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買雞蛋

    送走於嬸，郭菲菲去廚房拿出背簍。她要先把摘回來的調料拿出曬乾，現在沒辦法用。

    院子西南角有一個支好的木頭架子，原身母親經常在那上面曬一些野菜，如今正好可以用來曬這些調料。

    郭菲菲將幾個包著的調料拿到架子上，分別將香葉，八角，花椒和孜然攤開晾曬。她又找了把剪刀把割下來的肉桂皮剪成小塊，把剪好的桂皮捲起用細線綁起來固定，平鋪在架子上就可以了。

    郭菲菲看了一眼背簍里的幾顆小花椒樹苗，想著傍晚再種下，這樣容易成活。現在這些樹苗還挺水靈，樹根帶了很多泥，放到傍晚應該沒問題。

    郭菲菲把背簍放到背光的地方，等晚上再種植。

    洗了手進到堂屋，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看書的弟弟，郭菲菲眼眸微閃。其實小乾認識的字並不多，看的書也是很久以前父親從老宅帶出來的唯一一本。書都已經不成樣子了，本來就不好的紙，現在已經發黃到快看不到字了。等過段時間還是送他去學堂吧。他這麼想努力，機會要給的。

    「小乾，跟姐姐一起做飯好不好，過段時間姐姐送你去鎮上學堂讀書，給你買新的書，這本書已經看不清字了，對你的眼睛不好的。」郭菲菲走到桌邊，伸手拿過郭羽乾手裡的書。

    真的很破舊，都不敢使勁翻。

    「好，那小乾做什麼，姐姐。」

    「你幫姐姐洗山藥，好不好，姐姐給你做山藥粥喝，小乾肯定沒吃過。」郭菲菲把書放下，拉起小乾的手，順手把於嬸送來的半隻野兔肉那上，又拿了兩個雞蛋。

    「嗯。」

    郭羽乾幫忙洗山藥，郭菲菲就收拾野兔。煮了山藥粥，炒了野兔肉和兩個雞蛋。小乾還是孩子，吃的不多，郭菲菲前世在部隊還是挺能吃的，現在沒有訓練，這個身體也吃的少，所以這些飯菜就夠吃了。

    吃完午飯，郭菲菲讓小乾睡午覺，這幾天小乾瘦了很多，經常晚上哭哭啼啼，大概十做夢。把小乾哄睡了，郭菲菲從床下面的一個破罐子裡拿出一個粉色金邊的荷包。

    裡面是三兩多的碎銀，和五十多個銅板。還有兩支銀簪，是母親的陪嫁，一直沒捨得當掉。這是母親最後交給郭菲菲的東西，讓她藏好，怕被那個圓滑的大伯和勢力眼的伯娘騙走。這是家裡所有的銀子了，只有三兩半不到，還是母親不捨得喝藥攢起來的。

    也是，他們一家四口，就只有一畝半地，父親又是會跟著給人家蓋房子當小工，母親病著，做的繡活也不多，也就剩下這點了。

    下午會有人送雞蛋過來，所以郭菲菲拿出了一兩銀子，打算去村口賣豬肉的郭屠夫家換成銅板，裡面的五十多個銅板也拿出來了。把剩下的二兩銀子和簪子包好放回罐子裡。

    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小乾，郭菲菲轉身出門。把大門鎖好，直接往村口郭屠夫家去。

    郭菲菲家在村子最後面，到村口就要穿過整個村子。走路大概現在的五分鐘。

    「勇叔。」

    「哦，菲菲啊，你這是要買肉嗎？來，叔叔給你切點，不要你的錢。以後你想吃肉，來叔叔家拿。」郭屠夫名叫郭勇，三十出頭，家裡養了三四頭豬，村子不大，楊多了也賣不出去。每年基本就村子裡各家買點，也就秋冬和初春賣，夏天賣不完就壞了。所以夏天村里人想吃肉就只能去靈仙鎮買。

    郭勇邊說邊拿起旁邊架子上的大刀，滿臉熱情的招呼郭菲菲，大概也是可憐他們兩個孩子。郭菲菲只能心裡表示無奈。

    「郭叔，我不是來買肉的，您不用忙活。我想問一下您這有一兩銀子的銅板嗎，我想換點銅板。」

    郭勇沒聽郭菲菲的阻止，依然切了一斤多肉給她栓好放在肉案一邊，「有，我讓你嬸去給你拿，你等會。一會把這肉拿回去。」不等郭菲菲回話，就招呼他媳婦去給郭菲菲拿銅板。

    「孩子他娘，你拿一千個銅板出來！」

    「哎！」裡面是郭勇媳婦，朴氏。家裡有兩個兒子，大的跟郭菲菲差不多大，小的也有十歲了，兩個人都在鎮上學堂讀書，他們家是整個郭家村日子過得最好的了。

    不一會，朴氏拿了十串銅板出來，遞給郭勇。郭菲菲將準備好的一兩銀子拿出來給郭勇。結果沉甸甸的銅板，放進荷包。郭勇憨厚的笑笑，結果銀錠子，隨即拿起切好的肉，也過來。

    「這個拿回去，銀子叔就不推辭了，這塊肉你拿回去吃。」

    「對對，拿著吧，別推辭。」朴氏也在一邊附和，嗓門有點大，卻是真心。個頭不是很高，眼睛挺大的，頭上綁著頭巾，穿著也很利落乾淨，一說話就知道是一個爽朗熱心的人。

    郭菲菲也不推辭，笑著接過肉，「謝謝郭叔，謝謝嬸子。你們家如果有雞蛋想賣的話，可以，送去我家，我三文錢一個買。」

    郭勇有點摸不清頭腦，「啊？」怎麼要這麼多雞蛋，又不好開口問。

    朴氏卻很直接：「菲菲，你要這麼多雞蛋做什麼？」

    郭菲菲把想要做雞蛋賣的想法告訴他們，反正大家早晚也會知道，順便說了吧。

    「哦，那行，一會我收拾一下我家的，不用三文，你給我兩文就行，還省的我自己跑去鎮上呢。」朴氏答應的非常爽快。

    「嬸子不用客氣，都是給三文，我給別人也一樣，不能讓嬸子吃虧的。而且我也收了郭叔給的肉。」郭菲菲抬了抬手裡的豬肉，笑眯眯的回答。

    郭菲菲笑起來很好看，有種鄰家妹妹的感覺，給人的感覺很單純，眼睛看起來總是霧蒙蒙的，其實是清冷的。

    「那行，嬸子也不推辭了，一會就送過去。」

    「好，那嬸子我就先回去了。」

    「哎哎，行。」

    「大勇，你說這菲菲能把雞蛋賣出去嗎？她說的什麼滷雞蛋是什麼雞蛋？我怎麼沒聽過。」

    郭勇撓撓後腦勺，「我也不知道，等到時候就知道了，賣不出去，我們幫著買點，你快去忙吧。」

    「好，你收攤吧，這個時間都吃完飯了。」

    郭勇看了看天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