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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35:33 作者: 麥香雞呢
「那我也算是積德了。」恐同直男許年欣慰地如是道。
作者有話說:
沈植:他認錯了麼,回家了麼。
助理:沈總,許先生已經跟別的帥哥坐上飛機去拉薩了。
第11章
微信語音請求響起的時候,許言的手機在紀淮手上——布達拉宮前,紀淮在給許言拍遊客照。「有個叫劉醫生的。」他朝許言晃晃手機,「給你打語音了。」許言一愣,走來接過手機,盯著屏幕看了兩秒,大拇指遲遲沒按下接聽,也沒掛斷。
「你的醫生?」紀淮問他。
許言有輕微高反,腦袋悶悶的,他搖搖頭,輕聲說:「沈植的。」然後他把語音接起來,像過去幾年中的每一次一樣,笑著說,「劉醫生好啊。」
「哎,小許啊,沈植他好幾個月沒來了吧?這兩天我安排一下時間,給他複查。他是大忙人,得靠你盯著點,一定要把他帶過來,知道嗎?」
冷,日光城的風到了冬天照樣是刀子,一下一下刮著臉。許言看著恢宏的布達拉宮,想拒絕,可才一張口,乾燥的寒風就往嘴裡灌,把他堵得啞口無言。他多想說一句這事兒我幹不了您以後不用聯繫我了,但沒辦法,很難——沈植的手是因為他受傷的。
具體的不想回憶,回憶容易使人迷茫和心軟。許言沉默再三,最後說:「好,我跟他說一聲,來之前跟您聯繫。」
掛了語音,許言杵在那兒,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看著有點蕭瑟。紀淮也沒說話,陪他站著,幾分鐘過後,許言翻開好友列表,找到沈植的助理,問她:李小姐,沈植這次出差你一起去了嗎?
助理很快回覆:沒有,跟沈總同去的是二助,許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許言:沒事,就是沈植回來以後你跟他說一聲,劉醫生催他去複查做針灸,去之前記得提前說一下,以後我讓劉醫生直接聯繫你吧,辛苦了。
助理:好的明白,沈總回來之後我會及時跟他匯報的,謝謝許先生。
許言:客氣了。
發完,許言咧嘴一笑,整個人輕鬆不少,剛要把手機揣進兜里,鈴聲又響了,陌生號碼。紀淮說了句「你業務真忙」,許言也納悶,但還是接了,剛接起就後悔了,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
「許言。」孟愉婉開門見山,「你好,我是沈植的媽媽。」
許言頭更疼了,說:「嗯,我知道,阿姨您好。」
那邊孟愉婉的語氣慢悠悠的:「聽說你回家了,是想回去玩幾天?」
她明知故問得太明顯,許言懶得兜圈子打太極,直言道:「不是,我之後都留在自家這邊。」
孟愉婉淡淡笑了聲:「你倒是個聽話的孩子。」
聽話談不上,我只是還想給自己留點臉面——許言心想。他扯著嘴角笑笑:「嗯嗯,阿姨您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這裡信號不太好。」
信號確實不太好,風又大,打電話很痛苦,但「信號不好」這個理由由於在生活和電視劇中被過度濫用,導致它變成了一種另類的逃避態度。孟愉婉自然也就以為許言是心裡不舒服不願面對,她很貼心地給上最後一擊:「好,但有件事還是想跟你說一聲,沈植下個月訂婚,如果你有時間,歡迎到場參加。」
風好像不刮臉了,刮的是眼球,眼眶酸得發澀,疼死了。許言突然有點喘不過氣,大概是高反加重了,他看著遠處飄揚的彩旗,平復了一下呼吸,說:「阿姨,不好意思,我大概沒空。」
「那真是不巧。」孟愉婉當然早料到這個答案,她說,「沈植這段時間忙著挑拍婚紗照的場地,到處飛,人累得很,你如果沒什麼事,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多隱晦的警告,警告他以後別再和沈植有聯繫。
出差……沈植那天凌晨站在家門口,跟自己說要出差,原來其實是忙著準備婚事。許言胸口悶得呼吸困難,他慢慢蹲在地上,一手撐著額頭,嗓音都有點啞,低聲說:「那是當然,請您放心……有機會替我轉告沈植,祝他新婚快樂。」當然不會有這個機會,他已經從沈植的人生中被徹底除名——不過原本也就是個一廂情願死皮賴臉的存在,沒了更好。
通話是怎麼結束的,許言忘了,風太大太大了,從他的腦袋裡、身體裡席捲過去,整個人混亂一片。他早知道沈植要訂婚,可當這個事實變成一個具體日期,它依然有讓人窒息的本事。許言清楚自己還沒到刀槍不入的境界,他畢竟……畢竟愛了沈植六年。
指甲邊的一根倒刺拔了還要痛上三天,何況是放在心裡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的人。好比從心頭挖走一塊肉,等漫長的時間過去,傷口會癒合,但缺失的那塊會永遠缺失,再長不出新的來,太傷身體了。
太傷身體了,沈植,我就是想愛你而已,怎麼會弄成這樣,怎麼會這麼痛。
許言把手機關了機,低著頭蹲在紀淮的腳邊。紀淮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就靜靜陪他待著。很久以後,在耳旁呼嘯的風聲中,紀淮聽見許言啞著嗓子問:「紀淮,拉薩怎麼這麼冷啊。」
「冬天了,哪裡都冷。」
「嗯。」許言點點頭,又說,「下次去海南吧,我想曬太陽。」
紀淮看著他被風吹亂的頭頂,說:「好。」
沈植下飛機時,助理已經等在大廳,接過他手裡的合同和文件。上車後,助理簡單匯報了公司這段時間的情況,最後說:「許言先生聯繫我了。」沈植本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問:「他找你什麼事。」半個月過去,微信黑名單沒有解除,電話仍然打不通,查到了他的新號碼,打過去發現是關機……想到這些,沈植不耐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