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2023-09-19 19:32:34 作者: 乖乖文文
    時間如流水,轉眼就到了二公主出嫁的日子,皇上還是不錯的,選的人無論家世還是人品都是很好,賢妃和宮中幾個妃子共同負責南宮茹出嫁的事情,一切井井有條,二公主從宮中出嫁,太子親自把她背出宮。

    南宮茹趴在太子背上,心中感慨萬千,她只比南宮薇小几個月,十幾年來處處被南宮薇壓制,不僅是身份,還有性格的關係,南宮薇一直是一個強勢,蠻橫的人,二公主卻一直謹小慎微,性格也是綿軟可欺。

    不過最後的結果卻這麼戲劇性,備受關注的薇公主被禁足,而她卻嫁了一個如意郎君,這一刻的南宮茹覺得以前所承受的一切都值了。

    「二哥,謝謝你。」南宮茹伏在太子身上,輕聲說道。這句話是發自內心,剛剛被封為太子,正是眾人爭相巴結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太子能親自送自己出嫁,這也表示他是站在自己身後的,南宮茹是感動,是溫暖。

    太子溫和笑,「茹兒不必客氣,身為二哥,送你出嫁是應該,到了陸家好好生活,如有什麼困難可隨時回來,記住了,你是皇家公主,在外不可被人欺負。」

    南宮茹喉頭有些哽住,眼眶已經含淚,「嗯。」她的生母是柔嬪,性子綿軟,在宮中有個強勢的皇后,厲害的南宮薇,柔嬪也是有心無力,南宮茹雖沒受過什麼皮肉之苦,不過性子被壓得和柔嬪一樣,完全沒有公主風範,有南宮薇在的地方她永遠沒有存在感。

    如今嫁出去,代表的是皇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遵守基本的規矩但也不能失了皇家公主的風範。

    二公主順利出嫁,被禁足在自己宮中的南宮薇呲笑,眼底帶著濃濃的嫉妒和不屑,一直被自己壓得死死的,嫁了人又如何,還不是拿不出手的東西。

    要是以前,南宮茹怎麼可能嫁個這麼好的人家,皇后自然不會讓她越過自己的女兒,如今皇后被廢,順王被發配簡州,南宮薇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無依無靠,這段時間的禁閉,讓她體會到宮中的捧高踩低。

    之前皇后雖被禁足,但她的身份還在,南宮薇不會吃什麼苦,如今不同了,皇后失勢,徹底沒有了翻身的機會,被禁足的南宮薇也吃盡苦頭。

    以前太囂張,宮中很多丫鬟,太監都被她懲治過,如今她落難,這些人背地裡自然不會讓她好過,於是南宮薇的飯菜經常是餿的,被洗的衣服也幾乎沒洗過甚至有的破掉,住的地方也沒人收拾,南宮薇的脾氣無處發泄,可是一直高高在上的自尊讓她不屑向任何人低頭。

    知道南宮茹嫁人,她心中是羨慕嫉妒的,面上不屑,心中多少也有些傷感,夜深人靜也就自己偷偷抹淚,她不能讓那些低賤的下人看到自己這一面。

    冷宮,皇后頭髮凌亂,面色蒼白,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眼中滿是悲涼。

    「娘娘,娘娘……」應嬤嬤,一直伺候皇后的人。皇后被廢以後,她宮中的人都被分到各個宮殿,只有應嬤嬤和兩個小丫頭還留在延喜殿。

    皇后聽到應嬤嬤聲音,眼神動了動,「嬤嬤,你帶了銀子嗎?」

    「帶了,娘娘,這些銀票,首飾都給您,還有些吃的,您藏好了。」應嬤嬤把藏在懷中的包袱拿出來。

    「好,嬤嬤,我父親怎麼樣了?」皇后看了看包袱里的東西,在這冷宮想要過好沒有銀子是不行的。想要探聽什麼消息都要銀子,嬤嬤也不能經常過來,皇后趁機問著外面的消息。

    「娘娘,國公大人的頭疾還是那樣,官家派出大量的家丁也沒打聽到那位神醫的下落,估計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弟子,只是路過京城,之後沒人再見過他。」應嬤嬤眉頭緊皺,眼中是擔心,也有對皇后的心疼,她是皇后的奶娘,從齊國公府一直跟著皇后進宮,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皇后眼眸被淚水和沉痛浸滿,無力道,「嬤嬤,薇兒如何了?」

    嬤嬤臉色緊了一下,眼底深處閃過隱諱的情緒,「娘娘放心,公主她很好,好歹公主是皇上的女兒,下人們都不敢輕待公主的。」

    皇后沒注意到嬤嬤的不對勁,臉色緩和一些,「那就好,我還以為我被廢除後位,薇兒在後宮也沒有好日子過的,還好皇上疼惜薇兒,這樣我就放心了。」皇后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眼中又露出深深的心疼,「對了,嬤嬤,太……順王他現在到簡州了嗎?」

    「娘娘,前日傳來的消息,殿下他已經到了簡州。」

    皇后心口微抽,「我的皇兒從小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如今去到那荒蕪的西北,要受多少苦難。」

    嬤嬤嘆口氣,心中難掩悲涼,「娘娘,您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殿下那邊帶了許多下人,好歹不會凍著,餓著,您好了,殿下也能安心不是。」

    「對,我的皇兒不能白白受這麼多罪,嬤嬤,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如何了?」

    「娘娘,您放心,老奴都準備好了,再過些日子就是丞相府大公子成親的日子,老奴一定把事情辦好。」應嬤嬤眼中露出狠絕。

    皇后感動,「嬤嬤,如今在這宮中,我能靠的能夠用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娘娘別說這些傻話,老奴這一生就是為娘娘和兩位殿下活得,舍了這條老命,如果能讓娘娘和殿下有機會翻身,老奴覺得值了。」嬤嬤看著皇后的眼神帶著慈愛與不舍。

    皇后眸中淚光閃閃,「嬤嬤,是我對不住你,可是現在我真的只有這條路了。嬤嬤的家人都安頓好了嗎?」

    「娘娘不用擔心這些,他們都已經離京了,老奴現在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拼死也會把這事辦成。」應嬤嬤安慰著皇后。

    皇后淚珠掛滿整個臉,伸手抱住應嬤嬤,「嬤嬤,謝謝你,謝謝你……」除了這兩個字,皇后已經不知能說什麼,她的語氣透著滿滿的無力與疲憊,事到如今,除了拼一把,就是等死了。

    應嬤嬤感受到抱著自己的皇后瘦骨嶙峋的身子,心口發緊,臉上沉痛與不舍交織,「娘娘,不用對老奴說謝謝,這些是老奴心甘情願的,您只管等著老奴的好消息,接下來就靠娘娘自己了。」

    「好……」哽咽,不忍,悲切,種種心情交雜,晦澀難辨。

    齊國公府,因齊國公頭疾發作,這幾日整個府里氣氛壓抑,連平時整日宿在花樓的齊宏都老實在府中呆著。

    官家齊歡忙著找神醫,齊家上下愁眉苦臉,對於順王的事,他們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對於齊國公的頭疾他們也無法,擔憂的同時也開始為齊家的將來迷茫。

    以前有太子在,有皇后在,齊家上下過著安枕無憂的日子,太子倒下後,齊家感覺到危機,卻也覺得還有機會,可是這次,挽回的餘地渺茫,除非順王……這個只能想想,順王沒有兵權,沒有謀略,造反的話絕無可能。

    孟依諾的院子,之前的傷早就好了,可是孟依諾沒臉出門,齊家現在在京城地位一落千丈,走出去只會被人看不起,孟家也因為自己嫁入齊國公府對自己不假辭色,父親更是不准自己回孟家,要不是怕人不恥,估計孟大人都想與自己女兒斷絕父女關係了。

    「小姐,您喝杯茶吧。」孟依諾的丫鬟一直叫她小姐,這也是孟依諾要求的。

    「嗯,齊宏呢?」孟依諾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中透著寒光。

    「小姐,姑爺在三姨娘院中。」

    孟依諾不屑冷哼,「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這句話,好巧不巧被進門的齊宏聽到,陰測測的聲音隨著進門也傳入孟依諾主僕耳中,「孟氏,你說誰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丫鬟心跳漏了一下,姑爺現在脾氣暴躁,對小姐也毫無憐愛之心,上次不小心傷到小姐也毫無愧疚,丫鬟一副怕齊宏動手的緊張模樣看得齊宏雙眸微眯。

    「把這丫頭拉出去!」

    「是。」兩個侍衛進門,毫不憐惜拉起她就往外走。

    孟依諾臉色難看的站起身,「齊宏,你做什麼?小環是我的丫鬟,由不得你管。」

    「小姐……」丫鬟被拉出去,孟依諾看得氣憤,只得對毫不在意站在大廳中央的齊宏大吼,「齊宏,放了我的丫鬟!」

    齊宏嘴角勾起冷笑,「放了她?你們現在在我齊家的地盤,你是我齊宏的女人,你還敢給我下令?」

    「那又……你做什麼?」孟依諾話沒說完,手腕被齊宏緊緊拉住,不由分說的往離間走。

    「做什麼?」齊宏嘴角帶著邪笑,「你不說我早晚死在女人肚皮身上嗎?今日我也讓你知道知道死在男人身下的感覺。」

    孟依諾臉色瞬間煞白,上次被算計與齊宏發生關係,嫁進府中齊宏根本沒碰過她,孟依諾也不願意與他同房,她心底是看不上齊宏這個紈絝公子的。

    「不行,齊宏你放開我,放開……」孟依諾掙扎著,試圖甩開齊宏的手,手腕被勒的生疼,也比不過孟依諾此時的心慌。

    齊宏拉著孟依諾進門的同時,大廳的大門也被關上,丫鬟小廝自覺的走遠,經常跟在齊宏身邊的下人都已經習慣了,該做什麼做什麼。

    齊宏看孟依諾反抗的樣子,眼神不滿,「怎麼?你是本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本公子還不能碰你不成?還是你心裡有別的男人,連你相公都不能碰你了。」

    孟依諾雙眼赤紅,充滿羞憤,「齊宏,我是被算計才迫不得己嫁給你,咱們都不用裝,你玩你的,我不會管,你也不要碰我。」

    孟依諾的直白並沒讓齊宏放過他,反而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自己的女人如此反抗自己,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高興,看著孟依諾因為使勁反抗而潮紅的小臉,還有憤怒中難掩的風情,喜好美色的齊宏如何能放手。

    「孟依諾,不管你心裡惦記著誰,你都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以夫為天的。」齊宏使勁將孟依諾丟到床上,自己也一甩褲擺翻身壓上。

    「齊宏,你滾開!滾!不許碰我……啊!」孟依諾大聲叫嚷,可惜沒用。

    「滾?母親不是一直想要孫子嗎?正好你乖乖給本公子生一個。」齊宏說著,一隻手把孟依諾亂動的兩隻手舉高,固定在床頭,另一隻手開始解孟依諾的衣服。

    「齊宏,住手,快走開……小環……」此時的孟依諾無助加憤怒,眼淚直流,按理說,已經和齊宏發生了關係,這種事也是無所謂了,可是孟依諾心底仍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還有機會能走到那個男人身邊,即使恨他,心底還是有著些許期望。

    而她的丫鬟小環,此時的遭遇與她無異,甚至更慘,跟在齊宏身邊的侍衛能是什麼好人,全都是一路貨色,府中一間不起眼的屋內,時不時傳出呻吟,痛苦,求饒的聲音,經過的下人也毫無反應,甚至避開,眼中連好奇都沒有。

    齊宏看著在自己身下掙扎反抗的孟依諾,眼中更是興奮,女人對他從來都是迎承,巴結的,第一次睡了個反抗自己的,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正妻,這更加刺激了齊宏。

    粗魯的撕下孟依諾的衣服,入眼的春色讓齊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顧不得許多,俯身,滑膩,柔軟入手,齊宏不再壓抑,「本公子娶了個好媳婦,竟然現在才發現。」

    兩人坦誠相見,孟依諾雙眼帶著恨意,齊宏眼中滿是情慾,「呵呵~一會說不定還要求著本公子呢,哈哈哈……」

    腰身沉下的瞬間,孟依諾淚水流的更凶了,這對她來說是恥辱,上次被算計,孟依諾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她一直騙自己還有機會,而這次清醒的她知道徹底沒了希望。

    清晰的感覺到齊宏與自己緊密相貼的身子,孟依諾絕望,也不再反抗,是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心,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怨念與恨意。

    齊宏舒服的嗯了一聲,看著雙眼無神,不再掙扎的孟依諾,齊宏低頭,靠近孟依諾耳邊,「本公子娶的媳婦,滋味不錯,以後本公子會經常過來的,嗯~你就死了那條心吧。」說完後,盡情放縱……

    齊宏也不傻,他一直知道孟依諾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不過那又如何,現在還不是乖乖躺在自己身下,女人嘛,只要在床上滿足了她,慢慢的也就死心塌地了。

    時間如水,日子如梭,不覺間到了五月十日,也就是柳皓宇成親的日子。

    司琴兒與柳皓宇成親,郭菲菲和劉艷等人先去了司家給司琴兒添妝,然後才去的丞相府,柳雪晴是妹妹,司琴兒就是她未來嫂子,所以柳雪晴沒有過去,以妹妹的身份在柳府等著。

    洛王府的人也是一大早就去了丞相府,今日的丞相府熱鬧非凡,賓客也是絡繹不絕,賀氏與王氏帶著柳雪晴在門口親自迎接上門的夫人小姐。

    郭菲菲幾人送完添妝禮結伴來了柳府。

    「大舅母,二舅母,表姐。」

    「菲菲來了啊,語姍,艷艷……讓雪晴帶你們幾個先去後院吧。」

    「好。」

    柳雪晴今日穿的很喜慶,平常嫻靜的氣質中多了些許的俏皮,與她們說說笑笑往府中走。

    太子與戰王,七皇子等人一起從不遠處的拱門出來,剛好看到幾人,太子眼神瞬間被今日的柳雪晴吸引,滿眼驚艷,柳雪晴沒有注意到,只顧說笑著在前面帶路,郭菲菲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往太子幾人看去。

    柳雪晴抬眸就撞進一個溫和又充滿情意的眼睛,臉刷的一下紅了,趕緊垂眸,拉著張語姍快走幾步。

    張語姍也被南宮錦煜的媚眼看得不好意思,順著柳雪晴的力道往後院去,劉艷幾個未定親的姑娘看得羨慕不已,捂著嘴巴笑著,也跟上兩人的步伐朝後院去。

    唯一不知害羞的就是郭菲菲了,看到幾人不躲不閃的與南宮錦璃大方對視,還調皮的朝他眨眨眼,惹得南宮錦璃輕笑,眸中滿是寵溺。

    「菲菲。」

    「來了來了……」郭菲菲朝幾人笑笑趕緊跟上。

    柳雪晴兩人臉上還微微帶著紅暈,「菲菲,你不害羞啊你?」柳雪晴嗔道。

    「害羞啊!不過我不怕被他們笑,青天白日,這麼多人在呢,看一眼又不能怎麼樣。」被自己喜歡的男子盯著看當然會害羞,在現代也是正常,不過郭菲菲不會矯情的逃開,她和南宮錦璃已經聖旨賜婚了,所以她是不怕的。

    「服了你,我們的臉皮都沒你厚,看來以後要向你學習。」

    「表姐,你不用向我學習,說不定二哥就喜歡你害羞的樣子呢?」

    「你……臭丫頭,淨胡說,看我不打你。」柳雪晴故作生氣的揚了揚手中的帕子。

    郭菲菲笑的有恃無恐,「我才不怕呢,表姐你不捨得打我的。」

    「鬼精靈。」

    「好了,你們姐妹兩個不要這樣,我們都要嫉妒了……」

    「哈哈……就是。」

    丞相府正門,齊國公大兒媳婦方氏,身邊帶著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進門。

    「恭喜柳夫人。」方氏一進門就上前熱情的握住賀氏的手,身體有意擋住身後拿著賀禮的嬤嬤。

    賀氏看到她,眼神微動,面上端起笑容,「齊夫人客氣了,快裡面請。」

    柳皓宇成親,京中差不多的官員家都下帖子了,本以為齊國公府不會有人過來,沒想到竟來人了,賀氏正常招待。

    「柳夫人忙著吧,我自己進去就好。」方氏推掉要領路的賀氏,「今日客人這麼多,柳夫人不用特意跑一趟,找個小丫頭帶我進去就可,我主要也是來向丞相夫人問個好,要不平常哪有空過來啊。」

    「好,那齊夫人稍等,我讓小丫頭帶你進去。」賀氏叫了自己貼身丫頭,小聲叮囑了一句。

    簡短的寒暄兩句,方氏跟著小丫頭往府里後院而去。

    拐過一條小道,方氏一拍腦門,「瞧我,光顧著跟柳夫人說話了,嬤嬤,你去把賀禮送到府上管家那裡。」

    老嬤嬤俯身,垂頭,「是,夫人。」

    小丫頭沒有多想,繼續帶路,順利把方氏送到老夫人院子,小丫頭才回去。

    跟著方氏進來的嬤嬤是皇后身邊的應嬤嬤,趁著人多,把禮物交給柳府管家,她在宮中將近二十年,除了一些經常進宮的命婦和她們身邊的丫鬟,認識應嬤嬤的人並不太多,加上她又喬裝打扮了一番,故意躲著人,人來人往的柳府沒人會特地去注意她。

    應嬤嬤不知從哪弄了一件柳府下人的衣服穿上,打扮普通,混在一群下人之中,頭也一直垂著,大家都沒太在意。

    吉時到,柳皓宇將新娘迎回府,順利拜堂,入洞房,然後出來敬酒。

    兩個院子,一邊是男子一邊是女子。柳皓宇直接去男子那邊敬酒,女子這邊在老夫人帶領下,熱鬧非常,而方氏身邊少了個嬤嬤還是什麼,也沒人注意。

    應嬤嬤是混在男子的院中負責倒酒水,打下手,因為客人太多,本應該由小廝伺候的這邊派遣了幾個嬤嬤過來,應嬤嬤剛好混在其中也不顯突兀。

    「太子,戰王爺,煜表弟……七皇子。」柳皓宇來到南宮錦璃幾人做的這桌敬酒。

    「新郎官來了,快快,先喝三杯,不喝完不許洞房。」七皇子最興奮,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迎上柳皓宇。

    「七皇子饒了我吧,你知道我不勝酒力,一起敬大家一杯吧。」柳皓宇舉著手中的杯子笑著推脫。

    南宮錦煜勾唇,起身,笑的玩味,「表哥,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這酒不能少喝,先幹了這杯,快。」

    「對對,新郎官先幹了。」一桌的李承賀等人也跟著起鬨,太子,南宮錦璃還有葉景桐三人淡定坐在位置上看他們給柳皓宇灌酒。

    「好!再來一杯,皓宇,你酒量見長啊,肯定是今日做新郎,心情激動,哈哈哈……」

    「來人,倒酒。」杯子放下,酒水滿上,又幾杯下肚,柳皓宇擺手,「不行了,表弟,還有各位兄弟,饒了我吧,再喝下去真的走不了路了。」

    「哈哈,最後一杯,來來來,太子和戰王爺都還沒喝你敬的酒,最後一杯!」

    「真的?」

    「真的!快,把酒滿上,滿上,喝完這杯就放你走。」

    「好。」

    倒滿酒水,一人一杯,舉起。

    「表哥,祝你和表嫂永結同心。」南宮錦煜開口。

    「謝謝。」

    「白頭偕老。」李承賀接著道。

    「謝謝。」

    「還有我,還有我,早生貴子!我先幹了。」七皇子今日喝了幾杯,有些飄飄然,不等大家說完祝詞就把酒水幹了。

    應嬤嬤看此,眼眸萎縮,悄然退開。

    「百年……」

    「噗……」七皇子剛放下杯子就吐出一口黑血,嘴巴微張,雙手抱住自己喉嚨,「額,皇……兄……」

    「老七!」南宮錦璃手疾眼快的一把扶助即將倒下的七皇子。

    「七皇子。」

    「七皇子……」

    「怎麼了?怎麼了?」

    院子裡瞬間慌亂,柳皓宇臉色瞬間難看。

    「傳太醫,封鎖整個柳府,有人在酒中下毒。」太子看著手中的酒水,讓大家不准亂動。

    冷冽上前抱起七皇子往後面院子而去,南宮錦璃向南宮錦煜使了個眼色,南宮錦煜點頭。

    女子所在的院子,方氏有些心不在焉的與桌上的幾人寒暄,聽到隔壁院子傳來的異動,方氏心中一動,假裝好奇,「那邊怎麼了?」

    郭菲菲聽到動靜雙眼微眯,感覺不對勁,正準備起身,一個丫鬟快速跑來,聲音不大卻很焦急,「老夫人,七皇子中毒了,丞相說讓老夫人約束好女客這邊。」

    老夫人臉色緊繃,「我知道了,七皇子如何了?」現在柳皓宇成親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若是七皇子在柳府沒了,即使再被皇上信任也免不了被責罰。

    郭菲菲對柳沐兮低語了幾句就悄悄離開了,這個緊張的時刻也沒有人會在意她一個小丫頭的去向。

    方氏聽到丫頭的稟報微微皺眉,怎麼是七皇子,不應該是他們……

    郭菲菲剛出院子就被南宮錦煜拉住,「跟我來。」

    「嗯,什麼情況?」郭菲菲毫不遲疑的跟著南宮錦煜朝一個方向走,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布袋,幸好身上帶著銀針。

    南宮錦煜臉色也很不好,沒有了平常的隨行,「具體還不知道,表哥來敬酒,我們喝的高興,最後給表哥敬酒的時候老七先把酒喝了,然後就開始吐血……」

    南宮錦煜簡單說了經過,郭菲菲蹙眉,「之前沒事,最後敬酒……那哥哥你們的酒喝了嗎?」

    「沒有,等著御醫來查呢,估計我們的酒里也有毒。」

    郭菲菲聽此忍不住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這個人針對的是太子,錦璃,哥哥他們所有人,該是有多毒啊。

    來到一處院落,重兵把守,這些人全是南宮錦璃的人,郭菲菲兩人直接進去。

    「怎麼樣了?」

    「菲菲,你來看看。」南宮錦璃直接拉住剛進門的郭菲菲就往床邊走。

    七皇子的面色慘白中透著灰暗,嘴角還帶著血漬,胸口起伏不大,床邊的尤墨子皺著眉頭沉思。

    郭菲菲掃了一眼,上前把脈,然後拿出銀針,隔著衣服在七皇子身上扎了幾針,效果明顯,剛結束扎針,七皇子的氣息就穩了下來,尤墨子看得嘖嘖稱奇,看著郭菲菲的眼光也不由變了變。

    郭菲菲拿出隨身帶的解毒丸給七皇子服下一顆,「有沒有他喝過的酒水給我看看。」

    南宮錦璃看向冷宿,冷宿拿出一個杯子,「這是七皇子喝酒的杯子。」

    「給我。」郭菲菲拿過去,放在鼻尖聞了聞,用手沾了些沒有乾涸的酒水,南宮錦璃和南宮錦煜手同時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做。

    郭菲菲從腰間布袋拿出一個白色瓷瓶,灑了些藥粉在上面,不一會,酒杯里一些淡粉色的東西呈現,郭菲菲聞了聞,輕笑。

    南宮錦煜看郭菲菲笑,忍不住好奇,上前問道,「菲菲,這是什麼?」

    尤墨子等人也好奇,都看向郭菲菲。

    「這花叫七星海棠,長在南方,它很難成活,五到六年才會開一次花,它的花,葉,莖都能提煉出毒素,稍有一些酸味。」

    尤墨子聽的認真,「我行走江湖數年,也曾到過南方,怎麼沒聽說過呢?」

    「這種樹很少,她和普通的樹一樣,平常看不出什麼,只是使用後會噁心,多食才會導致死亡。」

    「原來事這樣,郡主是如何知道的?據在下所知,郡主長在……」

    「好了,先救老七要緊。」南宮錦璃打斷尤墨子的問話,眼神無波的看了尤墨子一眼,尤墨子表情一窒,咽下心底的好奇。

    南宮錦璃走到郭菲菲身邊,「老七的毒好解嗎?」

    「嗯,這個人並不會提煉,毒素一般,七皇子能這般嚴重主要是喝了太多的酒,加速血液循環,導致毒素快速的在血液中傳播。」郭菲菲隨口解釋。

    加速血液循環?傳播?尤墨子確定沒聽過這個詞,張了張嘴,想問,不過再看到南宮錦璃冷冷的表情後,將到嘴邊的話吞回去。

    南宮錦璃大概知道郭菲菲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雖然他也好奇,不過郭菲菲選擇隱瞞,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能表現出來。

    「要多久能好?」

    「放心吧,我的解毒丸還是有一定作用的,我開一副藥,回頭讓他喝下基本就不會有問題了,三天後再換一個方子清除餘毒就好,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那人從哪弄到的七星海棠。」

    南宮錦璃聽郭菲菲說的如此肯定,嘴角輕勾,「二哥在查,相信一會就能出來,到時你再去問。」

    「好。」

    郭菲菲開了兩個方子,交代先喝哪個,然後就交給南宮錦璃安排了。

    大約半個時辰,丞相府一個偏僻的院落,柳丞相,太子,戰王爺,郭菲菲等人都在其中。

    一行人坐在屋中,兩個太子府的侍衛壓著一個嬤嬤打扮的人進來,身後是方氏和她的兩個丫頭。

    進到廳中,侍衛壓著嬤嬤跪下。

    「應嬤嬤?」太子眯眼,戰王也看向中間跪著的應嬤嬤。

    丞相大概猜到什麼,太子眸光沉了沉,眼底殺意毫不掩飾,「應嬤嬤真是忠心,皇后已經被廢住進冷宮,順王也已經到了西北,嬤嬤這是想著替他們謀出路還是出氣?」

    應嬤嬤甩開牽制自己的護衛,毫不畏懼地迎上太子滿含殺意的目光,她早就做好赴死的準備了,今日進柳府她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只可惜,七皇子搶先喝了酒,壞了她的計劃,不然這種沒有見過的毒,眼前這幾人全都得死。

    「哼!太子不用說這些無用的,老奴是皇后的人,為皇后和兩位殿下謀出路也好,出氣也好,都是應該的,今日是殺是剮都隨意,有七皇子給老奴陪葬也值了。」

    應嬤嬤一臉的英勇就義,死而無憾。

    郭菲菲呲笑,「應嬤嬤想的太好了,這種毒很好解的,你不知道戰王爺身邊有一位神醫嗎?嬤嬤老家就是南方一個小城的吧,不過,七星海棠這麼珍貴的毒藥被你們給糟蹋了,純度不高,七皇子喝幾天藥就好了。」

    應嬤嬤抬起渾濁的眼眸看向郭菲菲,聲音聽不出喜怒,「嫣然郡主,你當初若是嫁給太子多好,可惜呀,都是因為你,你選誰不好,偏偏選了戰王爺,是你害的太子三番五次的做錯事情,也是你害的皇后娘娘被廢,公主被禁足。」說道後面應嬤嬤表情變得怨毒,眼睛也直直瞪著郭菲菲,「我應該毒死的人還有你,不光是太子和戰王,你最該死……呃~」

    南宮錦璃一掌甩出,應嬤嬤應聲倒在地上,嘴角也溢出鮮血,咳了兩聲,應嬤嬤順勢坐在地上,兩個侍衛上前將她拉起,讓她繼續跪在地上。

    郭菲菲一直淡然看著應嬤嬤,輕輕拍了拍旁邊南宮錦璃的手,緩緩開口:「應嬤嬤是個難得的忠僕,可惜你背後煉毒的那個人技術不怎麼樣,唯一一個中毒的人都沒事。」

    「而且,關於皇后,順王和南宮薇,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本郡主看上誰或者嫁給誰,你們不配置喙,皇后霸道專橫,自私陰毒,毫無母儀天下的風範,早就該廢,順王那個沒有腦子還狂妄自大的太子,他也配?江山交給他只會毀滅的更快。至於南宮薇,呵呵~那個不知檢點的公主,也只有你把她當寶。」

    應嬤嬤被郭菲菲這些話刺激得直翻白眼,「嫣然……郡主,你……你怎可如此說……」

    「我為何不可這麼說?這是事實,你自己老糊塗了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助縐為孽,說的就是你這樣的蠢貨,還有你身後那個愚醫。」

    南宮錦煜暗暗給郭菲菲豎大拇指,菲菲太酷了,南宮錦璃沒別的想法,一個字,喜歡,太子心中腹誹,得罪不起,得罪不起,看來以後不能犯錯,不然容易被評價的一文不值。連柳丞相嚴肅的臉上都閃過一絲笑容。

    「咳咳……可能郡主說的對吧,不過那又如何,皇位之爭從來都是血雨腥風,不擇手段。」應嬤嬤咳了幾聲,滿眼不在意,「至於那個毒,老奴不懂,只是小的時候,在老家聽說有人拿那花給人做糕點吃死了人,所以才用了那不知名的毒。如今老奴只感愧對皇后娘娘,愧對兩位殿下,拼盡最後的機會都沒有把娘娘的兩個心頭大患除掉,老奴現在只能以死謝罪了。」

    郭菲菲聽到這裡心中放下一些,看來只是無意中吃死人大家才知七星海棠有毒,幸好不是有人會提煉毒素,不然還真是一個麻煩。

    應嬤嬤不掩飾自己要殺太子與戰王的心思,死到臨頭後悔的也是沒把事情辦好。

    「你確實該死,不過在死之前先向父皇有個交代再說吧。」事情搞清楚,太子抬手,兩個侍衛駕著應嬤嬤出門。

    「方氏。」太子看向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方氏,這裡身份做高的是太子,自然由他來問。

    方氏身子不由抖了一下,「臣婦見過太子,戰王……」

    「應嬤嬤是你帶過來的,你做何解釋?」方氏是齊國公府的人,名義上,齊國公府是皇上和皇子們的外祖家,太子只是詢問,這些事情最後都要由皇上決斷,畢竟受到傷害的是七皇子,至於審判,這些事情皇上不可能親自來審,只能太子查清來龍去脈再向皇上稟報。

    方氏抿了下唇,慌張的辯解,「回……回太子,是臣婦的夫君讓老奴這麼做的,臣婦……臣婦也不知道應嬤嬤要害幾位殿下,臣婦只是聽從夫君的將應嬤嬤帶進丞相府,臣婦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嗎?」太子眯眼。

    「真的不知道,臣婦若是知道,就是打死我,臣婦也不敢帶應嬤嬤過來啊。」

    如今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這事和齊國公府的大爺脫不了關係,太子如實稟報即可。

    事情查的差不多,丞相府的婚宴也早早散了。

    太子,柳丞相,戰王等人帶著應嬤嬤和方氏去了齊國公府,確定如方氏所說,齊家大爺也乾脆承認,更是對太子和戰王大加詛咒等等,最後稟報給皇上,皇上直接將齊家大爺關進大牢,任你如何咒罵,下半輩子就在牢中渡過吧。

    方氏也被關進大牢,就算不知應嬤嬤要害的人是皇子,也肯定知道不是好事,先坐五年牢再說吧,應嬤嬤最好處理,直接賜死。

    幫著皇后欲毒害大越幾位皇子,這樣就剩下一個順王和病秧子四皇子,她以為這樣,順王就能有機會回京並重登太子之位了。

    皇上心寒氣怒,對皇后和齊國公府失望至極,思慮許久,下旨,皇后賜死!

    當白領,匕首和毒藥端到皇后眼前時,皇后慌了,不應該這樣的,如果應嬤嬤成功了,自己是順王的生母,皇上怎麼可以把自己賜死,如果應嬤嬤失敗了,皇子們都沒事,那頂多就是處死應嬤嬤,為什麼要刺死自己,為什麼?

    「不不……我要見皇上,皇上,你不可以賜死臣妾,不可以……」

    「娘娘,您還是自個兒選一樣吧,奴才們奉命辦事,若您不選,奴才們也不知皇后娘娘喜歡哪種,選錯了就不好了。」領頭的太監面無表情道。

    皇后面如土色,慌亂的搖頭,「不,不,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跟我無關,都是應嬤嬤自己的主意……我可以給你銀子,很多很多銀子。」

    皇后抖抖索索跑到宮殿一處髒亂的角落,不一會兒拿出一個小包袱遞給領頭的太監,「全都給你,我要見皇上,求求你了,我要見皇上……」

    太監接過包袱,看也不看一眼,一抬手,「既然娘娘自己選不好,你們動手吧。」

    「是。」四個小太監上前,兩個用力拉住皇后胳膊,一個太監從袖口掏出一塊布直接塞進皇后嘴裡,還有一個拿出一根細繩。

    皇后渾身顫抖,難以置信和怨念湧出,「你們敢,你們……唔唔……唔!」

    不到一刻鐘,幾人出來,為首的太監走到冷宮一個角落,將手中的包袱恭敬舉過頭頂,「王爺,都辦好了,這是皇后娘娘最後拿出的東西。」

    「既是給你們的,你們就收著吧。」

    「多謝戰王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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