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賣雞蛋

    從靈山鎮主街穿過，往東轉就是熱鬧的小集市，這條街是去往靈仙寺必經之路。兩邊擺滿各種小吃。

    這條街是由專門的衙役管理，在街口交二十文錢就可以租一天一個小攤位，也有門店，門店就是固定的長期租的。這裡小攤位大部分都是附近幾個村的百姓自己做點吃食或小玩意來賣給去寺里上香的人。

    這會時間還早，街上擺攤的還不太多。

    郭菲菲叫醒郭羽乾，讓他在牛車上等著，自己拿了二十個銅板去租一個小攤位。按照領到的攤位號往裡走。

    郭菲菲注意到兩邊大部分都是賣小吃的，包子，豆花之類的。

    「姐姐，這裡好熱鬧。」郭羽乾坐在牛車上四處看著。

    郭菲菲也看著這些忙著擺攤的人，「現在還早，人還少，一會會有更多人。小乾一會一定要在姐姐身邊，不要亂走，人多很容易走丟。」

    郭菲菲怕一會忙起來會顧不到他，特意交代一聲。

    「嗯，我不會亂跑的，姐姐不用擔心。」郭羽乾也保證道。

    郭菲菲牽著牛車走到自己攤位號前，靠左邊已經有一個大娘支起了一個小桌，上面擺著一個用竹子編制的大簸箕，蓋著一塊白色的布。旁邊也有一個小爐子，上面放著一個沒有蓋子的大鍋，好像在熬著米湯。

    婦人大約快五十了，身上的襖子也洗的發白。頭上包了一塊藍色布巾。

    她坐在桌子後面，就這麼看著郭菲菲姐弟倆走到她旁邊的攤位上。

    郭菲菲也看向她，微微點頭主動打了個招呼：「大娘，您早啊！」

    那大娘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郭菲菲會主動給她打招呼。

    「哦，早啊。」

    她上下打量了郭菲菲姐弟一會，穿的都是粗布衣服，年齡不大就出來擺攤，身邊也沒有大人跟著。婦人也不說話，只是垂下眼斂看著自己腳底下。

    郭菲菲打完招呼就牽著牛車走到靠邊的一顆樹上把老牛拴上。這裡每個攤位都給準備了桌子，大概是考慮到來的都是普通百姓。所以每個攤位都有一個小桌子和一把小凳子。

    郭菲菲把小桌子擺好，然後又把小爐子，和裝雞蛋的小鍋端過來放到桌子上。

    爐子裡的碳還燒著。郭菲菲又加了幾塊進去，然後把鍋放在上面。現在天氣冷，熱的比較好賣。

    爐子在燒著，郭菲菲將提前準備好的油紙和竹籤從籃子裡拿出來，還拿出一個乾淨的盤子，和一把小刀放在一邊備用。等會先讓客人嘗嘗味道。

    收拾的差不多，郭菲菲把被子從牛車上拿下來，墊到凳子上，讓郭羽乾坐著。又拿了些乾草餵牛。

    在郭菲菲準備的時候，右邊攤位也來了一輛牛車，是一對二十出頭的夫妻。車上還有一個和郭羽乾差不多大的女孩。

    女孩被她母親抱下車就在站在路邊盯著郭羽乾看，可能是看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好奇。女孩大概是剛睡醒，眼裡還帶著迷濛，頭上綁著兩個辮子，小嘴微微嘟著，看上去很可愛。

    「姐姐。」郭羽乾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弟弟叫了郭菲菲一聲。

    郭菲菲看了一眼那對忙著搬東西的夫妻，回頭跟郭羽乾說：「沒事，我們今天要和他們家挨著賣東西，你可以去和她玩，不過不能走遠。」

    郭羽乾也是輕輕嗯了一聲。

    郭菲菲又看小女孩一眼，走到桌子邊打開鍋蓋，裡面煮好的雞蛋經過一夜的浸泡，已經入味了，打開鍋蓋就聞到一股帶著雞蛋香氣的味道。

    味道飄出很遠，惹得附近幾個小攤上的人都看這邊。

    左邊的大娘也忍不住好奇，「丫頭，你這做的是什麼，怎麼這麼香。」大娘一邊說還一邊使勁的嗅了幾下。

    旁邊的夫妻，也停下手裡的活，看著她。附近幾個賣吃食的小販也都豎起耳朵。

    「是我自己琢磨著做的雞蛋，叫滷水雞蛋。」郭菲菲也大聲回應。

    路上有幾個經過的路人聞到香味，往這邊走。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留著小鬍子，穿著黑色錦衣的，看上去三四十多的男人。

    她走到郭菲菲面前，看著鍋里：「咦？你這雞蛋怎麼不一樣，這味道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郭菲菲笑眯眯的動手盛出一個雞蛋，放到盤子裡用小刀切成四小塊，然後又拿了一根竹籤遞給他，「大伯可以先嘗嘗味道，如果覺得好吃再買。」

    「哦，那我來吃吃看。」男子接過竹籤，插了一塊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嗯，不錯不錯，雞蛋的香氣，麵皮筋道，裡面還是雞蛋的軟嫩，還有點麻麻的，辣辣的，鹹味也適中。你這裡面還有別的香料吧，我怎麼從來沒吃過？」男子說完又伸手往盤子那邊去。

    卻被郭菲菲攔住了，「大伯已經嘗過一塊了，如果您喜歡吃可以買回去，我這小本生意，還要別的客人嘗。」

    男子瞪了郭菲菲一眼，放下手中的竹籤，「行，我買十個，給我包起來吧。」

    「好的，大伯，我這個雞蛋是咱們大越國獨一份的，十文錢一個，十個是一百文。」郭菲菲手腳麻利的包好十個雞蛋遞給男子。

    從穿著上就能看出男子不在意這點小錢，只是其他百姓卻不這樣認為。

    「你這。這也太貴了，我門買雞蛋也就三文一個，自己家的雞蛋才賣出去兩文一個，你這要十文錢，也太黑了。」

    「就是，就是，太黑了吧。」

    「這麼貴，有幾個人買？便宜點。」

    小鬍子男人還沒說什麼，後面的幾個客人就開始嫌貴。左邊攤位的大娘也是暗暗咂舌，這雞蛋十文一個，真是嚇死人，她這一天也就能賣個四五十文還算多的。這燒餅一文錢一個，米湯一文一碗。

    青年夫妻也是面面相覷，暗道這小姑娘瞧著人不大，膽子倒不小，一個雞蛋賣十文。

    他們是賣自己家的柿子，也就能賣一段時間，三文錢一斤，一天也是賣個四五十文，多了七八十。再去掉租攤位的費用。這小姑娘就賣了十個雞蛋就一百文了。

    小鬍子男子就站在一旁不說話，只是看著郭菲菲要怎麼應對。

    「各位可以嘗嘗後再說，我賣十文自然有它的道理。嘗過之後大家就知道它值不值這個價。」頓了一下接著道：「況且，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如果覺得貴可以不買。這個滷水雞蛋做出來很麻煩，需要很多步驟。一人可以嘗一塊，你們嘗過之後再說。不過我只切出三個免費品嘗，畢竟我也是要很多成本的。」郭菲菲淡定解釋。

    剛剛說話的幾個人也不說了，有覺得貴的就默默退後，也不嘗了。可以接受的就上前去拿起竹籤品嘗。

    小鬍子男子拿過包好的雞蛋，遞給郭菲菲一百個銅板，微微一笑，眼裡帶著精明。

    由於剛剛有幾個人圍著討價還價，加上鍋里散發著香氣，所以郭菲菲的攤位前圍了十來個人。有三個上前，一人吃了一塊後也買三五個。郭菲菲麻利的給他們包裝，收錢。

    才剛開業就賣出去二十多個了，郭菲菲很開心。

    等買東西的人都走了，圍著不買的人也慢慢散開了。郭菲菲把火調小，蓋上鍋蓋慢慢溫著。絲絲的香氣一點點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