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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0:01:28 作者: 深井冰的冰
    元時緊跟過來:「我送你進去啊。」

    「不用。」

    「夜裡不安全,我送你到你家樓下。」

    「……小區很安全。」

    「我還是送送你吧。」

    單涼沒心情和他周旋,索性不再理他。

    元時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家真住在這裡的人,百分百干不出今天這種事,八成是這位灰姑娘虛榮心太強,虛報了個住址。

    虛榮心太強,也是一種病,得治。

    他倒要看看,待會兒她進不去家門,該如何收場。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元時悠哉悠哉一路跟到一幢樓前。

    「你家住這裡?」他看著刷卡正要往裡進的單涼,詫異問。

    「借住。」刷卡進門,「我跑不了,明天就還你錢。」

    「哎,怎麼稱呼你?」

    「……」你大爺。

    元時看著她身影消失在電梯裡,什麼都是借來的,有趣。

    ……

    事實證明,人生的谷底,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單涼衝過澡,熱敷冷敷塗藥一通捯飭後,躺在沙發上,如此想。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多年迴避的死亡問題再次蟲咬般蠶食著大腦。

    不知從何時起,每遇到挫折心情不好時,她就會想到死。當然,她不會真的去死,她只是想一想死亡這件事。

    就像是在靜悄悄的夜裡推開漆黑的棺材蓋,伴隨著「吱呀」一聲響,死白的月光透過縫隙,鑽進黝黑的棺材裡,稀釋著棺材裡的墨黑。

    無一例外,最終,月白總是會被墨黑吞噬同化,如同一彎清水流進下水道里,終會變成污水一樣。

    白抵不過黑。

    帶著滿身的死亡味,她合上漆黑的棺材蓋。

    一直以來,她不去死的原因,有且只有一個:她不想見到故去的父母。

    在這一點上,她和宋遇還真是像。

    所以,宋遇說,她身上有死亡的腐爛氣息。

    宋遇,又是宋遇。

    已是凌晨兩點,他還沒有回來,電話微信簡訊一概沒有,應該是不回來了吧。睜眼到天亮,他果然沒有回來。

    飯吃不下,腳還是疼。

    單涼在沙發上挺屍了半天,翻找出元時的名片,心滴著血編輯好簡訊發了過去。半分鐘後,元時的電話進來。

    她皺著眉掛斷電話,回復簡訊:不方便接聽電話,簡訊里聯繫,車燈維修費多少,我現在轉帳給你,請提供銀行或者支付寶帳號。

    元時簡訊:還沒有去修,你腳好些了嗎?

    單涼:去修的時候說一聲,我給你轉帳。

    元時:昨晚我有檢查過,你腳沒有骨折,只是普通的扭傷,不必太過擔心。頭兩天不要按摩腳,少走路,多吃些豆製品和果蔬。

    單涼:謝謝。

    元時:很高興認識你,單涼。

    單涼盯著手機屏幕,頭皮一麻,後背就是一股涼意。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昨晚是我眼拙了,大名鼎鼎的《人皮鼓》漫畫作者,我居然沒有認出來。漫畫我有看,很喜歡,動畫版也不錯,此劇之後,你一定會大紅大紫。

    -------謝謝。

    -------到時候,你就不用再借住別人家裡。

    所以,他知道了她現在住在宋遇家裡,借住?到底是心理醫生,措辭還算委婉,沒有直接挑明說她被宋遇包養。

    單涼放下手機,懨懨地閉上眼。

    大紅大紫?心理醫生都是這樣來恭維人的?虛偽又噁心。一個小時後,她再翻看手機,才看到元時連著給她發了兩條的道歉簡訊。她想了想,沒有回覆。

    這輩子最怕被心理醫生纏上。

    第 24 章

    一連七天, 宋遇都沒有回來,簡訊微信死寂一樣,沒有一絲消息。

    還以為二百萬打一炮,呵呵呵,連著打了七天七夜啊, 不錯,挺會算帳。單涼歪在沙發上對著電腦上的word文檔發呆發酸了一個上午, 愣是一個字沒有碼出來。

    綠晉江的小說,已經斷更了七天。

    月石他爹在評論區不斷砸深水魚雷催更:作者死了?

    單涼煩躁地關掉電腦, 我特麼真的有吸引極品奇葩的特質, 宋遇和月石他爹都夠讓人心塞大開眼界了, 這幾天,又冒出來一個元時。

    轉帳給錢不要, 非要收現金, 她以腿腳不方面為由拒絕,他說, 他可以等到她腳傷好利索了後再見面也不遲。

    見面,見你個大頭鬼啊見, 我哪有那麼多現金給你, 還不得出去取錢。出去!單涼一拍腦袋, 這才想起來保時捷這回事。

    等她取好錢打車去慈善晚宴所在大廈車庫取車時, 車庫管理處非要她交納一筆數目不菲的停車費不可。

    這麼牛逼一個大廈,車庫居然不是免費?行行行,你厲害, 你說了算,好棒棒喔。

    她一手拎著那晚丟在車上的高跟鞋,一手攥著帳戶餘額只剩下四萬元的銀.行卡,心滴著血推開家門。

    宋遇正坐在飯廳吃飯,見她進來,他目光在她腳上停留了一秒,不著痕跡地挪開。

    單涼深呼吸,彎腰把鞋擱在門口鞋櫃裡,再直起身時扯了一個笑,若無其事和他打招呼:「宋總,你回來了。」

    宋遇比她更若無其事:「不是說,除了工作場合,都要叫我名字嗎?」

    單涼胸口一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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