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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35:23 作者: 有隻胖頭魚
    傅北瑧注意到傘的傾斜,她抿了抿唇,靠得離他更近了些,將傘正回原位:「還是這樣比較好。」

    她說:「你要是淋雨感冒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

    同在一把傘下,距離靠得太近,連鼻尖縈繞的似乎都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傅北瑧莫名有些緊張,她目光划過露台上懸掛的小彩燈,隨便找了個話題:「對了,你看這家餐廳氣氛還不錯吧,怪不得那個節目上一期最後要把約會地點定在這裡,在這種地方告白,成功率應該也會高一點……」

    「真的嗎?」

    段時衍忽然開口。

    傅北瑧頓住:「什麼?」

    段時衍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停下腳步,深邃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你還記不記,你下午問我,你去不去參加節目,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極淺地笑了一下,俯身靠近她。

    傅北瑧微微睜大了眼睛。

    傘下除了雨聲和她如鼓的心跳,只剩段時衍低沉的嗓音。

    「我喜歡你。」他說,「所以你說,和我有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第四十二章

    朦朧的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淋淋的聲響,滑落的雨滴很快在腳邊的青石地面上積起一小片水窪。

    水窪映出四周閃爍的暖光,和它旁邊一雙相對而立的人影。

    傅北瑧捏了捏手指,她仰頭,無可避免地望進段時衍眼裡。

    他眼眸深邃,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也難怪平日裡這麼能唬人。

    而此時,這汪深潭裡正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真奇怪。

    傅北瑧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怎麼沒發現,他那麼合她的審美。

    一把傘在雨中能隔絕出的小世界統共就這點位置,站在同一把傘下,兩個人的氣息不可避免地纏繞在一起。

    傅北瑧起先以為,亂的是她的呼吸。

    然而她很快發現,氣息被打亂的,遠不止她一個。

    「……」

    「怎麼不說話?」

    段時衍最先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他一手撐傘,步子往前跨了一步,將她和他的距離進一步縮近。

    他忽地一笑:「不過不說話也沒關係。」

    「瑧瑧,這種時候,你只要做一件事,」他唇角仍往上揚著,用站在她的立場為她出主意的語氣對她道,「你只要,輕輕點一下頭就好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段時衍。」

    「嗯?」

    「你知不知道,」傅北瑧抬抬手戳著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控訴,「你剛剛那個語氣,很像一隻披上小紅帽也遮不住尾巴的狼外婆,在拼命誘拐迷路的小羔羊跟你回家去?」

    「但凡聽到你這話的小羊多少長點心眼,它都不會跟你走的。」

    面對她的指控,段時衍只是笑了笑。

    他握住她那隻作亂的手,沉下嗓子問她:「可是別的小羊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晚間吹拂的風帶著露台清淡的花香,連風也變得溫柔。

    她聽見他說:「我只想知道,我面前的這隻小羊,她會不會願意跟我走。」

    「……」

    傅北瑧沉默了一下。

    她臉頰逐漸升溫,白皙的面龐被染上了一層漂亮的胭脂色。

    糟糕。

    她發現她自己,好像就是草原上那隻最沒心眼的小羊。

    ……即便已經聽出這個人「心懷不軌」,也還是很想跟他走。

    段時衍握她手的動作並不用力,只要她想,她大概可以輕鬆地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

    但在她腦海里,這個想法似乎連冒都沒有冒出來過。

    甚至等傅北瑧察覺時,她的手指已經輕巧地搭在段時衍手背上,形成了一個交握的動作。

    她抬起眼看他,果然不出意外地發現,段時衍唇邊笑意更盛了。

    傅北瑧清了清嗓子。

    「我對男朋友要求很高的。」

    她都還沒正式點頭同意,就讓他這麼得意了,以後還了得。

    她抿著唇瓣,試圖讓表情變得更嚴肅一點,但因為眼眸里的光彩太過璀璨,看上去實在沒多少威懾力,反而只會讓段時衍想就這麼俯身低頭,去親一親她明亮的眼睛。

    傅北瑧小嘴叭叭的:「男朋友前面比普通朋友只多了一個字,但要求就截然不同了……總之你要考慮好,看是不是真的要應徵上崗這個職位。」

    段時衍垂眸凝視著她,做豎耳傾聽狀,還很給面子地向她詢問:「哦,都有什麼要求?」

    「……」

    傅北瑧一時卡了殼。

    要求的話,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難提。

    她一時間能想出的那些,仔細回憶起來,段時衍似乎都已經做到,而且還做得挺好的?

    有的部分,他甚至已經超額完成了。

    那她現在還能提點什麼,要是太過分的話,他該不會臨時改變主意吧。

    「好啊,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她還在為此發愁時,段時衍的嗓音就已經擦著她的耳畔落下:「那麼同樣的,我是不是也有權利向你索取一點應有的福利?」

    什麼福利?

    傅北瑧剛要問他,他的唇已經落下。

    從輕而淺的觸碰,到感受到她細微的回應後,肆無忌憚地侵入。

    耳邊雨聲未停,淋淋細雨中像是混雜了綿白砂糖,輕盈地落在地上,隨著時間凝成一層厚厚的糖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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