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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33:44 作者: 蘇錢錢
    「其實我去望江橋,是想買這個。」

    蔣禹赫:「……」

    「既然哥哥現在要我走,那我就走了。」鼻子一吸一吸,「這個送給你,就當是感謝哥哥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再抹了把眼淚,「希望哥哥以後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說完轉身離開。

    留下一個默默的,悲傷的背影。

    門關上,四周恢復了安靜。

    蔣禹赫站在那,大腦嗡嗡嗡的,被這突然的一出攪得完全亂了套。

    這種感覺就好像剛剛還在蜿蜒丘陵上開著重型皮卡,現場泥漿四濺,濃菸捲雲,忽然一個急剎車,丘陵變成了棉花地,他怎麼踩,怎麼加速,引擎都軟綿綿的。

    手裡的小泥人,成功讓皮卡瞬間成了毫無攻擊力的拖拉機。

    那股強烈的情緒褪去後,只剩深深的無奈。

    ……他更煩了。

    把小破泥人丟在桌上,蔣禹赫揉了揉眉骨,叫來厲白,「人去哪了。」

    厲白指旁邊:「隔壁。」

    見蔣禹赫一臉心煩氣躁,厲白忍不住做起了說客:「她在集市上看到賣泥人的小攤,就問老闆有沒有哥哥和妹妹的,說想送給自己的哥哥……我看得出來,她很在乎您這個哥哥。」

    「而且當時集市上人的確很多,走散了也不是故意的,她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一時亂了方寸想不到那些也正常,既然回來了您就別罵了。」

    蔣禹赫閉著的眼睛倏地睜開,頓了頓,「我罵她了?」

    ??

    大哥我站在門口都聽到了好嗎。

    「還好,就是聲音大了點。」厲白還是顧全了老闆的面子,「您也是緊張她,她能理解的。」

    「……」

    蔣禹赫沉默著,把剛剛摸出的那根煙點燃,卻又夾在指間沒抽。

    他一直看著桌上的泥人。

    片刻後才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催厲白,「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好。」

    厲白離開後,蔣禹赫抽著煙來到陽台上。

    冷靜下來其實他心裡明白,溫妤不能及時回來,他也有責任。

    當初溫妤要他的手機號,他不給。

    但凡他演這個哥哥稍微走心一點,把自己的號碼留給她,再或者給她點錢防身,都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煙霧模糊了蔣禹赫眼前的夜景,他吐出兩口,下意識朝左邊的方向看過去。

    溫妤就住在隔壁。

    但現在窗簾緊閉著,只有一點光亮透出來。

    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厲白這時又敲門進來,「老闆,那個……她在收拾東西,說要走。」

    「?」蔣禹赫站直,掐煙的同時罵了句髒話,快步朝隔壁走過去。

    而隔壁——

    溫妤正全神貫注地貼在門背後聽動靜。

    剛剛在隔壁被訓了半天后,溫妤已經清楚意識到,這次的炸藥包不同往常,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厲害。

    要是不出手緩一緩的話,那男人罵到明天都不一定能熄火。

    眼淚那招雖然老,但勝在好用,勝在他吃啊。

    再打一招小泥人溫情牌去戳他的良心,溫妤就不信這男人還能繼續炸。

    很快,溫妤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兩個腳步聲交替靠近。

    她馬上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開始演自閉。

    三秒後,蔣禹赫到達戰場。

    他先看了眼房內,行李箱被拉出來打開,裡面零零散散地堆了些衣服。

    再一看,人已經躲到了被子裡。

    蔣禹赫皺眉,「你又在幹什麼?」

    溫妤一聲不吭,躲在裡面不說話。

    蔣禹赫有些無語,試圖伸手去扯被子,「出來。」

    他手碰到的地方,溫妤迅速扯回來,總之就是嚴防死守,絕不開口。

    眼看著蔣禹赫的表情越發暗沉,厲白趕緊咳了聲,「老闆。」

    這一聲提示,意味深長又及時。

    蔣禹赫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頓了頓,在床邊坐下。

    有些無奈。

    「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語氣明顯地緩和了。

    get√

    溫妤輕輕抿唇,而後定了定心,將一個被哥哥罵到傷心極了的妹妹演到淋漓盡致——

    「以前是你說讓我學著習慣,是你說會對我好的,但現在你嫌棄我,還叫我走遠點別回來,我說了那麼多聲對不起都沒用,認錯也不行。」

    「我不走難道要留下來被你討厭嗎。」溫妤說完頓了頓,強力補了一刀:「……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想趕我走。」

    這些倒也不完全是演戲,某種程度上,蔣禹赫的那番話確實有點傷溫妤的心。

    現在她只是將那點難過稍稍渲染放大了下而已。

    蔣禹赫也是沒想到,他反倒成了被討伐的那個人。

    而且溫妤這口氣,說得自己好像一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

    閉了閉眼,他深呼吸了好幾下。

    蔣禹赫從來都是強硬的那一方,無論是工作還是私生活,他沒跟任何人示過軟。

    可能是這二十多年都這麼強硬,老天看不過去了,所以派來這麼一個尾巴處處掣肘他,改變他,在他的原則底線上各種挑釁。

    房裡安靜如雞,蔣禹赫皺了皺眉,試過好幾次,那些話還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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