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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02:23 作者: 深井冰的冰
商楚趴在床頭愣了半天,才緩緩抬起臉,疑惑地看向外婆。
外婆又說:「七年前你帶回家的那個女同學,外婆已經知道了,就是冉冉,虧你還嘴損說人家已經死了。」
商楚笑:「是安冉告訴你的?」
「喏,我倆聊天時說起的。」外婆在他腦袋上拍了下,「冉冉是個好姑娘,外婆知道你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在一起,結婚生孩子,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外婆不急著抱曾孫。外婆現在最想的,就是看著你好好贏一場比賽。」
商楚:……
「商楚,外婆剛才說的你心裡的那道坎,不是冉冉。」外婆幽幽說,「你媽媽身體不好去的早,你一直跟著你爸爸過,你爸爸怕你受委屈,一直沒有再結婚,這點,外婆還是知道的……你爸爸當年……」
「外婆,你喝水嗎?」商楚站起來倒了一杯水,顯然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當年你爸爸跳樓的時候,你是不是看見了?」外婆堅持把話說完。
一個不穩,滾燙的熱水從水杯里溢出來,灑在他手背上,商楚齜了下牙,放下水杯去房間的洗手間沖涼水。他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記憶如水龍頭下的水柱,噴涌而出。
初一下學期,四月的一天,天氣還有些冷,下午放學,商楚往常一樣背著書包回家,他家所在的九號樓前面圍了一堆人,有大人領著哭哭啼啼的小孩往回走,邊哄小孩邊和旁邊人打招呼:「不知是誰喔,缺德的咧,非要死在這裡,看把我家小寶都嚇哭了……」
路人甲擠著往前面看:「有人死了?怎麼死的?」
「跳樓,還能怎麼死,一個大男人……剛剛跳了不久……聽說就住在九號樓……已經有人報了警……」
商楚右眼突突跳個不停,心臟也跟著劇烈跳,他一路小跑扒開人群,心臟跳出嗓子眼,拋在面前一灘污血中。
地上趴了一個中年男人,臉朝下,腦袋稀爛,白白的腦漿濺了一地,鮮紅的血自他的身下蔓延開來,還在冒著熱氣。
一幅摔開了的圍棋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被漫過來的血覆蓋,浸泡……商楚雙腳像是被鐵釘釘在地上,挪不開,抬不動,爛在地上的稀爛腦袋,好像還抽搐了下……
血由紅變為紫再到黑。
暮色四合時,屍體早已冷透,警察只是把現場圍了起來,並沒有及時清理。商楚蹲在地上,一顆顆摳著黑血里的圍棋子……
早上商楚背著書包出門時,商父說他生日快到了,今天去給他買幅新的圍棋。
圍棋是今天新買的,一幅圍棋361個棋子,少了58個。
商楚把撿來的棋子裝進書包里,再伸出雙手去抱地上稀爛的腦袋……他沒有成功,警察過來拉走屍體的時候,商父的臉還是朝下的,空留地上一片黑血……
自此以後,血的顏色進到他眼裡就是黑,再到後來,所有紅色在他眼裡都是黑色。也是那晚後,無論在哪裡,他睡覺都不能臉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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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楚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
安父母正在和外婆說笑,商楚愣住。安冉過來攬住他的胳膊,彎眼笑著小聲說:「我爸媽知道外婆在這裡,非要過來,攔都攔不住,我有給你發微信和打電話,你都沒有回。」
「我手機靜音。」商楚脊背繃直。
「你不用緊張,」安冉笑著握住他的手,「我爸媽剛問我咱們什麼時候結婚……」
安父母看過來。
「叔叔阿姨好。」商楚慌忙扯了個笑。
「嗯,」安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倆緊扣的手指上頓了頓,最後停留在商楚眼睛上,露出一個讚許的笑,「經常在電視上見你,真人比電視裡還要精神。」
精神?你確定?難道不是帥?於是,安冉笑著翻譯:「我爸的意思是說,你在電視裡就已經帥到不能再帥,沒想到真人比電視裡還要帥。」
滿室笑聲。
安父母以親家身份話了半個小時家常,問了外婆的病情後,安母表示她認識一個義大利心血管方面的專家,私交還算不錯,有關這方面的問題,可以請教這位專家,商楚自是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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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外婆身體各項指標穩定後,辦理出院回家。期間,安父單獨找了商楚一次,兩人一起去釣魚,安父開誠布公和商楚談了一次。
釣魚回來,商楚先送安父回家,再拎著一桶魚回來,安冉急著跑過來:「我媽說我爸和你釣了一上午的魚?」
「嗯。」商楚把魚桶放在水池旁,「肥貓呢?」
「剛吃飽跑出去了,不是,我爸找你釣魚?他說話風格是不是很欠揍?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還好,」商楚笑笑,洗了把手,帶著水濕的指尖輕輕在她嘴唇上划過,「談話宗旨,要對你好。」
「對我好,還用他來說?」安冉張嘴咬住商楚的一根手指,探出舌尖包裹住手指往嘴巴里吸了吸,雙手摸上他的腰去撩他的襯衫,眼睛帶著媚絲仰臉看他。
商楚雙腿一軟,四肢百骸像是有蟲在咬,他抽出手指,薄唇封上她的嘴巴,舌頭代替手指,交纏在一起。他們一路吻到臥室,商楚騰出一隻手鎖門關窗拉窗簾,喘著粗氣問:「外婆呢?」
「在房間午睡。」安冉勾住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又很有心機地對著耳洞送氣嬌喘,「商同學,我們來做最後一道大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