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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17:29 作者: 窈九
可之後,就沒了。
沒有處理膽大妄為的官員,也沒有下令縮減南巡用度,聖上這幾年越發寬宏大度,連個懲罰都沒有,那人家還怕什麼?
四阿哥心裡頭生氣,可偏偏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說什麼,只能憋勁的回到屋裡,心情差的整間書房都透著寒氣,蘇培盛這幾天悄摸的都給自己煮了薑茶驅寒。
要是再這麼下去,他的身體有事沒事保不住,可主子爺準保得把自己氣出病來不可,蘇培盛在邊上都快著急死了,萬用靈藥齊主子現在身在京城過不了,只能靠著她老人家的信一解主子爺的煩悶。
算著日子等著信來,得知消息就趕忙過去拿了,這會汗也沒擦,揚著一張笑臉就進來道:「回主子爺,齊主子的信到了。」
果然,這句話剛說玩,屋裡頭就冰雪消融,總算是步入了春天。
四阿哥接過打開了一瞧,整個人就樂了,前面照樣的府里均安,宮裡均安,然後就是問他身體好不好。
格式化的問候說完,接著就是長篇大論的敘述自己最近吃了什麼(此處四阿哥記下了菜名,準備讓人今晚也做一道),
繡房送來的衣裳比之前的身量好像緊了一點,擔心自己胖了(四阿哥見此沉思,提筆另寫了一張條子,讓家裡養著的大夫去給側福晉請平安脈),
李格格最近老愛拿下巴看人不知道是不是脖子傷著了等等等等小事。
順帶著還抱怨起札喇芬最近護食的習慣不太好,八成是跟著人學的,罪魁禍首十有八九就是他。
四阿哥閉上眼睛都能想像的出,小格格肯定是一邊鼓著腮幫子一邊給他寫的信,小嘴巴說不準還撅著拿札喇芬一點都沒辦法,鮮活極了,讓他光想著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拿著信件又不知足的再看了一遍,四阿哥才珍惜得把它放到桌邊上一個帶鎖的盒子中,裡頭已經壓了十來封信件了,全都是齊悅這一路上同他的往來信件,還有之前齊悅送他的荷包帕子,全都被鄭重的收在了盒子裡。
四阿哥都安排好了,這些東西等他走了就都埋在自己的墓裡頭,不讓別人看見,就只有他跟悅兒知道。
蘇培盛在旁邊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多謝齊主子,主子爺臉上可算是看見笑了。
心剛剛放下,就聽到外頭張保急匆匆前來找他,見了面就說是外頭有人給四阿哥送禮來了,不知該怎麼回想請爺的示下。
蘇培盛踹了張保一腳,壓低了嗓子沖張保不耐煩道:「這種消息也值得來打擾爺?我看你是失心瘋了,還不快滾!」
張保朝蘇培盛一攤手,愁眉苦臉道:「送禮這事要是別人,那自然是小事進不得爺的耳朵,可問題是,這是江寧織造曹府上的人呀。」
如今的江寧織造是誰?曹寅啊。
皇上以前的伴讀侍衛,他額娘孫氏,就是康熙的保母。
孫氏同其餘三個保母,四個奶娘一起帶著康熙小時候在福佑寺居住,直到8歲登基,感情十分深厚,這次康熙出宮,在江寧織造署內見孫氏的時候,還稱其為吾家老人,親自提筆寫了萱瑞堂呢。
萱這個字吧,代指母親,通常用萱堂指母親的居住之地,康熙寫這個就是說明自己沒忘記孫氏的養育之恩,感激她從小照顧自己。
這件事情一傳出去,眾人無不對曹家高看三分,皇上都給他們家面子,更何況別人了,也正因此,張保面對曹府來人才不敢輕易拿主意,跑到了裡頭想稟告給四阿哥。
蘇培盛也拿不準了,帶著張保就來到了屋裡給四阿哥請安,張保把話一說,四阿哥的臉色當時就黑下來了。
這次南巡就是因為黃、淮兩河連年潰決,下流地方土地淹沒,糧食歉收,朝中耗費庫銀數百萬兩,多年治理也不見成效才決定出來的。
百姓如今饑寒交迫,無飽腹之糧,無安身之地,可江南各位官員卻絲毫不顧他們死活,只想奉承討好皇上,接待花費金錢數以千計,卻吝嗇一分一毫給百姓。
四阿哥一想就生氣,這會得知了他們前來送禮,語調冷冰冰道:「送的是什麼,收起來不就是了。」
這……
張保低下頭,吞吞吐吐地回道:「回主子爺,曹府除了那些金銀首飾外,後面還帶了四個美人想獻給您。」
啪——四阿哥忍不住怒氣,狠拍了一下桌案,簡直是荒唐!
當即冷聲道:「還不快把人給我攆出去。」四阿哥都嫌噁心。
張保領了話趕緊就往外跑,主子爺這回是真生氣了,隔著桌子老遠他都能感受,這會兒領命就連忙退出屋子,免得身受遷怒無妄之災。
站一邊的蘇培盛看著張保退出去的身影,心裡一個勁的罵,好一頭王八羔子,自己花了老大心思讓主子爺開心,這狗東西倒好,一來就讓爺生了這麼大的氣,他反倒全身而退,我呸!
蘇培盛在心裡破口大罵,恨不得把張保給剮嘍,可身子卻屏住了呼吸,悄悄往牆角那邊挪,想也消失在四阿哥的視線之中,跪求看不到他。
這才給了曹家一個冷臉,消息就傳得眾人都知道了,讓才剛送走曹府人的八阿哥一下就顯得無比尷尬,回到堂中衝著八福晉就苦笑道:「四哥這一推,可把我給羞得沒臉了。」
要知道,他可是把那幾個美人都給收了的,還客客氣氣招待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