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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34:49 作者: 有隻胖頭魚
意料之中的沒人應答。
她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一點多鐘,徐阿姨通常是下午四點過來做飯,家裡除了她,就只剩下一隻趴在籠子裡吐舌頭賣萌的阿拉斯加。
沒有江昔在家盯著,作息也終於不用按照她給的時間表進行,虞阮莫名產生一種終於解放了的感覺,她伸了個懶腰,踩著拖鞋鑽回臥室的被窩裡,把自己包成了只蠶蛹。
開學以後還有很多事要忙,她只想抓緊最後一點假期,好好睡個午覺。
可惜她沒躺多久,就被窗外傳來的一陣喧譁聲驚醒,虞阮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困頓地揉了揉頭髮,撈起手機一看,才14:23。
好極了,虞阮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雙目無神地想,距離她躺下還沒過半小時。
她覺得街道牆壁上刷的「公眾場合禁止大聲喧譁」標語可以再放大一點,以免總有人看不見它。
虞阮翻身下床,她抓了把凌亂的長髮,沒精打采地向陽台走去,準備去看看這群人究竟在嚷嚷些什麼。
虞家的房子就在街邊,因為江昔的喜好,二樓陽台上擺了不少花卉,花藤順著豎起的欄杆往上爬過去連成一片,虞阮站在這些花枝後面,花堆擋住了她大半個身影,正好方便了她光明正大地向下張望。
樓底下的人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撥,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年紀,手裡拿什麼的都有,虞阮眼尖地發現,後排一個抖著腿的小哥手裡還抄著塊大紅磚頭,看這個顏色,很有可能是從街口拆了一半的房子那兒順手拿的。
還挺懂廢物利用,虞阮默默地想,就是回來的路上聽街邊老大爺們說起,那批磚頭似乎質量不怎麼過關,真要打起來,估計這位小哥拍不了兩下,手裡的「武器」就得碎成八瓣。
這麼一想,也是有點慘。
看這個站位,其中嚷嚷得最大聲的那個花臂男應該是其中一邊的老大,此人詞彙量豐富,口條順溜,噴起人來一張嘴那叫一個滔滔不絕,聽得虞阮睡意全無,還踮著腳尖悄悄從房間裡撈出一包瓜子,坐在陽台的小板凳上邊磕瓜子邊聽,權當在看一出現場版的相聲,甚至很想站起來給他鼓鼓掌。
虞阮挑的這個座位地理位置絕佳,有前面的花藤作掩護,只要她自己別鬧出太大的動靜,就算從底下抬頭去看,也發現不了這裡還藏了個人正窩在那兒當一個快樂的吃瓜群眾。
花臂男似乎終於是噴累了,他向後那麼一招手,就有個小弟放了瓶礦泉水在他手裡,諂媚地道:「大哥您喝。」
花臂男得意地哼了一聲,對著那邊叫囂道:「沈時欽,大半天不出聲,你啞巴了你!」
虞阮順著他的聲音向另一邊領頭的少年看去,對方寬肩長腿,懶洋洋地站在那裡,碎發散落在額前,露出深邃的一雙眼,他眉目清朗,高挺的鼻樑下是輕抿的薄唇,外套松松垮垮地挽起來,沒有虞阮想像中的左青龍右白虎,露出來的是結實又乾淨的小臂。
少年相貌出眾,尤其站在一幫左臉寫著殺馬特,右臉寫著老子不好惹的壯漢中間,就更顯得鶴立雞群,格外出挑。
虞阮心念一動,翹起來的呆毛上咻得冒出了靈感的小燈泡,她躡手躡腳地從陽台的小柜子里抽出備用的素描本,放在膝蓋上刷刷落筆,一邊筆下不停,一邊小心翼翼撥開花枝,力求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能把底下的情況看得更清楚一點。
沒過多久,一副簡單的Q版人像就在她筆下成形,虞阮咬著筆桿,沒忍住又悄咪咪在頭頂給他多加了兩隻立起來的貓耳朵。
她在畫畫上很有天賦,雖然江昔一直反對,但這並不妨礙她把它當成個小愛好悄悄保留下來。
花臂男閉嘴喝水的功夫,沈時欽終於捨得抬眼瞥了他一眼,他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先伸手從耳朵里掏出了兩大團棉花球。
少年從嘴裡蹦出兩個字:「聒噪。」
他身後的那群人傳來了毫不客氣的哈哈聲。
很顯然,剛才花臂男叭叭地說了那麼多,此人壓根一句都沒聽進去。
花臂男腦門上青筋暴起,他瞪大了眼睛:「沈時欽你他媽的——」
沒等他說完,沈時欽就反手把棉花團又塞了回去。
花臂男臉紅脖子粗地站在那兒,要不是後面的小弟拉著,他早就擼袖子往前沖了。
虞阮:「……」
講道理,她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想通過把對手活活氣死的方式,來避免一場鬥毆。
虞阮聚精會神地盯著樓下的戰況,後腰的地方卻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她驚訝地回頭,看見自家肉肉正甩著尾巴樂顛顛地往她懷裡拱,張開前肢要小主人抱抱。
虞阮忙放下本子和筆,伸手揉了揉肉肉厚實的絨毛,她壓低了聲音,生怕被樓下的人發現:「籠子不是都關上了嗎,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她拍拍它的屁股,想先把它趕回屋去。
肉肉是她家養的一隻阿拉斯加,從小被好吃好喝地餵著,以至於體格見風就長,成功邁向七十斤大關,奈何它絲毫沒有自己已經是成年大狗了的自覺,平日裡最喜歡見人就撲,面對虞阮當然也不會例外。
大狗歪了歪頭,還以為小主人是要陪它玩,當即汪了一嗓子,歡快地朝她撲了過去。
虞阮悶哼一聲,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連人帶椅倒在地上,旁邊的小桌子也隨之一歪,沒等她爬起來,只聽底下傳來一聲「靠,你們還要不要臉,居然發射暗器!企圖用本子砸我時哥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