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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19:23 作者: 林梢焰
如今,他站在高檔商場的門口,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和他叫囂著「你不配」,過往的回憶衝擊著他的腦海,他惶恐著,又期盼著。
他永遠心向陽光,不想再墜入無邊黑暗。
一雙手輕輕地摟住他的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緊張,陳燁木輕輕按了按寧歲的肩膀,又用手指輕輕颳了刮寧歲後頸細細的絨毛。
寧歲感到一絲的發癢,陳燁木離自己離得好近,他們從來沒有挨得這麼近過。
陳燁木身上好聞的香水味隱隱地鑽入寧歲的鼻翼,似乎是柑橘的甜味,有著凝神靜氣的效果。
陳燁木輕輕摟著寧歲,一邊和服務員輕快地交談。他叮囑了些衣服的細節,讓服務員去找相應的款式。
服務員見到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密,也是見怪不怪,還順水推舟地推薦了同一個系列的兩件西服。
陳燁木感覺到了寧歲在害怕,他對寧歲的過往並不十分清楚,只是大致知道過得不好。
服務員將兩件西服放在櫃檯上,陳燁木湊著寧歲的耳朵,似乎怕聲音大了嚇到他似的,「咱們一人一套,好不好?」他的手依舊輕輕地捏著寧歲的肩,讓寧歲覺得有了一絲的踏實,寧歲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去試衣間試了衣服,很合身,陳燁木乾脆利落地刷了卡,自己把牌子減了,就這樣穿到宴會上去。
雖然他後備箱裡有一套更合身的定製西裝,可他就喜歡身上這套,不想換下來。
聚餐的地點在廣宿郊外的一處酒店,提前被包了場。
酒店內,一個身著大紅色西裝的時髦老頭,留著花白的鬍子,頭上扎著一個小揪揪,正熱情地招待著來客。
「Fenta大師,您好,久仰您的大名,」一個年輕學生彬彬有禮地與大師打招呼。
那個老頭子樂呵呵地回應,「害,別叫什麼芬他、芬達的了,那都是在海外混的時候為了迎合潮流起的,在中國就要叫我的大名!」他好似突擊檢查般地湊近問那個學生,「考你下,知道我大名叫啥嗎?」
那個學生拘謹地回應:「知道的,劉鐵柱老師。」
劉鐵柱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表示讚揚,面上笑成了一朵花。回到中國,他覺得自己寶刀未老,這次他要帶著他劉鐵柱的名號稱霸中國美術界。
他背後,有幾個外國人模樣的學生,入鄉隨俗,用蹩腳的中文問道:「Fenta教授,陳學長什麼時候來呀?」他們都是劉鐵柱在國外的親傳子弟,此次Fenta教授不顧學院的反對,執意要回到中國,他們幾個學生很是不舍,將老師送到了中國,等這次宴會過後再走。
「他啊,不清楚,」Fenta撇了撇嘴。
門外,陳燁木領著寧歲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了,Fenta到底是上了年紀,今天又為了造型的完美沒帶眼鏡,遠遠的就看到有兩個人穿著同樣色系的衣服來了。
Fenta眯起眼仔細瞧著,依舊是一米之外人畜不分。
他的一個徒弟喊道:「咦,那是陳學長!」
Fenta仔細瞅著,他和右邊的那個人靠的好近,看著像是一對的。
他心中瞭然,雙眼放光,招呼道:「嗨,好徒弟,來就來了,怎麼還把對象一塊兒帶來了。」
第14章 宴會
Fenta是陳燁木在美國留學期間追隨的老師,他好多年前是中國本土的一個畫家,抽象派,喜歡用畫作傳達自己的思想,幾十年前就享有盛名,卻在十年前突然發了瘋,遠走他鄉,畫風也從原本文藝的線條成了現在的狂放派,性格大變。
藝術本便是豐富多變的,好多人稱讚他畫風的進步。一個人不同時期的畫作就可以風格迥異,這是度過了重大瓶頸期的表現。
紅毯之上,寧歲和陳燁木緩緩走來,陳燁木聽到了自己老師的一聲招呼,想把手裡的禮品甩他臉上,寧歲則是裝作鎮定,跟沒聽見似的,卻又悄悄紅了耳朵。
他們走到了Fenta的跟前,陳燁木報復似的一股腦把自己手裡的和寧歲手裡的禮物都堆在了老師手裡,劉鐵柱的手腕要被那麼多東西壓彎了。
Fenta仔細看了眼面前的兩個人,啊,不是情侶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默不作聲地轉移了話題,「啊,今天的月色真好。」
陳燁木帶著禮貌的笑:「老師在國外這麼久,到底是脫離社會了,藉口都找得這麼有感。」
Fenta不服老,拿禮品袋的尖角戳陳燁木的大腿,堵著氣說:「堵在門口好沒禮貌,趕緊進去。」
陳燁木笑了笑就拉著寧歲進門了。
寧歲一直悄悄看著Fenta頭上梳起的小揪揪,覺得好可愛,被陳燁木拉著袖子進入內場時還戀戀不捨地看著Fenta的頭。
那個小揪揪,看著就很好揉的樣子。
陳燁木鬆開了拉著寧歲袖子的手,問道:「要不要吃小蛋糕?」
寧歲點了點頭,陳燁木就從旁邊的甜品區拿了一小塊的蛋糕。寧歲看著陳燁木的背影,陳燁木的頭髮也偏長,好想給他頭上也扎個小揪揪。
陳燁木端著蛋糕過來了,寧歲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甜品好甜,容易讓人做夢。寧歲想著要是陳燁木頭上扎個小揪揪,會不會走路也一晃一晃的。
陳燁木看寧歲出神,就湊上前問道:「在想什麼?」
寧歲說話沒過腦子,「在想老師頭上的小揪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