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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38:03 作者: 小越兒
    解決了內急,司機舒爽的發出一聲嘆息,哼著歌回到車裡,正要啟動車子,後面突然伸過一隻手,拍打他的肩頭。

    「和平街正義路233號,謝謝。」

    司機被嚇得頭皮一麻,差點心臟驟停原地去世。

    他本能的打開車內的燈,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子後排坐著個年輕好看的青年,看模樣氣質,似乎還在上學的年紀。

    幾乎跳到嗓子眼兒的心這才慢慢歸了位。

    他有心想要抱怨一句,怎麼上車沒個聲還故意嚇人,想想,不能跟錢過不去,便又把話原封不動的咽了回去,只啟動車子,專心開車。

    深夜,寂靜難熬。

    司機開了會兒車有點犯困,於是開啟話癆模式,開始有一搭無一搭的跟客人聊起了天。

    「你是上這邊玩還是來上學?怎麼大夜裡到。」

    姚琦看著車窗外,語氣淡淡:「來逃命,有人追殺我。」

    司機忍不住又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居然被姚琦捕捉到。他笑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殺過人,手上好幾條命。」

    司機內心顫抖,連忙將目光收了回來。

    姚琦似乎覺得很好玩,抓著椅背,向前傾了傾身:「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你會報警抓我嗎?」

    司機因為恐懼而表情抽搐:「不、不會……我什麼都不會說。」

    「那就好。」姚琦滿意的笑了,重新靠回椅背上,抱著手臂,翹起腿,「順便說,我剛說的都是騙你的。我輟學了,來這邊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司機冷汗亂竄,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只會「嗯啊」的簡短回應,再不敢作死招惹後邊兒那位祖宗。

    深夜,黑車,三線城市。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騙」自己,此時此刻,他都想要相信那是真的。

    因為內心對於姚琦的極大恐懼,黑車司機不僅沒有黑心的繞遠路,甚至沒敢去要姚琦的錢。

    姚琦隔著車窗,抖開自己手裡的一張紙幣,表情困惑又為難:「為什麼不收?是我給少了嗎?」

    司機慫唧唧的想求饒,無意間瞥見姚琦手裡的紙幣面值,忽然白著臉「嗷」的一聲開車逃走。

    姚琦忍不住大笑,隨手扔掉火車裡撿來的那張冥幣,插著兜邁入酒店的門檻。

    黑車司機經此一遭,魂兒差點被嚇飛。

    拉完這一單,他也沒有心思再去接別的單了,於是身心俱疲的草草收尾,準備回家休息。清潔車內時,他意外發現車后座,姚琦剛剛坐的位置上有一張大鈔。

    鈔票疊的整整齊齊,仿佛還帶著那人的溫度。

    司機拿著那張錢,心中忽然五味雜陳。

    然後他將這張紙幣又對摺的兩次,貼身放在了胸口的口袋裡。

    姚琦失蹤的第48個小時,姚承澤報了警。

    「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可以具體說說嗎?」

    姚母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的臉孔有一些發白,眼底也滿是烏青。

    姚承澤見她低垂著眼睛,也不說話,主動將話題接了過來。

    「是這樣,我兒子他精神方面出了點問題,那天我們倆一塊兒帶他去醫院看醫生,等我們跟醫生聊完,再想去接他,發現他已經不在醫院裡了。」

    小警察將他說的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醫院已經找過了?其他常去的地方呢?」

    「我看過了醫院的監控,他沒在醫院裡停留,直接順著後門跑的。其他地方……」姚承澤看了一眼妻子 ,「也都已經找過了,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經去過了。」

    小警察點頭,將手裡的紙筆遞過去:「麻煩填一下信息,右下角簽字。」

    他看著姚承澤寫完,手指點點表格的最下方:「失蹤地點也寫一下吧——我們這邊會儘快找,一旦有了信息會立馬通知您。」

    出了警察局,姚母大口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

    然後她直挺挺的盯著刺眼的陽光,語調沒什麼起伏的喃喃說道:「他最好跑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真是跑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她就可以當做從沒有過這樣一個兒子。

    反正她不喜歡兒子,對方也已心知肚明。

    真是走了,對大家都好。

    姚承澤沒聽到她自己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只看她最近一段時間情緒和精神都不太穩定,正要出言勸勸,手機先一步響了。

    電話是他那位同學戎粟打來的。

    「看診結果怎麼樣呀?我這兩天工作有點小忙,也沒來得及問你。」

    姚承澤抬眼看了看妻子,不答反問:「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一家酒吧。

    這是戎粟朋友開的酒吧,白天沒有客人,可以給他們足夠的空間隨意暢聊,不被人打擾。

    「你臉色看起來不好。」

    戎粟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個兒不高,有點黑,瘦卻健康。

    他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姚承澤了,不過一見面還是敏銳的看出他心裡有事。

    姚承澤到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好瞞的了。

    因為姚琦的事情,他心裡有苦說不出。

    妻子那邊看起來狀態比他還要差一些,其他同事朋友他也沒臉去說,更沒法張那個口。

    「我們帶他去看了,結果跟之前診治的基本一致。」

    戎粟:「這麼嚴重,那得住院了吧?齊珩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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