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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17:49 作者: 簾重
    江子燕胸被搓得發燙髮麻,根本無法說出任何話, 何紹禮的唇舌始終席捲著她,深入喉嚨地熱吻,吮吸著她的所有清涼,換成屬於男人的味道。兩人的上半身緊緊貼住幾乎定住不動,下身不斷猛烈地變換著角度。當所有肆虐進行到無法承受邊緣,她隱約聽到什麼動靜。

    她來回哆嗦著,勉力伸手下移,輕握住他,何紹禮不由敏感地一抖。

    唇上的禁錮終於離開,江子燕急速地喘息著,在他如有熾熱熱浪的目光,克制著體內的異樣,她還沒解釋,就聽到旁邊傳來清脆的童聲----

    「嗚!!!!!嗷嗚!!!!!!HELP!!!!!HELP!!!!HELP!!!!!!!!!嗷嗚!!!」

    一分鐘後,還沒等何智堯把全市的野狼和警察都召喚過來,前面車座冒出張陌生的臉,但聲音是極熟悉的。

    「你怎麼了?!」

    何智堯聽到爸爸的聲音,就立刻放下心來,然後,何小朋友很冷酷地解釋:「I want to pee! peepee!!!」

    何紹禮臉色似乎有點發黑:「pee什麼,你就不能直接尿在褲子裡嗎?!」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咬牙把孩子的安全扣解了。何智堯感覺他都快被憋死了,根本等不及回家,不停地扭動,哼哼唧唧催促爸爸快點,過了會,好像聽到江子燕的聲音在遠處冷冷地提醒:「我包里有空瓶。」

    何智堯聞言,努力地扭頭,卻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Where is she now ?」

    當何紹禮鐵青著臉,赤裸著上身,半蹲在牆角處,一手舉著塑料瓶子,一手扶著他兒子,看著何智堯帶著滿臉舒慡表情的對準空瓶子撒尿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活成巨大的諷刺。

    何智堯悉悉索索地釋放內存完畢,終於感覺到龍心大悅。他抬起了胖臉,這才發現爸爸的半張臉都腫起來,嘴角已破,還有點血跡。何智堯不禁皺起眉,不過也並沒有貿然伸手去摸,潛意識裡覺得怪髒的,少碰為妙。

    他張口剛想詢問爸爸剛才幹什麼去了,而江子燕又去了哪兒,何紹禮正擰緊那溫熱的尿瓶子蓋,臉色是異常地差。

    「給我說中文,胖子。不然我明天就把你賣到美國去。」他威脅兒子。

    何智堯噎了半刻,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然後真誠地說:「哥哥,你咋就被人碓了啊?」

    江子燕入職以來,憑藉KPI,早就爭取到每個月只要保證發稿量便可以在家辦公的待遇。不過,她依舊每天打卡上班,自由工作制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美,工作需要維持秩序感。

    不過,她第二天早上就單敲主管,申請在家工作兩日,並寫了郵件向人力部報備。

    主管的QQ頭像亮著,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秒回信息。而天天灌水的本組群里,今日上午也格外安靜,各種「叫爸爸」「求紅包」的刷屏聲音都沒有了,悄無聲息的。

    江子燕縮在被子裡,用手機在公司主頁都刷了刷,發現新聞和投資新聞照常發,估計不是後台出了問題。她平日裡就有攢長稿件的習慣,今日上午扔了一個介紹北美無人機監管的文章交差。

    這篇文章的文筆很溫和中立,沒有之前爆款文章的尖銳。她在獲得充足的知識儲備前,暫時不想做網際網路的意見偶像,或者說,網絡噴子。

    隨後,她把手機往旁邊一扔,重新在被子裡蜷成整團。

    後背處磨了一大塊皮,都不知道是在車裡,還是又回房間裡弄得。昨晚何紹禮吃得人死死的,從裡到外都狠厲地搜颳了一遍。早上,他匆匆親了親她,去送何智堯上幼兒園,剩下她沉沉地躺在床上睡過去。

    江子燕身上很不適應,沒睡多久也就醒來。她去浴室里洗了個澡,收拾了凌亂的床,又不吭聲地躺回去,腦海里一時浮浮沉沉的,什麼想法都有。她正盯著潔白的被單專注出神,突然感到床褥一陷,有人隔著輕薄的夏日被抱住了自己。

    身體不由一僵,汗毛都豎起來,直到聽到何紹禮的聲音,她才略微放鬆。

    他有些好笑:「家裡除了我,還有誰會抱你?」

    江子燕提醒他:「別忘了你的男家政。」

    身後果然沒有聲音,何紹禮沉默片刻,壓在她的身上,再把她臉上的被子掀開。

    江子燕沒有躲避,她在光亮處直直地看進他向來深情的眼睛裡,隨即又感覺到一股衝動,那股又想揚起巴掌去抽何紹禮的衝動。

    年輕就是巨大優勢,一樣是折騰整夜,有人什麼黑眼圈都沒有,連俊臉只剩下微微的腫脹,幾不可查。最過分的是,何紹禮居然新修整了髮型,很精細的boy板寸頭,並不是趕時髦的型男造型,兩側推短,風致地露出他開闊額頭眉間,顯得臉型端正沉穩。

    第43章

    兩個人靜默對視著,比誰更定得住似得。江子燕好像在她那個黃暴的工作組裡聽過什麼冷知識,說男女上床之後, 其實是男人最先作出改變。此刻此刻,何紹禮盯著她看的目光徹底變了, 她壓抑住內心的憤懣, 想把他先從身上推下來, 但怎麼都推不動。

    肌膚摩擦相接,何紹禮氣息不穩,立刻開始掀起被子。

    她迅速捂住, 冷聲說:「別,何大善人先跟我說一說,我以前身上背負著幾條人命,又做過哪些礙你老人家道德觀升天的事情----不要哪天你又突然對我發瘋,替我做人情, 我還什麼都不明白!」

    昨晚的事, 江子燕簡直悲憤莫名。一切積蓄的問題,她還什麼都不明白, 他就直接像強電壓一樣電過來了。

    何紹禮卻比她心安理得多了,他如有神助地找到床單間的fèng隙, 胳膊伸進去緊勒住她的細腰。高挺的鼻子在她白皙頸部來回摩擦著:「……我覺得應該沒事了。「說完後就俯首吻住她的唇,又是頂住齒fèng繼續深入。他的吻極密纏,讓人害怕。

    江子燕整個人又氣又亂,身體扭動,但接著隱約有拉鏈的聲音,何紹禮就掰開她,她只來得及神魂分離地「嗯」了聲,就克制不住發抖倒在床上。

    「你還想問什麼?」何紹禮居然聲音很穩,他貼在她耳朵上輕聲問,讓她心跳如鼓地去感受著他,「子燕姐?」

    江子燕大腿與他結實的小腹緊密相連,腦海里又成了漿糊,回國後的重重疑惑,摻雜昨晚的場景涌過來,似無止盡的不確定感。她有時候想擺脫一切,唯有何智堯讓她不舍,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旁邊冷眼旁觀的何紹禮就拽著她,如今怎麼都松不開。

    「別這樣!我同你好好說話!」她努力收斂神色,「我全身都疼!」

    他的手陷在江子燕的長髮里,從後腦勺掐著逼迫她揚起下巴,何紹禮是一定要她水色眼睛看著自己說話的:「我什麼都不動,你繼續問我。」

    她簡直無法自處:「你先滾!」

    何紹禮突然抬起手,輕輕地打了下她。江子燕不由帶著他一顫,憤怒地說:「何紹禮!你做什麼?」

    「你不是要問我話嗎?」

    「那你打我……啊!」話沒說完,何紹禮就略微加重力氣地又打了一次,然後凝視她接近透明的肌膚迅速浮出禁慾的紅痕。江子燕整個臉已經全撩熱了,她知道這次又是擦槍走火了。實在心寒,這男人是本性如此,還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何紹禮作勢要繼續打她前,她無比氣急地推他胸膛:「你如果只想侮辱我,就別裝著喜歡我!你的小羽知道你現在這麼對我嗎?我沒有你這麼容易唾面自乾!你以前說得對,帳得慢慢算,你要是再跟我來硬的,我們就走著瞧!」

    他這才終於停了曖昧節奏,過了片刻,慢慢退出部分,但姿勢依舊半點都沒變。

    何紹禮眼神在她臉色打轉了一圈,坦然說:「我這裡的帳就有這麼多,我這輩子也都等你再對我打臉。但我也保證,我不會再讓你以後去獨自承認任何不好的變化。」

    他這話絕對是照搬吳蜀的!可她忍不住冷笑著問出來:「說得真好聽呀,那請問你如果有這個決心,在以前為什麼非要趕我出國?」

    呼吸交錯中,他們看得見對方的臉,何紹禮目光清晰深刻,沒有閃躲,前額發已經被汗水濕了。她不由失神地伸出手,觸了觸他線條分明的臉。

    「因為你失憶了。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我不想讓你因為胖子就不甘願地留在我身邊。」他低聲說,「我總要放你走一次,讓你自己去把一切都想好了後再回來。但是,我也只能放手這麼一次。」

    她怔怔地望著他,說:「你曾經去醫院看過我嗎?」

    何紹禮的瞳孔微微收縮,但他含糊地順著她說:「沒有,我沒去醫院看過你。」

    江子燕嘴角終於微牽。

    這是第二個冷知識,據說人在說謊的時刻,尤其男人在言不由衷的時分,都會忍不住重複別人的上一句話。

    別人覺得何紹禮很乖,無知少女瞎一點眼搞不好覺得他是溫和品行的情人,她以前沒準也這麼想。但本質上,何紹禮是難啃的骨頭,他比同齡人更平靜,因而掩蓋了本質,一個高傲到了毛骨悚然地步的幼稚死小孩!

    何紹禮的態度出賣了自己,他忍不住問她:「你會走嗎?」

    江子燕視線往上,輕輕地「嘖」了聲。他又蠢蠢欲動地去想逼她,幸好,他愛著的這名女人面對任何難題,總能在第二秒就作出判斷,至少是打了個商量。

    她說:「那我先求你一件事,我請你以後不要再試著去害死我了,你能做到嗎?」

    何紹禮低聲說:「我明白了。」

    他已經無法再忍,翻身又壓住她。

    昨晚,何紹禮就從車庫把她一路拽回來。她抗爭許久,也不過是今日手腳發酸地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幸好這次沒有放縱很多。

    江子燕後來感覺她的鼻尖都在發涼了,他怎麼吻都吻不熱,剛一離開他,就直接脫力地睡去。何紹禮把她擺正,躺在狼藉的旁邊摟著,手指安靜地滑過她的睡顏。

    江子燕睡著後的容顏並不美,閉上眼睛,收起氣質,女閻王退到無底的洞穴里累壞了般的休息,就像烏雲背後少了半支蓋的鋼筆。

    曾經她躺在病房的時候,他忍著鼻中發癢感,沉默地坐在旁邊。有時候怕她睡得太久了,有時候怕她醒來用陌生而掩飾仇恨的眼神看他。何紹禮沒有準備好當爸爸,也沒準備好失去她。而江子燕只知道睡,她懷著孕,肚子卻好像是在某一天才突然大起來。她開始費力坐起來,但任何人提到他的名字和舊事,依舊極其冷冰冰地蹙起眉,從始至終對過去都問也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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