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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32:49 作者: 顧南西
    徐檀兮小聲說好。

    去的中途,她叫了他一次:「先生。」

    戎黎應:「嗯,」

    她說:「沒什麼。」

    又過了片刻。

    「先生。」

    「在。」

    戎黎走得很快,傳進電話里的聲音微喘。

    修水管的也是戎村的,叫戎大富,他白天沒時間過來,李銀娥出門前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這門原本徐檀兮給李銀娥留的,倒方便了直接上門的戎大富。

    「哪裡的水管壞了?」

    「廚房。」徐檀兮問,「你到了嗎?」

    「嗯。」他把電話掛斷,上了樓,撞見了正在東張西望的戎大富:「廚房的水管壞了,你到樓上來幹嘛?」

    他眼神凌厲,裡面仿佛有刀子,能把人凌遲。

    戎大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咧嘴一笑:「是戎黎啊,你怎麼也來了?」

    戎黎沒搭腔。

    戎大富解釋:「廚房的水管我剛剛去看了,是接口老化了,李嬸家的水管都是我裝的,樓上樓下安裝時間差不多,所以就上來看看這邊的老化情況。」

    理由聽著很合理。

    戎黎陰著一張臉,語氣雖淡,但毫不客氣:「樓上住了女孩子,沒有請示就自己上來,懂不懂禮貌?」

    戎大富四十出頭,面相憨厚,他尷尬地笑笑:「鄉下嘛,規矩哪有那麼多。」

    戎黎言簡意賅:「下去。」

    戎大富說了聲抱歉,拎著工具箱下去了。

    戎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可以出來了。」

    下一秒門就開了,徐檀兮穿著浴袍出來,頭髮還沒幹,整個人濕漉漉的,也不知道在裡面待了多久,脖子和鎖骨都有點發熱泛紅。

    「那個人有點奇怪,」她小聲地說,像在同他告狀,有些心有餘悸,有些委屈氣惱,「他在我門外站了很久,有好幾分鐘了。」

    她先是打了李銀娥的電話,一直不通,才找了他。

    她身上正穿著白色浴袍,是很保守的款式,看不到鎖骨的全貌,只有藏在頭髮下若隱若現的一抹白。

    戎黎轉過頭去,看別處:「你先去穿衣服。」

    徐檀兮覺得失禮,也側過身去:「那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走?」

    「嗯。」

    她這才回房間。

    浴袍只到她膝蓋,戎黎一回頭,看見了她那雙纖細的小腿,白得發光。

    ------題外話------

    *****

    顧總:「採訪一下,第一次見到你媳婦出浴,有什麼感覺沒?」

    戎黎:「想睡。」

    第058章 戎狗發春了~

    浴袍只到她膝蓋,戎黎一回頭,看見了她那雙纖細的小腿,白得發光。

    他很快挪開眼,低頭,耳尖略紅。

    「先生。」

    徐檀兮在屋裡叫他。

    戎黎垂著的眼睫毛動了動:「嗯。」

    她只是叫了一句,沒有說別的。

    一會兒過後,她穿戴整齊了,開門出來,手裡拿了一床毛毯,遞給他:「晚上天寒,先生小心著涼。」

    戎黎沒接:「我不冷。」

    他先下樓了,徐檀兮抱著毯子,失落地站了須臾,才隨著下樓。

    戎大富在樓下堂屋坐著。

    戎黎問:「修好了嗎?」

    「已經修好了。」戎大富看向徐檀兮,目光停留了幾秒,彎下腰去收拾工具包,「要是沒有別的問題,我就先回去了。」

    徐檀兮只道:「慢走。」

    戎大富搓搓手,抱著他那個很大的工具包走了。

    戎黎去廚房,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尋常的:「我回去了。」

    徐檀兮頷首,道謝:「謝謝。」

    戎黎沒說什麼,默不作聲地走人。

    剛剛在徐檀兮門外,他在想一個問題,他怎麼就穿著一身睡衣來了,怎麼就忘了徐檀兮還有一雙可能很擅長刀槍的手。

    「先生。」

    弱弱,她很像舊時的閨中女子。

    戎黎還是停下了。

    她手裡抱著毯子,走到院子裡,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小心又輕緩地把毯子披在他肩上,燈光碎在她眼裡,映出最溫柔的影子:「我這裡沒有你能穿的衣服,外面風很大,先生不要嫌棄,披著吧。」

    她怕他再拒絕,說完就先轉了身,回屋去。

    戎黎的睡衣是黑色的,與她暖色的毛毯反差很大,毯子毛茸茸的,淡淡杏粉色披在他身上,柔和了幾分他輪廓里的冷硬。

    其實戎黎的骨相很溫柔,如果他眼裡的防備能卸下,他會很像她舅舅唱過的戲曲里那個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俊兒郎。

    「要把門鎖好。」戎黎走到院門口,說了這麼一句。

    徐檀兮停下腳,回頭:「好。」

    誰那麼狠心啊,毀了她戲裡的翩翩兒郎。

    濃濃夜色漸昏沉,小巷燈火熄,戎黎沒打燈,跌跌撞撞地沐著月色回了家。

    怎麼出門時連手電筒都忘了帶呢?

    戎黎擰著眉頭進屋,把那條毯子扔在了沙發上,毯子的一角繡了竹葉,徐檀兮似乎很喜歡在她的私人物品上繡花,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眉頭越擰越緊。

    怎麼回事?

    看眼睛的是庸醫,看心理病也是庸醫嗎?他不是共情能力幾乎為零嗎?到底是哪裡來的同情心和憐憫心,居然跑去管一個「嫌疑人」的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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