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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19:23 作者: 林梢焰
服務員拿了喬離的小費便離開了,寧歲喃喃道:「怪人真多。」
寧歲和陳燁木坐上了計程車,去往美術展。
「歲歲,你是這次畫展中心位畫作的作者,等到了地方估計會有記者問你問題,不想回答的話就搪塞過去,」陳燁木按著自己從前的經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寧歲。
寧歲其實不在乎這些,相較於乾枯地回憶自己的繪畫靈感,將美妙的東西多次重新放映變成庸俗,他更想給記者們聊一聊他那光榮的右手。
一下車,比記者更先撲來的是另外兩位獲獎的小夥伴。
方宸:「大英雄,想死你啦!」
方宸對寧歲捨身救人的事情依舊印象深刻,時間一長,寧歲就成了他記憶中能供起來的神。
「我在公眾號上看到了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的評選,我幫你報名了,」方宸喊道。
「啊別,」寧歲對這份熱情無從招架。
看到陳燁木特意陪寧歲來聊城看畫展,方宸羨慕地說:「寧歲,你老闆真好,我這次請假出來都是求了我導師好久的。」
寧歲得意地笑了,「是吧,我也覺得我老闆超級好。」好到大多數時候都忘記了這是自己的老闆。
哪個老闆和員工同吃同住的?
哪個工作室員工睡床,老闆睡沙發的?
記者的眼睛很尖,不一會兒就舉著沉重的設備向他們浩浩蕩蕩地走來。
提的問題大同小異,依舊是作品的創作靈感,還有你想要表達的立意。
後來,還將三人拉到了中心展區的畫旁邊,和自己的畫來了一張合照。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些記者大多是周末被抓來加班的苦命人,搜集夠了足夠交差的素材便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
開頭的熱鬧落幕後,便看出了本來的光景。
這到底僅僅是一個市的小畫展,沒有贏得太多的關注,在一個小城市裡面,喜歡畫畫的年輕人有限,喜歡並且有空的年輕人那就更少了,除去三位光榮的中心位展出選手,好些入了圍的都沒有空過來。
生活好忙,藝術只是錦上添花。
陳燁木在寧歲的畫面前站了許久,問道:「雨落成紗,為什麼雨會變成紗?」
寧歲神秘一笑,「因為,雨太縹緲了,飄在天上,摸不著;變成紗,就可以握在手裡了。」
陳燁木笑道:「剛才你和記者可不是這麼說的。」
寧歲湊近了陳燁木的耳朵:「只告訴你,保密。」
「為什麼偏偏告訴我呢?」陳燁木帶著一絲的期待。
「因為呀,」寧歲的眼睛彎彎的,像藏了星輝,「想抓住你。」
你是我進入美術行業的初心,是我逃離深淵的勇氣,想抓住你,洗乾淨泥濘,然後和你並肩站在一起。
後來的話題不知怎麼就跑偏了,這一番的試探拉扯成了大霧中的玫瑰花,也不知刺究竟有沒有拔乾淨,只知道那花瓣,嬌艷欲滴。
看完了畫展,社畜修牧和窮苦大學生方宸便和兩個閒人告了別。
陳燁木和寧歲一起在大街上瞎轉。
離春節還有好久,有些店面就開始張羅起來了,大紅的燈籠高高掛,喜慶極了。
街上人不多,二人隨便找了家咖啡店坐著。
等咖啡的時間裡,陳燁木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就剛才在畫展里說的,你為什麼會想要抓住我呀?」憋了一路了,他還是想把畫挑明了說。
他的手緊張地捏著褲子縫,面上依舊平靜如水。
「因為...」
\」Surprise!\」一聲痞里痞氣的聲音在他們的桌邊響起,像是將即將破曉的黎明重新摁進了黑夜,將一切準備好的情緒全部推翻。
陳燁木帶著怨氣看了旁邊一眼,這是哪個來的不合時宜的倒霉鬼。
哦,是他好久不見的好兄弟羅笙。
羅笙和幾個月前長得一模一樣,沒什麼新鮮的。
自打和寧歲每日膩歪開始,和好兄弟的交流都少了。算算日子,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發過消息了。
「你為什麼在這兒?」陳燁木無奈地問道。
「好問題,」羅笙一個二百七十度旋轉坐到了餐桌上,用他尖銳的下顎角俯視陳燁木,霸氣地指著窗外。
「從這邊的紅綠燈到那邊那個紅綠燈,都是我家的,對面那幾家商場也是。」
「你家什麼時候在聊城買地了?」陳燁木從沒聽說過羅家在聊城有房產。
「我也前兩天才知道,好像是我爹媽年少無知的時候買的,你瞧這兒的客流量妥妥的投資失敗案例呀,虧了不少,現在要培養我這個唯一的家族繼承人、小獨苗苗,就忍痛割愛,把這塊破爛丟給我了。」
「對了,那邊的紅綠燈再往東,那邊的紅綠燈再往西,還有那邊那家大超市,是你家的,」羅笙隨口一提。
陳燁木:「???」
「我家什麼時候買過這玩意?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聽說是當是你爸追求鄭阿姨的時候,想顯得浪漫些,就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心形,買下了心形划過的房產,作為聘禮。」
「後來這投資虧本太多了,你爸沒少被你媽罵,但還是沒拋出去,全靠愛在經營。」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投資需要理性,不要戀愛腦。
羅笙拍了拍好兄弟的腦袋,「不要心疼了,這地買的早,沒有虧太多。這些事兒都是我在本地金融雜誌中間夾縫的奇葩大賞看到的,比八卦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