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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22:01 作者: 用溫柔熾熱卑劣的吻
其中包括奇形怪狀的骨頭製品,熱騰騰的辛辣烤餅,還有一個用狼皮製成的本子,看起來不像是這裡的產物,更像是從侵略者那裡轉手而來的物件。
這個本子被沈晨作為報答,轉贈給收留了他與陸思淼的帕拉羅蘭。
這些土著孩子平日隨心所欲慣了,並不會每天都來找他「上課」。
人少的時候,沈晨會帶著他的學生,到乾燥的落葉林中,去找棕櫚松鼠一起玩。
帕拉羅蘭扶著緹尼坐在樹間,手裡拿著各類堅果,同她一起,等那些一蹦一跳的小傢伙靠近。
一隻也患有白化病的棕櫚松鼠,站在高高的樹枝上,盯上了沈晨腰間的堅果袋。
它渾身雪白,在樹枝間飛竄時,像樹林間難得一見的小精靈。
錯亂的時間與空間中,穿著白襯衣的乾淨青年,站在靜謐的林間,踩著經年留下的厚厚落葉,回身時,與枝頭上躍躍欲試的白色松鼠四目相接。
他舉起手,在白松鼠前方不遠處擺動片刻後,將手停在它的不遠處。
沈晨身上渾然天成的疏遠感,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他好像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任何一個物種。
他只是某種存在,像隨時會消散的泡沫一般。
帕拉羅蘭坐在樹上,看著那隻慢慢接近、而後跳到沈晨手上的白色松鼠,神情漸漸變得嚮往。
在回家的路上,幾人經過瀑布。
帕拉羅蘭對沈晨問道:「剛才那隻白色的松鼠,是像我一樣嗎?」
沈晨:「嗯。」
少年笑起來,又說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散在瀑布轟響的水聲中。
激盪聲一度振聾發聵,使得沈晨沒有聽清,再問時,帕拉羅蘭卻擺擺手,不肯再說了。
回到村前上坡的路口處時,沈晨將今天組成的臨時班級解散,三人朝山上的木屋走去。
遠遠地,沈晨看見幾個孩子站在木屋門口,像是正在等人。
幾個孩子看見三人回來,朝他們跑來。
跑近後,沈晨看清其中一人懷中,抱著一隻白色毛髮的小型動物。
幾人在門口等了沈晨大半天,就是想知道這位「創世神」,有沒有能力救救這隻貓。
白貓身上有幾道傷口,血液滲出些許,弄髒了孩子穿的麻布衣服。
它呼吸微弱,幾乎看不真切,像是已經死掉了。
幾個孩子圍上沈晨,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地說了半天。
帕拉羅蘭:「他們說,這隻貓是從一輛非常漂亮的馬車上,被扔下來的。」
沈晨伸出手,從那名孩子手中將白貓接過來。
白貓因為挪動睜開眼睛,在看見沈晨後,從他手中突然掙脫,跳到一旁的花圃中。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幾人一跳。
白貓齜著牙,虛弱地半趴在花苞間。
它看起來並不瘦小,甚至臉上胖胖的,稱得上圓潤,應該是一直被人精心飼養著的。
沈晨神情愣住,他注視著花圃中的白貓,嘴唇微微張開。
帕拉羅蘭知道沈晨非常重視這片花圃,剛想邁步進去,將白貓快些抱出來。
但沈晨攔住了帕拉羅蘭的動作,他靜靜地看著白貓齜牙的樣子,目光慢慢充滿暖意。
隨後,他自己越過花圃的木頭圍欄,走到白貓身前。
他小心翼翼地躲過所有花苞,緩緩下蹲。
白貓眼中充滿恐懼與戒備,盯著沈晨伸來的手。
沈晨沒有任何顧慮,執意朝它摸去,
由於對這位「創世神」的信任,眾人沒有意識到任何危險。
但這時,白貓突然起身。
它一口咬在沈晨伸出的左手上,尖牙刺破皮肉,與掌骨碰撞,隨後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沈晨動作停住後,白貓仍然沒有鬆口。
血液從撕開的傷口中湧出,順著慣性滴落,沒入那片他精心照顧的花圃中。
幾個孩子見他受傷,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然而,沈晨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另一隻手,揉了揉那隻不願鬆口的白貓。
這下,白貓陷入了要不要鬆口的兩難之中。
在它眼神露出猶豫的瞬間,它的身體被沈晨從花圃中拎起。
帕拉羅蘭的天賦,讓他看出沈晨一開始將並不慣用的左手伸出去,就是作為試探的。
但他看見沈晨受傷,心裡還是驚了一下。
沈晨將鬆了口的白貓拎到面前,與它沉默對視。
沈晨還記得,彼蘇爾一開始也是非常喜歡咬人的。
至少,這隻很像那人的白貓還算客氣,沒有像那人一樣,上來就咬了他的嘴。
他將那幾個把白貓送來的孩子安撫好,帶著白貓回到木屋中。
陸思淼幫忙碾碎草藥,與帕拉羅蘭一起,手忙腳亂地包好了白貓的身體、以及沈晨傷可見骨的手。
兩人覺得,沈晨手上的傷口,似乎比白貓身上的那些鞭痕還要嚴重。
晚些時候,白貓因為長時間的失血,陷入沉睡中。
沈晨手上的傷口即使敷著帶有麻痹效果的草藥,仍然十分疼痛。
所以,他選擇在花圃一旁,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陸思淼和帕拉羅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木屋中走出來,猶猶豫豫地慢慢接近他。
沈晨聽見動靜,看向兩人,看見兩人帶著一臉顯而易見的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