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種轉變

    慶功宴快開始的時候，陳曜昇帶著陳蓉蓉來到宮裡，陳蓉蓉去御花園，陳曜昇要去御書房拜訪皇上，卻被通知直接在暖閣等即可。

    晚會即將開始的時候，很多人聚在大殿前的暖閣，等待皇上。

    「菲菲今日沒來嗎？黃涵，朵朵，你們見到菲菲了嗎？」柳雪晴等了許久都沒見郭菲菲，現在宴會都快開始了。

    孫朵朵兩人搖頭，「沒見到。」

    「真奇怪。」

    「嗯，再等等吧，說不定晚會就來了。」

    「好吧，只能這樣了。」柳雪晴不時看看窗外，就怕一會郭菲菲過來看不到她。

    晚宴時間到的時候，不見皇上，連洛王爺，柳丞相等人也不在，柳雪晴也覺得不對勁，因為所有女眷全都聚在暖閣里，怎麼不見柳沐兮和郭菲菲。

    另外一邊也是，聚集著各位大人和一些軍中將領。

    陳曜昇坐在一個角落，看大殿上幾個重要人物都不在，猜想著可能出了什麼事情。

    距離晚宴開始已經過去兩刻鐘，皇上帶著洛王爺等人過來，所有人行禮請安。

    「都起來吧。」皇上腳步不停，直接進入大殿。

    各自入座，柳雪晴發現柳沐兮和郭菲菲都不在，「祖父，姑姑和菲菲沒來嗎？」

    柳雪晴想著剛剛祖父是和皇上他們一起來的，應該知道些什麼，在她問出這句話時，丞相夫人也湊近了些。

    柳丞相壓低聲音，「沐兮和菲菲先回去了，你們不用擔心，她們沒事，等回去再跟你們說。」

    「好。」聽到她們沒事，柳雪晴也不再多問。

    大殿上有心的人都能發現洛王府位置上柳沐兮和郭菲菲不在，而且皇后也沒在。

    各位夫人都是知道皇后不舒服，她們是在後宮被打發回來的，雖心有不滿，卻沒人多說什麼。

    皇上坐在主位，掃視了下面一眼，看著那幾個將軍，副將，「這次邊境戰事，各位將領功不可沒，今日慶功宴主要是為各位舉辦，你們盡情玩樂，稍後朕也會論功行賞。」

    「多謝皇上。」

    「嗯，另外，北戎的太子和公主遞了降書，朕就借著這個機會宴請陳太子和公主。」皇上轉頭看向陳曜昇。

    陳曜昇臉上帶著淺笑，眼中一片陰霾，這根本就不是宴請，這是一種侮辱，示威，心中氣急，表面還是維持著禮儀。

    「多謝大越皇上。」陳曜昇實在說不出其他的話，拱了下手便坐在位置上喝酒。

    晚宴開始，大家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醉意朦朧間，大殿也開始熱鬧起來，尤其是幾個軍中將領，他們本就是不拘小節的豪爽性子，喝完酒說話聲不自覺大起來。

    陳曜昇端著酒杯朝洛王爺敬了一杯，「早就聽聞大越洛王爺，在江湖上是仗劍天涯，英雄俠義，在戰場上神勇捍敵，所向披靡，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洛王爺渾厚的嗓音帶著笑意，「陳太子過獎了，太子少年英雄，德才兼備，也是北戎的佼佼者。」

    「多謝洛王爺看得起，今日很高興能夠結識洛王，先干為敬。」陳曜昇說完仰頭喝了杯中酒。

    「好，干。」洛王爺也遙遙舉杯。

    兩人喝完，相視一笑，放下杯子。

    南宮錦璃與二皇子坐在一起，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同樣俊美，同樣高高在上。

    「看來，陳太子想聯姻的對象是錦煜了。」二皇子溫聲開口。

    南宮錦璃看了坐在洛王爺不遠處，坐沒坐相的南宮錦煜，勾唇，「那他的算盤就打錯了。」

    「確實。」二皇子端著酒杯，眼中笑意滿溢。

    南宮錦璃淡淡瞥了他一眼，「如果錦煜不行，接下來就該盯上二哥了，二哥高興什麼？」

    「咳咳咳…錦璃，你現在說話還真是…」二皇子幸災樂禍的笑意還沒來得及綻開，就被南宮錦璃這句話震了一下。

    「二哥不用激動，父皇會幫你的。」南宮錦璃繼續看熱鬧。

    二皇子自然明白，皇上有意要立自己為太子，當然不可能要一個他國公主做太子妃，「錦璃，你現在說話真是越來越直白了，都是跟那丫頭學的吧。」

    南宮錦璃眼中笑意和寵溺同時出現，「當然，很可愛。」

    二皇子無奈搖頭，你們高興就好。

    陳曜昇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大越皇上，昇這次過來還帶著父皇交代的一個任務。」

    「哦？是什麼？」皇上眼神微動，看著陳曜昇。

    「是這樣，為了表現我們的城意，父皇特讓昇帶著皇妹來到貴國，主要就是想要與貴國聯姻，蓉蓉是我北戎最小的公主，也是父皇和母后最寵愛的公主，這次是我北戎有錯在先，所以父皇特令皇妹與貴國聯姻，以示我們北戎的誠心。」陳曜昇說完笑著看了陳蓉蓉一眼。

    陳蓉蓉大大方方端坐在位置上，臉上適時露出一些害羞，確實美艷。

    「嗯，這是好事，不過今日是慶功宴，不談國事，聯姻也不是一時可以商定的，再有十幾天就是春節，陳太子和公主好好在大越過個春節，此事待年後再議。」皇上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反駁。

    陳曜昇也明白，他們來的時候剛好是年底，年前肯定商定不了，「好。」

    南宮錦煜待他們說完輕呲一聲，「這麼丑的醜八怪怎麼嫁到我們大越？」聲音不大，不過前面的一些人都能聽到。

    一些大臣裝作沒有聽到，和身邊的人低聲說話，悄悄看陳曜昇和陳蓉蓉的臉色。

    陳曜昇臉色黑了下來，陳蓉蓉也是又羞又怒，垂頭坐在位置上，雙手緊握。

    「洛世子這是什麼意思？就算皇妹入不了洛世子的眼，世子也不該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說一個女子。」陳曜昇義憤填膺的看著南宮錦煜。

    「嘖嘖，你們聽到了啊，不好意思，下次我小點聲，不過確實比我的小姍姍差了好多。」南宮錦煜完全沒有悔意，還懶懶的朝張語姍拋個媚眼。

    張語姍害羞的紅了臉，低頭。

    陳曜昇看此，眼中閃過一道暗芒，臉上氣惱，之前沒有聽說洛世子有喜歡的人，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叫一個女子小名，說明洛世子與那女子關係匪淺。

    這也不怪陳曜昇，主要張府特別低調，南宮錦煜去邊境前求得聖旨，張府接到後並沒有讓人傳出去，而且南宮錦煜走的急，兩家的定親也有些匆忙，那時候邊境剛失了兩城，百姓也沒有閒心注意這些事，所以也沒多少人知道兩府定親的事。

    「煜兒，不要胡說，快向蓉公主道歉。」洛王爺開口訓斥自己兒子。

    南宮錦煜瞥嘴，直接把臉扭到一邊，像個鬧彆扭的孩子，洛王爺也知道南宮錦煜的意思，朝他瞪眼。

    「好了，錦煜這孩子就是年少率真，蓉公主別往心裡去，那孩子剛和督察院右使的孫女定親，現在興頭上，朕代那孩子跟公主道歉。」皇上開口解圍。

    皇上都說道歉了，陳曜昇和陳蓉蓉也不再不依不撓，不過眼神卻很銳利，「既然大越皇上這麼說，我和皇妹也不計較了，希望洛世子以後可以注意一些。」陳曜昇轉頭看了一眼滿不在意，依舊懶懶散散的南宮錦煜。

    「既然是誤會，說開就好了，陳太子也坐下吧。」皇上對著陳曜昇抬了下手，轉頭看向還在朝張語姍那個方向看得南宮錦煜，無奈的搖搖頭。

    二皇子和南宮錦煜相視一笑，南宮錦煜這是告訴陳曜昇別打他的主意，二皇子垂眸，看向柳雪晴的方向，眼神沉了沉，仰頭把杯中的酒喝完，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南宮錦璃看此嘴角微揚，端起酒杯擋住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父皇。」二皇子跪地。

    「老二這是？」

    二皇子看向柳雪晴，柳雪晴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灑到桌上，心中一緊，低頭不敢看二皇子。

    「父皇，兒臣心悅丞相府柳小姐，請父皇成全。」二皇子說完磕頭，等著皇上的回答。

    丞相夫人看向自己孫女，柳雪晴的母親也看自己女兒，「雪晴，這是？」

    老夫人不解，二皇子和自己孫女什麼時候接觸過，之前因為和順王的定親，對柳雪晴的名聲已經不好，如果和二皇子，皇上答應了還好，如果皇上拒絕，那雪晴的婚事更加不順。

    皇上看著二皇子，心中微微嘆氣，他也有些為難，柳雪晴曾經和順王有婚約，而二皇子是自己心中太子的人選，柳雪晴和二皇子不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很般配的，就是退婚這事。

    「父皇，兒臣是真心的，求父皇成全。」二皇子看皇上為難，又求了一遍。

    陳曜昇和陳蓉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們剛提出聯姻，洛世子已經定親，二皇子也求皇上成全他和丞相府的小姐，如今他們進也不得，退也不得。

    皇上掃了下面一眼，「柳丞相，你怎麼看？」做不出決斷的皇上直接把柳丞相拉下水。

    柳丞相走出來，福身行禮，「回皇上，臣要多謝二皇子的心意，老臣的孫女和順王曾訂過婚，在大家看來是配不上二皇子的，不過老臣覺得，老臣的孫女是受害者，是無辜的，雪晴和順王並沒有私下接觸過，老臣看來，這並不影響什麼。」

    皇上心中嘆氣，「柳雪晴，你怎麼說。」皇上乾脆直接點出柳雪晴。

    柳雪晴走出跪地，緊張中帶著鎮定，「回皇上，臣女知道自己和順王定過親的事會被人詬病，不過臣女身正不怕影子歪，臣女的婚事也一切聽從長輩的。」

    「朕記得上次是你親口答應順王的求親。」皇上嚴肅的問。

    柳雪晴保持鎮靜，「是，皇上，上次臣女不想拂了順王的面子，而且年少不知事，覺得順王親自提了要娶臣女，臣女心中感動，所以就答應了。通過上次的事情，臣女已經知錯，所以臣女的婚姻大事以後都會由長輩做主。」

    話中意思有真有假，卻也合理，皇上看向柳丞相，「丞相同意二皇子的請求嗎？」

    柳丞相對皇上拱手，「皇上，這事臣暫且不想應下，上次順王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如果二皇子對臣的孫女是真心的，那麼臣拭目以待。」意思就是看二皇子接下來的表現了。

    「好，那就先這麼定了，老二，你和丞相府的小姐如何，就看你的本事了，朕可不會幫你，老丞相點頭了，你就來找朕賜婚。」皇上最後拍板。

    「是，兒臣一定好好表現。」二皇子聲音都輕快了幾分，轉頭看向同樣跪在不遠處的柳雪晴，柳雪晴感覺到二皇子的目光，臉色微紅，低頭。

    「都下去吧。」皇上對他們揮手。

    「是。」

    宴會很晚才結束，南宮錦璃直接去了洛王府，當然是爬窗。

    「菲菲。」

    「嗯，進來吧。」郭菲菲知道南宮錦璃肯定會過來，一直坐在床上看書等他。

    南宮錦璃脫掉披風，在炭盆邊烤了下身子才過去，「皇后被父皇禁足延喜殿，並將後宮的大權交給了德妃。」

    郭菲菲點頭，「嗯，猜到了。」

    「這也是皇后最後的機會，利用你讓順王翻身。」南宮錦璃說這話時眼中是殺意，當時站在殿外，聽到皇后的話他很想殺人，自己捧在手心裡的人竟被人如此算計。

    郭菲菲看到他眼中神情，「不要想這麼多了，我察覺到不對就讓人通知你了，以後我會小心的。」

    「嗯，今日幸好賢妃娘娘叫你去了她的宮裡，如果是皇后直接請你過去，她的陰謀可能已經得逞，我要派兩個懂醫術的暗衛放在你身邊。」今天這事發生後南宮錦璃就有些後怕，如果不是賢妃先了皇后一步，他們都會中毒，後果也不堪設想。

    郭菲菲起身抱住南宮錦璃，郭菲菲能感覺到他的不安，「錦璃，我沒事，多放幾個暗衛你如果放心的話就多安排幾個，我以後都會注意的。」

    南宮錦璃也緊緊抱著郭菲菲，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嗯，真希望能早日把你娶進府里。」

    「你想得美，最少還要等兩年呢。」郭菲菲攥起小粉拳打了一下南宮錦璃的後背。

    南宮錦璃把郭菲菲推開一些，「怎麼會兩年，你下年就及笄了啊。」眼神直直看著郭菲菲，好像郭菲菲不答應就要把她吃掉一樣。

    郭菲菲沉默，這個怎麼說，身體還沒長成呢就成親，太早了吧。

    南宮錦璃看郭菲菲沉默，心裡沉了一下，「是有什麼問題嗎？」他問的小心翼翼。

    郭菲菲嘆氣，看他嚴肅的神情無奈，雙手捧住南宮錦璃的臉，「不是你的問題，十五歲身體還沒長成，這麼早…對身體不好。」

    「這麼早什麼？」南宮錦璃懵。

    郭菲菲無語，丟開他，拉起被子，「我困了，你走吧。」

    南宮錦煜頓覺自己做錯了，「小菲兒，我錯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嫁給我，再等兩年就等兩年。」

    「我說的最少兩年，我想等十八以後再出嫁。」郭菲菲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不行，小菲兒，你十八歲我都二十一了，那時候二哥可能都有孩子了。」南宮錦璃可憐巴巴的趴在床邊，也不敢使勁拉郭菲菲的被子。

    「那就再多等兩年。」

    「啊？我…我錯了，你說什麼時候成親就什麼時候成親。」

    「真的。」

    「嗯嗯。」

    「這還差不多，睡覺了。」

    「嗯嗯。」

    翌日，洛王府一家剛用完早膳，有小廝來報葉景桐來了，郭菲菲有些意外，從上次去邊境見過葉景桐一次，一直到現在都沒見過他呢。

    「請他去大廳吧，我稍後就到。」郭菲菲輕聲吩咐。

    「是。」

    「姐姐，你答應一會教我畫畫。」郭羽乾跑到郭菲菲椅子旁邊站著，看著她。

    郭菲菲抬手要摸他的頭，郭羽乾躲開，「姐姐，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能摸我腦袋了。」

    南宮錦煜坐在對面看兩人互動，輕笑，「就是，菲菲，你別把小乾當小孩子看了，他現在真的是一個大孩子了。」

    郭羽乾點頭表示贊同。

    郭菲菲嘴角抽搐一下，「好好，不摸了，小乾，我先去見客人，一會回來叫你畫畫，你先準備好東西等我。」

    「那姐姐快點，您上次教我的素描我差不多都會了，油畫還沒學會。」郭羽乾表示理解，而且郭菲菲教他畫的方法很奇特，他學的也很認真。

    「好的，小乾等著，姐姐一會就回。」郭菲菲起身，對南宮錦煜伸伸舌頭，「壞哥哥。」

    「臭丫頭。」南宮錦煜笑罵了一句，語氣帶著滿滿寵溺。

    郭菲菲笑了兩聲直接出門。

    大廳中，葉景桐穿著一件純白的錦袍，端坐下首，表情平和，時不時喝口杯中茶水。

    「葉大哥。」郭菲菲進門的同時叫了葉景桐一聲。

    「菲菲。」葉景桐轉眸看向門口，站起身。

    「葉大哥快坐下，身體好些了嗎？」郭菲菲直接挨著葉景桐坐下。

    葉景桐溫潤笑著，「已經好了，上次還多虧你，不然我可能已經…」

    「葉大哥別說那種喪氣話，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肯定都是福氣。」郭菲菲打斷葉景桐的話。

    「對，你說的是，葉家二房已經分出去了，以後在府中不會再有糟心事了。」葉景桐點頭，眼神溫和，與郭菲菲說話也一直帶著讓人舒適的笑容。

    郭菲菲挑眉，「上次刺殺你的人就是二房派的人嗎？」

    「對，是二嬸和兩個堂弟雇了幾個殺手，我之前身體一直不好也是他們的傑作，這次父親查清楚後，毅然決然的提出分家，我以後出門也會派出護衛跟著，而且父親斷了二房大部分經濟，我想他們也不會有多餘的銀子去請殺手。」葉景桐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看向郭菲菲時又是一臉溫和。

    「這樣就好，你們家生意遍布大越，以後也可放心的出行。啤酒的生意最近怎麼樣？」郭菲菲問道。

    「難道每個月的銀票你都沒收到？」葉景桐好笑的看著郭菲菲，每月的分成葉景桐不在京城就會派人送到洛王府。

    郭菲菲揉了揉鼻子，「呃~我還真沒仔細看。」

    因為每月的帳單太多了，天涯燒烤的，黃燜雞店的，京城御品軒的，調料廠的，反正郭菲菲每月都會收到一大堆銀票，至於多少還真沒算過，都是名言在管。

    葉景桐看郭菲菲有些迷糊的樣子，輕笑，眼底深處不自覺溢出點點寵溺，「啤酒很受歡迎，我們葉家現在也大量生產，產量上去了，價錢相對也降低了不少，我這次來除了想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還有就是想學你的調料廠一樣找些代理商，這樣也免去我的奔波，所以想來請教你如何運作。」

    「葉大哥，這可屬於商業戰略，你要教學費。」郭菲菲明白了，跟他開起玩笑。

    葉景桐眼底笑意更盛，「沒問題，你要多少，隨便開個價。」

    「這麼大方啊，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葉景桐點頭，聲音輕柔，「對你肯定大方。」

    郭菲菲心中一突，笑容緩了一些，「葉大哥等兩天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我這兩日整理一下，寫出來讓人送去葉府。」

    「也好。」葉景桐眼神微微變化，「我給你帶了一些禮物，都是這段時間在大越各處走買的一些小玩意，有小乾的，還有一些適合洛王妃帶的。」

    葉景桐說話的同時朝門口招了招手，一個小廝抱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放在桌上。

    郭菲菲打開，裡面就是一些墜子，鈴鐺之類的小玩意，只是做的精緻一些，有特色一些。

    「多謝葉大哥，挺好看的。」郭菲菲蓋上蓋子，笑著向葉景桐道謝。

    「不用客氣，比起你救了我性命，這些小玩意不算什麼。」葉景桐喝了口茶水，放下，「我還要去城外的酒廠一趟，就不打擾你了。」

    郭菲菲跟著他站起身，「我讓人送葉大哥出去。」

    「好。」

    臨近春節的前幾日，戰王府的表小姐和一個會試學子定親，王府辦的很熱鬧，媒婆，定親禮辦的都很風光，成親的日子也定在春節後一個多月。

    秦淼淼每日在老嬤嬤的陪同下開始繡嫁衣，臉色雖不好，卻也沒有再尋死覓活，秦淼淼已經接受現實。

    汪海也和他的母親去信，並且拖人將母親接到京城。他現在住在戰王提供的一個京城別院裡，這是秦家的產業，也是秦淼淼的嫁妝，南宮錦璃和二皇子也給她準備了一大筆嫁妝，說過不會虧待她，能做的南宮錦璃全部派人去做。

    二皇子後來知道事情的經過也只能嘆息，在秦淼淼和南宮錦璃之間他肯定向著自己親弟弟。

    郭菲菲這邊也收到靈仙鎮的信，店裡好幾個人都定了親，準備過年放假的時候一起成親，問郭菲菲能不能回去。

    郭菲菲很想回去一趟，可惜不行，因為京城這邊各家小姐聚會都有她的份，她也答應了柳雪晴會陪著她一起。

    名言最近一直在郭家村，因為園子裡的大料豐收，今年的存貨也變多，去村里進貨的商人也很早就去排隊，現在的郭家村相較於兩年前已經變得繁茂，連挨著的幾個村子都跟著受益。

    郭菲菲自己沒回去，而是派人送了好幾份禮物和賀禮過去，也算自己的一份心意。

    年前年後，各家小姐都舉辦一些聚會，茶會之類的，基本都有郭菲菲和柳雪晴的帖子，郭菲菲是未來戰王妃，這個不用說了。

    柳雪晴呢，本來大家因為順王的退親還有些不願意與其過度來往，只是那日二皇子表明心意之後，大家的態度也隨之改變，二皇子是目前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如果柳雪晴嫁給二皇子，那就是未來的太子妃，甚至皇后，此時不巴結更待何時。

    忙忙碌碌中，春節也很快過去，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花燈節，郭菲菲和柳雪晴等一群朋友約好了地方，時間。

    晚膳後，一群人聚在一個茶樓包廂，郭羽乾和黃涵的弟弟黃慶哲早就在護衛的陪同下迫不及待跑出去玩。

    南宮錦煜只帶了張語姍出門，也不理會別人。他們定了親，也沒人說閒話。

    「菲菲，我們一起吧。」柳雪晴有些不好意思，二皇子也在，他眼神總是有意無意落到柳雪晴身上。

    郭菲菲也不說穿，笑笑，點頭，「那我和你一起，讓他們自己分配吧，錦璃，二哥，我們走。」

    南宮錦璃笑著跟上，二皇子也不客氣的跟上。

    柳雪晴不好意思，「菲菲，你幹嘛叫那個人跟著。」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表姐，你要給人家機會嘛，不然你怎麼知道二哥是不是真心。」郭菲菲也湊近她小聲的說。

    「這樣嗎？可是…可是…」柳雪晴還是有些顧慮，這麼多人在，大家都看到了。

    郭菲菲拉住她的胳膊，慢慢走著，「沒事的，表姐，這麼多人呢，而且大家也不認識你，都在看花燈呢，沒人注意的。」

    柳雪晴看看街上的人，果然，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路邊的小攤上，「好吧。」

    四個人，郭菲菲和柳雪晴在前面，二皇子和南宮錦璃在後面跟著，周圍還分散著幾個丫鬟，侍衛。

    逛了一會，南宮錦璃走到郭菲菲身邊，兩人悄悄的消失在人群里，等柳雪晴反應過來身邊只能看到二皇子了。

    柳雪晴跺腳，「這個沒義氣的傢伙。」說完看了二皇子一眼，低頭，臉上通紅。

    二皇子輕笑，「我們一起走吧。」

    柳雪晴點頭。

    「你不用怕，將這個帶上，不會有人看出什麼。」說著，二皇子拿出兩個面具，自己帶一個，另外一個遞給柳雪晴。

    柳雪晴看了看周圍，好多人帶著面具，也不再矯情，結果帶上，二皇子也帶上手中的面具。

    有了面具的遮擋，柳雪晴也放開了一些，慢慢的被街上的花燈，小吃之類的吸引，不知不覺間，兩人變得有說有笑。

    郭菲菲和南宮錦璃兩人躲在暗處看此，悄悄拐去另外一條街，去年贏了一盞漂亮的花燈，郭菲菲也不再稀罕，一路吃吃喝喝來到一處橋邊。

    這邊很安靜，偶爾會走過一個行人，下面是一條小河。

    郭菲菲趴在橋上看著下面的水面，「錦璃，現在我哥哥有了婚約，二哥也表明自己喜歡表姐，你說陳曜昇接下來會打什麼主意。」

    「他呀，應該會想辦法破壞二哥的好事，破壞不了的話就是退而求其次，側妃的位置。」南宮錦璃站在郭菲菲右手邊，給她擋住一些風。

    郭菲菲蹙眉，「側妃，真的很討厭。」她不希望哥哥有側妃，也不希望柳雪晴有情敵，可是這些她說了都不算。

    南宮錦璃伸手撫平郭菲菲的眉頭，「不用擔心他們的事，二哥和錦煜都會處理好的。」

    「我知道，就是覺得現在的女人很可悲。」郭菲菲眼神望著遠方，有些恍惚，也替這個世界的女人感到悲哀。

    她們從小就要學習三從四德，還要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種心情，郭菲菲可以理解，自己絕對接受不了，不知道柳雪晴到時候會怎麼樣，她不希望自己身邊的幾個好朋友受到這種傷害。

    南宮錦璃有些緊張的摟住郭菲菲，帶著心疼，「小菲兒，我永遠不會有別的女人，除了你，我們不管其他人，只管好我們自己好不好？你不喜歡北戎國的那兩個人，我就趕緊打發了他們，怎麼樣？」南宮錦璃保證，聲音中帶著獨有的柔情。

    郭菲菲窩在南宮錦璃臂彎中，「不用，這是國事，不能因為我的心情而打發他們。」

    南宮錦璃低頭吻了吻郭菲菲的髮絲，「對我來說，小菲兒的心情比什麼事都重要。」

    「噗~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郭菲菲輕輕捶了南宮錦璃一下，心情也好了許多。

    「那小菲兒喜歡聽嗎？我每天都對你說。」南宮錦璃聲音溫柔，低頭看郭菲菲。

    郭菲菲抬頭與他對視，眼中滿是笑意，「那你豈不是變成花花公子了。」

    「不會的，就算變成花花公子，也是你一個人的。」

    「好，那你可要記住了，你敢變心就給我等著。」

    「好，一定記住小菲兒的話。」

    京城一條大街上，南宮錦煜大大咧咧的陪著張語姍逛街，身後跟著幾個丫鬟護衛，每人手裡提著一個樣式不同的花燈，還有各種小吃，飾品，面具等。

    「語姍，你看還有沒有喜歡的。」南宮錦煜不壓自己聲音，附近的人也都不由多看幾眼。

    張語姍一路走來，又害羞又甜蜜，幾次都想回去了，奈何，洛世子就是個張揚的人。

    「世子，您已經給我買了許多東西了，我現在不要別的了。」張語姍微笑著，臉上帶著幸福。

    「那怎麼行，就買這麼點，我看看還有沒有好看的好玩的。」南宮錦煜隔著衣袖拉住張語姍的手腕，耳根出有些可疑的紅暈。

    不遠處一家茶樓的包廂，陳曜昇和陳蓉蓉坐在床邊。

    「哥，剛剛那個是洛世子。」陳蓉蓉喝了口茶，想到那日在宮中南宮錦煜說的話，陳蓉蓉忍不住抿唇。

    陳曜昇眼底划過一道暗光，「是我們的疏忽，本以為洛世子和二皇子都還沒有定親，而且剛來的時候也沒有了解清楚情況，如今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太子哥哥想好怎麼做了嗎？」

    陳曜昇收回看南宮錦煜的視線，點頭，「本來我們屬意的是洛王府，因為二皇子妃太難了，未來的太子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落在別國公主身上，除非二皇子愛上你，不過顯然已經不可能了。那麼就是側妃，皇妹可能要委屈一下了，既然做側妃，那就只有二皇子的側妃這個身份才能有用。」

    陳蓉蓉明白，「看大越皇帝的意思，對二皇子很是看重，也是目前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是，所以你進到府中要好好謀算，能得到他的寵愛對你也是有好處的。」陳曜昇不自覺的轉著手中的杯子。

    陳蓉蓉嘴角勾起一抹笑，「太子哥哥放心，柳雪晴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個單純沒有心機的，女人有時候光有男人的寵愛是不行的。」

    「這一點，本宮對你一直有信心。」陳曜昇抿了口茶水，兄妹倆相視一笑，其中算計滿滿。

    元宵節後就離秦淼淼成親的日子不遠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嫁衣在幾個繡娘的幫襯下繡得差不多了，其他的需要的物品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秦淼淼坐在自己房間的窗邊軟榻上，比年前更加消瘦許多，身後不遠處是一個臉生的丫頭，這是南宮錦璃前幾天派過來的。

    秦淼淼臉上露出諷刺的笑，眼角淚水滑落，心中滿是悲涼，自己出事後的第二天就沒見過巧兒，秦淼淼也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跟著自己八九年的一個丫頭背叛了自己。

    想想還真是失敗，等了多年的表哥一心全在別人身上，跟在身邊多年的丫鬟在關鍵時刻選擇了背叛，豁出一切的結果卻是把自己推向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

    老嬤嬤進屋，走近秦淼淼，微微嘆口氣，心中有些無奈，也帶著憐憫，「姑娘，別哭了，不到一個月就是您大喜的日子了，可不能哭了，還有您這身體，也得好好養養，要不這成親後怎麼去洛州。」

    秦淼淼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水，「嬤嬤，你說，我這一走，還有機會回來嗎？」秦淼淼聲音中透著悲觀，語氣輕且緩。

    「可以的，王爺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姑娘畢竟是王爺的表妹，汪公子是有才幹的人，王爺也不是隨便給姑娘選的人，只要汪公子到了地方好好干，很快就會回京，就算短期內回不來，您也不會吃虧的，有二皇子和王爺兩位表哥在，姑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差，您可要往好的想，多吃飯，把身子養好了。」

    老嬤嬤苦口婆心的安慰著秦淼淼，她也是有孩子的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看秦淼淼每日情緒低落，心中也有些不忍，於是也就多勸幾句。

    秦淼淼眼神還是毫無變化，有如一潭死水般，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嬤嬤的話。

    「嬤嬤，你說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明明是我一直陪在表哥身邊，他怎麼可以讓我離開京城呢，怎麼可以把我送給別人呢。」秦淼淼說著眼淚又不自覺流出。

    嬤嬤拍拍她的肩膀，「姑娘別這麼說，王爺不是把您送人，王爺對汪公子提了要求的，汪家的孩子只能是姑娘所出，如果汪公子敢違背，王爺說過，他會把除了您之外的汪家人全部殺掉，這些汪公子也是答應了的，王爺也是為您著想的。」

    「呵呵…哈哈哈…為我著想？我不想嫁給別人，不想離開京城，表哥真的為我著想就不會這麼對我。」秦淼淼捂住自己的臉痛哭。

    她現在已經沒有恨了，對於郭菲菲也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以後南宮錦璃娶誰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乖乖嫁人，要麼去死，還能怎麼選？

    嬤嬤嘆氣，知道她這是發泄的氣話，也不再多說，讓丫頭出去端些飯菜，她自己靜靜陪在秦淼淼身後。

    秦淼淼也是可憐的，不到十歲就失去了所有家人，住在王府，南宮錦璃也從沒陪過她，只有幾個下人跟著她，一直長到情竇初開的年紀，以為自己會嫁給南宮錦璃，結果十四歲都毫無動靜，承受著外界的流言。

    直到郭菲菲的出現，打破了秦淼淼一切的幻想和夢想，她開始怨恨，開始發狂，開始想盡辦法留在南宮錦璃身邊，只是結果卻被自己愛著的男人親手送出去，確實很可悲。

    哭聲漸小的時候小丫鬟也端來了熱著的飯菜。

    「姑娘，吃點東西吧。」嬤嬤安撫的拍拍秦淼淼的後背。

    「嬤嬤，您會跟我去洛州嗎？」秦淼淼聲音帶著些嘶啞，帶著些哭腔，弱弱的，柔柔的。

    嬤嬤點頭，「我會跟姑娘呆一年，之後王爺派了另外一個嬤嬤陪著您。」

    秦淼淼眼神動了動，「是嗎？表哥也是為我想過的是嗎？」

    「是，王爺是為姑娘想過的。」嬤嬤輕聲應。

    「那我就聽話，我吃飯。」做不了你的人，就做你的親人吧。

    「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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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小仙女情人節快樂，祝每個小可愛都能和自己的男神約會o（*￣▽￣*）o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