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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清脆嘹亮，盪氣迴腸，這聲音在廁所隔間的狹小空間裡聽著，那叫一個響啊。

    賀子興滿意的微笑了下。

    原則是要堅守滴！操守是要維護滴！幾次三番掉他面子的史溟這逼，也是要教訓教訓滴！

    史溟悶哼了一聲。

    他就知道！

    賀子興這混小子一說要給他上藥就一臉興奮成那樣，一瞧就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可他心裡明明就早有預感，他還是進來了，還他媽傻了吧唧的把後背交給他，真是的，他就改不了自己這一遇著別人對他好他就忍不住要湊上去的臭毛病！

    賀子興繼續默默的下著重手，默默的等著史溟發飆，然後他再默默的一腳把這混球踹茅坑裡。

    史溟忍著沒動，他緊緊咬著牙，在心裡暗罵著賀子興，這瘋狗要是撒夠了氣就趕緊給他滾開，這個點兒外頭又黑又冷的，他一會兒穿著半袖出去還得就近找家店買件外套，要賀子興誤了他事兒，等到附近所有店都關門了，他就把賀子興給扒了穿他的衣服！

    藥膏都快擦完了，賀子興等了半天還沒等到史溟發火，他良心終於發現，歪頭湊向史溟，挺不要臉的問著：「誒，我剛扇你那一巴掌你感覺到了沒？」

    「……」史溟偏頭蔑了他一眼，然後轉回頭沒理他。

    「額……」賀子興讓史溟給整蒙了。

    他竟然不生氣？

    賀子興又探了探頭檢查著史溟面上的表情——一臉的淡漠坦然。

    賀子興一驚。

    他竟然真的不生氣？！

    操！太可怕了！

    賀子興現在寧願讓史溟把他踹茅坑裡也不願看史溟這一聲不響的低著頭。

    「哥，」賀小少自知理虧，乖巧巧的又往史溟肩上伸了伸頭，討好著：「哥，哥？你咋不生氣？」

    「你不早就看我不爽了麼，」史溟把賀子興的腦袋又摁了回去，他套上衣服，偏頭瞥了賀子興眼，淡淡道：「給你個機會。」

    「別啊，」賀子興內心其實挺惶恐的，他看著史溟：「哥，要不你揍我一頓吧，雖然明天或者後天我一定會再揍回來，但是現在，只要能讓你解氣，你想幹什麼都行！」

    「……我不想幹什麼，」史溟一把扯過賀子興手裡裝藥的塑膠袋子，伸手拉門就要往外走，他說：「賀子興，我不欠你了。」

    操！

    看他說的這叫什麼話！

    賀子興腦子一繃，突然就急了，怒喝著：「你給我站住！」

    史溟也確實被這腦殘一聲大吼給震得一頓，不過他沒轉頭，手擰著門把問：「又怎麼了？」

    賀子興心裡「呦呵」一聲，心道，又怎麼了？還能怎麼了！還不是你這個混蛋突然間就不說話不生氣了鬧的我這心裡怪煩的！扇你兩下怎麼了！我還沒踹你屁股呢！這就不高興了！還特麼一臉被拋棄的委屈可憐樣兒！裝什麼清高孤傲啊！全天下就你不會說話是吧！還特麼不欠我了！誰他媽要你欠我啊！

    賀子興心裡煎炸烹炒著，舉著機關槍對著史溟的後背一陣突突。

    「沒事兒我走了。」史溟說。

    「不行！」

    「操？你說不行就不行？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給你道歉了！但你還沒原諒我！」賀子興大聲說：「你不原諒我你就不能走！你要再走我就揍你！要麼我揍你，要麼你揍我，反正你就是不能走！」

    「操？」

    史溟給這話氣笑了，還是笑的停不下來的那種。他看著賀子興，賀子興那難得一臉嚴肅的板正樣兒，史溟是越看越想笑，他就想著，這世界上，怎麼會有賀子興這種一本正經著臭不要臉的賴皮人，求人原諒有這麼求的麼？

    史溟試圖高冷，但是賀子興這表情卻出奇的嚴肅認真，認真到他一看這人就想笑，他笑得肩膀抖個不停，他笑得臉頰發酸，笑得感覺原本周圍挺冷的溫度，一下子就變得燥熱起來了，笑得他的心臟也砰砰的快要跳出了胸膛，笑得他……笑得他真想去抱一下那個人，跟他說聲「謝謝」。

    「你別特麼笑了！」賀子興覺得自己現在挺傻叉的，但他依舊堅持著要求道：「快說原諒我！」

    「哈哈哈哈——」

    史溟直接放聲大笑了出來，他後背靠在門上，疼也感覺不到了，他就一個勁兒的笑，像是要把這些年他失去的那些該放聲大笑的時刻一次性全補回來，他捂著肚子，廁所里濃濃的消毒液味兒有些嗆鼻，嗆得他直咳嗽，嗆得他突然就想喊，想吼，想放聲大哭，但他依舊笑著，笑得連眼淚都笑出來了，肚子陣陣抽搐著，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我操……」

    賀子興震驚了，他給史溟這瘋了似的笑給嚇住了，他滿腦子發蒙的瞪著倆大眼睛看著史溟，心說這太他媽嚇人了，這一個冷言寡語八百年都擺不出一個笑臉來的人兒，就因為自己道個歉，就特麼笑瘋了？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魔力啊？

    「哥……」

    賀子興有點懵，他怕史溟一會可能真會笑死在廁所里，他湊上前，伸手想替史溟這笑得直咳嗽的人順順氣兒，卻突然一把被史溟攥住了手腕拽了過去抵在門上，賀子興心裡猛然一驚，他看著突然停下來不笑的史溟，看他兩隻手按在了他頭兩邊兒的門上將他禁錮住，看他垂著頭慢慢靠近他，聽著那人隱忍克制著的喘息聲，賀子興心尖兒一抖，他忍不住又探頭輕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