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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19:23 作者: 林梢焰
陳燁木說:「你難受的話,就不要管了,我去報警。」
寧歲打開著自己的相冊,相冊裡面是已經畫完的參賽作品《惡魔》,等過幾天就準備把它寄出去。
畫面中,少年與烏煙瘴氣背道而馳,不管世事紛擾,我自清。
是啊,早就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建設,想好了那些封建世俗好像壓根不是渺小的他一個人所能改變的,想好了和從前的自己和解,永遠地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
不入故土。
可是……
邪惡並不會因為我們閉著眼睛而消失,如果人人都像自己這般兩袖清風不問世事,那誰去除惡揚善,誰去當亂市梟雄。
既然有了推斷,那便進一步再看。若不是那樣,那就是虛驚一場;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猜想的那般,那必得除惡揚善!
寧歲心中很亂,他掙扎幾番,還是點擊那張畫完的圖片,將那幅畫放進了垃圾箱。
與其閉眼裝瞎前行,不如直接撕開傷口得好。
他給美術展的老師發消息,
【老師,我的參賽作品想重新畫,得晚一段時間交】
第73章 再入故土
寧歲握著手機,在床邊坐了好久,想了又想,還是沒有給寧秋遠打電話,畢竟他太不靠譜了。
思慮很久,寧歲決定自己回去看一眼。到底是自己的家,沒有必要恐懼成這樣,沒準所有的猜測都是錯誤的,只是巧合而已。
這事兒不能拖延,陳燁木馬上買了兩張飛機票和寧歲去了機場,他們在飛機上略微睡了一覺。
等飛機落地的時候,碰巧遇上上班的高峰期,路上人來人往。
他們不是第一次來聊城了,馬不停蹄便打了車往襄臨去。
計程車師傅絮絮叨叨:「哎呀,你們兩個外地遊客沒事跑哪兒去幹嘛,我們聊城好玩的地方有很多的,那兒是最荒涼的地方,我們本地人平時都不願意去的。」
寧歲問道:「為什麼不願意去啊?」
計程車師傅打開了話匣子:「那還不是因為那裡偏嘛,我們開車的都會特意避開那裡,山路太多了車不好開,而且窮鄉僻壤出刁民,萬一來幾個老頭老太的,站馬路中間收過路費咋辦。」
窗外的景色逐漸從摩天大廈變成了郊區的自建房,慢慢地變成了荒山野嶺,土地也變得崎嶇不平,從平原變成了山地,車子在路上不停地顛簸。
計程車停在了刻著「襄臨村」三個大字的石碑前面,寧歲和陳燁木下了車。
離開一年了,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襄臨是一個很大的村子,因為到處都是山,能安家落戶的地方很少,大家的自建房便分散落在不容易被雨水衝垮的地方。
剛走過村門口的小喬,離村門口最近的人家就有兩個人說著方言朝村子裡面跑去。
「有外地人來啦——」
也許是興奮,也許是警惕。
他們好像沒有認出寧歲,只好奇地看著外面來的人。
「劉嬸,我是寧歲。」
那兩個往村子裡面跑的人停住了腳步。
「嗷,原來是歲歲啊。」
村裡的夫人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窘迫,在泥路邊絞著手,墨跡了半天沒有說出別的話。
寧歲和陳燁木沿著小路,往村子裡面走去。
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這幾十年這裡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作為一個生長於這裡的人,可以勉強接受他的腐朽與封閉,但是如有逾越法律界限的行為,就必須接受正義的審判。
他們沿著狹小的山路走,村子的一個角落裡,住著寧秋遠。
雜草叢生的路上,鮮少有人經過。
寧歲深吸了幾口氣,來都來了,還是去看一眼吧。
院子的門不知道到哪去了,難道寧秋遠一個人在家閒的沒事幹把門給拆了?
屋內的大黃狗正趴在地上睡懶覺,眼皮耷拉著無精打采,脖子上的鏈子把它拴在了旁邊的枯樹上。
一看到寧歲,大黃狗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這可是無數次把幼小的它從棍棒中救出來的恩人啊!
大黃狗猛地站了起來,發瘋似的對著門口狂吠。
「他媽狂犬病發了?叫什麼叫就你有嗓子?」屋內傳來寧秋遠的謾罵聲,不過屋子的門沒有打開,裡面的聲音很嘈雜,似乎有很多的狐朋狗友正聚在一起。
裡面傳來其他中年男性的聲音,「別管那狗了,咱們繼續,快快!我現在手感特別好。」
依舊是老樣子。
裡頭傳來窗戶框撞上牆的聲音,是有人猛地推開了窗戶,朝著外面大罵:「你他媽再敢叫一聲,我他媽立馬掐斷你的狗脖子!」
是寧秋遠。
似乎他還準備繼續罵下去的,但聲音愣了一下,接著是在遲疑和辨認。
寧歲和寧秋遠眼神對上的那一瞬間,寧秋遠仿佛一隻徹底突破下線的潑猴,瘋得肆無忌憚。
「你他媽還有臉回來,老子當初怎麼就沒把你掐死,能讓你活到那麼大,還不知道感恩戴德,吃裡扒外的傢伙……」
他就這麼趴在窗戶上,指著門口罵著。
他的目的並不是要把寧歲罵走或者是罵回來,似乎他只是單純缺一個出氣筒,缺一個任打任罵、能讓他在狐朋狗友中樹立威信的工具罷了。
寧歲原本有想問問寧秋遠知不知道什麼,現在看來是太久沒見了,忘了對方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