說著話,就來到了舞台後方,那兩人都抬起頭來,輝子已怪腔怪調喊道:「哎呦,罈子你幹什麼呢?摟著我們小夢的肩膀說什麼呢?」

    趙潭:「閉你的嘴。」

    阮小夢一把推開趙潭,所有人都笑成一團,一旁的張天遙也笑了。岑野看著他,點頭:「腰子。」

    張天遙也點點頭,目光落在他和許尋笙身上,也笑了。

    許尋笙:「腰子。」

    他的目光卻是溫和的,又看了他倆幾眼,說:「小野,許老師,你們倆沒怎麼變樣。」

    岑野已上前一步,張天遙幾乎同時抬起手臂,兩人緊緊一握,然後抱在一起。其他人都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

    這約莫是櫻花音樂節有史以來,觀眾人數最多、最盛況空前的一屆了。因為歌壇頂級明星岑野,還有今年最紅的女歌手金魚、他的緋聞女友,都會來表演。

    別說岑野,連許尋笙這個級別的歌手,來參加音樂節,都是很少很少的。所以音樂節今晚的門票,賣出了個歷史最高數量。臨近表演時分,本次音樂節最大的一個舞台,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而且還不斷有觀眾在趕來。

    不過,今晚這兩位的表演,並不是以個人的形式。

    表演的預告視頻,還在音樂節的幾處巨幅液晶宣傳屏上,不斷回放。有岑野的個人演唱會節選畫面,有金魚坐在北京那頂級音樂廳里,慢搖清唱的畫面;還有一個不太知名的鼓手,笑著坐著打鼓,而包括岑野、金魚在內幾個人,都笑著站在他面前;還有一個貝斯手、一個吉他手,他們都在很驕傲很專注地彈奏。燈光照在他們臉上,竟也十分惹人矚目。而屏幕上一一打出他們的位置和名字:貝斯----趙潭;吉他----張天遙;鼓手----許夢輝…… 在一陣又一陣,幾乎要把遠處的山峰都要掀翻的歡呼掌聲中,場地周圍的全部燈光暗下來。只余舞台正中,燈光璀璨。這一夜,整個音樂節沒有安排別的樂隊和歌手表演,也沒有必要。因為所有人必定會來看他們,只看他們。

    他們終於登場了。

    台下的樂迷們幾乎嘶喊成一片:

    「小野小野小野小野----」

    「金魚!啊----金魚----我愛你!」

    但也有另一股聲音,在不斷齊聲喊道:「朝暮、朝暮、朝暮……」

    然後,舞台上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只餘一束光,照在正中的那位主唱身上。他低著頭,宛如每一次上台演出,眉目清冷,眼裡卻有最不可一世的鋒芒。當他抬頭露出容顏,那少年般的笑容,所有人的心都會為之輕輕一抖。

    這世上千千萬萬人,誰能阻擋他的笑。

    而在他身後,貝斯、吉他、鼓手、琴手,都是正襟危坐,十分專注。才兩年時間,幸好才兩年時間,他們這群人,看起來居然沒有什麼變化。都還那麼年輕、精神、好看。他們都在等待主唱的手勢。

    然後就看到小野,輕輕揚了揚手。

    吉他飛揚,貝斯電音,古琴徐徐漫漫在旁縈繞,鼓聲一下下凝重落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聽那位頂級天王、傳奇主唱,居然露出孩子般調皮的笑,然後他閉上眼,開始唱。

    ……唱嶽麓山常青,湘江如玉。

    唱少年心事,兜兜轉轉,萬重貪念。

    唱我不想路人離人千萬人人人迷了路。

    也唱我們那疼痛的無法放棄的青春。

    ……很多樂迷笑了,也有很多人在哭。還有很少十幾個人,她們是兩年前最早最早來到過櫻花音樂節,聽那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唱歌的樂迷。今天,她們在趙潭的安排下,得到了最前排的觀賞位置,卻已淚流滿面。

    「小野----」

    「金魚----」

    「朝暮----」

    每一次音樂間歇,很多人在叫在跳,因為這一夜的每首歌,實在都出乎意料、震撼人心的好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什麼感染了,只是看著少年們在舞台上盡情揮灑,每個人都那麼開心,那麼盡情,他們仿佛已與音樂一體。於是台下的他們,也快要瘋了。叫聲一片連著一片,人群涌動搖擺如同潮水,所有人都在唱,都在快樂悲傷,仿佛與台上那些人,也是一體的。

    甚至連最矜持的金魚,哦不,小生,彈到興起處,岑野居然跑到她身邊,單膝蹲下,把話筒送到她嘴邊。她低頭就著他的手,輕輕開始唱,清婉的嗓音仿佛溪流,劃破原來岑野帶來的重重烈火,激起觀眾們更熱烈的歡呼。

    然後就看到那人,最璀璨的那顆明星,就這麼為她舉著話筒,一直屈身再邊上,看著她。誰看不出那滿眼的情意,誰看不出他眼裡閃動的水光,於是台下更多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許尋笙唱完一段,抬頭看著他。岑野已丟掉話筒,偏頭過來,吻住了她。

    當著所有音樂節樂迷的面。

    他吻了她。

    罈子、輝子、腰子,全都在笑,罈子和腰子兩個,乾脆調皮地把吉他和貝司,彈出一段妖嬈可愛的音符。台下的觀眾們起初尖叫得仿佛山崩海嘯,聽到罈子腰子的惡作劇,此時卻又破了功,笑倒成一片。

    「野笙、野笙、野笙、野笙……」

    「結婚、結婚、結婚、結婚……」

    他們全都在喊。

    吻了好一會兒,岑野才放開許尋笙,在那麼多吵鬧的聲音中,在撲朔迷離的光線中,盯著她的臉。她的臉全被逼紅了,可也不怪他,兩人盯著彼此,一時間仿佛周圍什麼人都不存在,只有他們兩個,傻乎乎地一起笑了。

    岑野抓起話筒,跳到台前,眼睛裡帶笑,唇上還有水光,台下所有野火們,望著他這幅模樣,都快受不了了。

    臨近高潮,卻見這音樂之子,如同痴了般,閉上眼,又唱出一段高亢激昂的叛逆之音,又只聽得所有人心潮起伏、難以抗拒。

    待所有人都已沉迷忘形,他卻睜開眼,輕輕笑了,仿佛天神降臨,溫柔而堅定地說:「喂,我們做個約定吧。」

    今後每一年的此時,逝去的朝暮都會歸來,為你們演唱一個晚上。直至我們老了,唱不動了,你們也老了,拄著拐杖來和我們一起搖滾,好不好?

    ……當晚,微博。

    岑野:「你和音樂,永遠是我的信仰。@歌手金魚。」

    金魚:「金魚=今予。我一直都在。@岑野。」

    ……也許在我短暫的一生里,離開的人不一定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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