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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17:29 作者: 窈九
齊悅順手拿起桌上一把摺扇,遞給四阿哥,拉長了聲音嬌呼一聲道:「相——公——」
四阿哥聽著她作怪,展開扇子搭上手也笑了,「娘子何事——。」他也學著齊悅拉長了調子,扇子一搖一搖,和戲台上的斯文相公還真有些相似。
兩人對視看了一眼,忍不住齊齊笑出聲來,都覺得自己這樣子古怪。
齊悅一邊看著四阿哥一邊還嘀咕呢,怪不得這位爺能留下cospy圖,果然很有扮演精神。
她壞心眼起來,等日後這位爺登了基,一定讓他陪著自己多畫幾張,嗯,自己臉的部分可以稍微美顏一點,就一點點。
第50章 小格格回門(上)
四阿哥沒帶著齊悅走府正門, 順著前院拐角去了府西邊的一處角門。
那裡早預備下了一輛不怎麼起眼的藍布馬車,駕車的是位沉默寡言做僕人打扮的侍衛, 齊悅不清楚他的姓名,卻時常能在四阿哥身邊看到他,想來這應該是四阿哥的心腹侍衛吧。
也不知蘇培盛是從哪時候換的衣服,等齊悅和四阿哥一坐上車,就見著他從邊上竄了出來, 點頭哈腰沖馬車裡說道:「還是讓奴才跟著老爺吧, 光憑額圖琿未必伺候得到呢。」
額圖琿跟著四阿哥的日子不算短,自然知道蘇培盛的地位,見馬車裡頭沒有聲響就是默認同意了,也沒有多說話, 抽抽嘴角就識趣的往邊上挪了挪, 硬擠出個位置來讓他坐下。
齊悅在裡面偷笑, 就四阿哥的這個清俊長相,嘴唇上鬍鬚都沒養出來呢, 和蘇培盛嘴裡的老爺搭配起來還真好笑,有種小兒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
四阿哥合上扇子敲敲齊悅的頭,「夫人,要是再笑, 可就要打道回府了。」
齊悅連忙捂著嘴巴,只是還不老實,隔著手心偷偷吐槽他道:「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睚眥必報。」
馬車就這麼大,齊悅再小聲又能輕到哪裡去,一連三個成語聽得四阿哥手直痒痒,做式又要舉起扇子敲打,齊悅這才嚇得投降閉緊嘴巴,徹底安靜下來。
去京郊的隆福寺要從外城的永定門出去,大道直通內外城門,沿途自然是熱鬧非常,叫賣聲喧譁聲歡笑聲隔著帘子往裡面吹,聽得齊悅耳朵豎得筆直。
她小心的撇了撇四阿哥,見這位爺閉目沉思,就暗暗歡喜起來,不做聲地挪到車帘子那塊,悄悄用指頭掀起一片帘子角,探頭探腦的圍觀起街上的景象來。
在她重生後的十幾年裡,這上街對她來說簡直像是家常便飯,想出門略打個招呼就能拉起一個哥哥出來陪她逛去,誰知道後來反而難了呢。
因為家裡娘死得早,爹齊彥和兩個哥哥對此一直身懷愧疚,待她這個唯一的女孩自然好,捧在手心裡養到十來歲,平日連活也不怎麼讓干,要不是齊悅是穿越的,說不準還真能被寵出個壞脾氣來。
親爹齊彥是個讀書秀才,性子平和恬淡,素來不愛和人爭吵,在娘死後更是如此,一頭鑽進了書房裡,要不是家裡早些有積蓄,恐怕還真撐不到齊悅長大。
大哥齊文則不同,打小就長得壯實,個子竄到了一米八,在清朝那會絕對是條大漢,打架起來能輕鬆對付五六個人,齊悅靠著他的威風在胡同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就沒有不長眼敢欺負她的。
二哥齊武反而像她父親,雖然長得也五大三粗,可內里心眼是真多,要不是他在外面交際,自家也未必能落得清閒。
也因為這個身板,就算他們家是漢軍旗,補缺考試也照樣一眼就被挑到步軍營做了步軍領催,官面上的俸祿達到了每月四兩銀。當然,實際領到肯定沒這麼多,零零碎碎剋扣下來,拿個五成都算上面厚道了。
每當領到兵缺俸祿的時候,兩個哥哥總會額外給她一串銅板的零花,這就不算少了,差不多能有一錢呢。憑這些能一口氣從正陽街逛到東西四牌樓,胡同里的女孩子就沒有不羨慕她的。
瞧著瞧著,齊悅就發現馬車行走的路線莫名熟悉起來,像是越來越靠近自己家住的那小百花胡同了。
她心情愈發緊張起來,不自覺就將帘子挑過了頭,伸長了脖子打量著底下站著的人群中有沒有家裡那三個憨傻的親人。
四阿哥原先只是看她年紀小貪新鮮,又只是挑了一個角看,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到,這會瞧齊悅頭都快探出去了,忙咳嗽一聲,警告她可別太過份。
齊悅捏緊了帘子,是了,她才想起來,自己嫁的這位是皇阿哥,能破天荒帶自己出門就是寵愛了,怎麼還敢忘了身份呢。
她悶悶不樂的甩開帘子坐回去,原本還想著去寺廟歡樂的心情沉鬱下來,要不是顧忌在外面,齊悅都想痛痛快快哭出來,才幾個月,她就想家裡的爹和哥哥們了。
這樣想想,齊悅就用力撲到四阿哥懷裡,拽過一隻手來狠狠咬了口,好硬!都是四阿哥害的!
自己難受了,總不能還藏著掖著讓這位爺渾然不覺。齊悅心想,非得要讓他也明白體會下自己的痛苦才行,她使勁磨著牙,明明咬上時還張著大嘴巴,下口的時候卻不自覺的放輕了許多。
叛徒!她的內心對牙齒痛心疾首,竟然連最拿手的咬人都留不下痕跡,肯定是被四阿哥的糖衣炮彈腐蝕了。
四阿哥好笑從她牙口拔出自己的手,從懷裡掏出帕子給她擦擦嘴巴,「也不嫌髒,就敢下嘴,我瞧你啊,比玉驊還不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