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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23:30 作者: 應橙
不知道他的一一有多好。
「一一,我今天答應了老師去空中飛行救援隊,東照那事也真相大白了。」周京澤語氣緩緩。
「真的嗎?我就知道你一定——」
一聽到這個消息,許隨語氣里夾著興奮,晶亮的眸子撞上他深長漆黑的眼神。
心口一窒。
周京澤在她額頭上落下很輕的一枚吻,他笑了笑:
「現在該我問你問題了,五月天專輯背後的書籤你是什麼時候寫的?」
許隨正在半醉半醒的狀態,她知道周京澤在耐心等著她回答。
她眨了一下眼,語氣討巧:「想不起來了。」
周京澤點了點頭,一把將人抱起,面無表情地開口:「行,那去床上說。」
前一晚他弄得她大腿內側的傷口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他竟然還想來。
許隨聽後立刻從周京澤懷裡跳下來,立刻招供:
「我說我說。」
「書籤那句話是因為偶然知道你身上發生的事。」許隨看著他,招供道。
讀高中的時候,許隨萬年不變一直坐在前排,但因為喜歡的那個男生坐在最後一排。
所以許隨經常早自習,交作業,就連出去上廁所都是特地繞到後門出去。
哪怕她餘光里經常瞥見的只是一個習慣性趴在桌子睡覺,肩胛骨突起的黑色背影。
也很滿足。
但是忽然有一天,那個座位經常性地變成空蕩蕩的了。
從那天起,許隨很少再見到周京澤了,之前兩天偶爾上廁所的時候能撞見他,後面是連續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他人。
那個座位很空,甚至連桌面都收拾得很乾淨,再也沒有成堆的試卷。
之後,許隨聽班上的同學說起八卦,說周京澤家裡又出事了,說他爸把繼兄也送到天中來了,他爸去參加了繼兄的畢業典禮,卻忘了親生兒子的家長會。
還有人說他家矛盾激化,周京澤他爸把他暴打了一頓,他現在離開那個家了。
眾說紛紜。
許隨低著頭收作業的時候,聽到同學們在討論他的家事。
「哎,家裡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沒人愛。」
「不過周京澤也夠慘的,母親自殺,爹還是個畜生。」
「我昨天在酒吧撞見周京澤了,好像跟職校的在一起,他不會也變壞了吧。」
許隨收著作業的指尖一緊,心裡默念道:
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許隨開始下意識地跟周京澤製造偶遇,她只是有些擔心他。
她知道他每天會坐29路公交上學,但這個運氣不是經常能碰到。
因為周京澤有時起晚了,直接打車來學校,有時她也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學校的。
也可能完全不來,就像現在這樣。
可許隨還是想碰一碰運氣。
許隨寄住在舅舅家,舅舅家在城南,而周京住在城北。
一南一北,完全是相反的兩個方向。
於是天沒亮的時候,許隨每天早起一個小時,背著書包頂著霧蒙蒙的天空就出門了。
因為她要費一番力氣轉車,再搭乘29路公交去學校。
可連續起了一周的早床,她愣是連周京澤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直到周一清晨,她才看見他。
許隨因為前一晚熬夜刷了題,起來得有點晚,導致在換乘29路公交的時候,碰到了上學高峰期。
許隨好不容易擠上公交,側著身子,一手抓著黃色的橫槓,費力地從校服口袋裡拽出公交卡貼上刷卡器時,沒有熟悉的「滴」聲響起,上面顯示刷卡無效。
許隨以為機器有問題,又反覆試了幾次,依然顯示無效。
會不會是沒錢了。
擠在後面的學生們不耐煩了,抱怨聲和催促聲接連響起。
許隨有些侷促和尷尬,羞赧的熱意從脖子一路躥到臉上,她正準備放棄打算後退時。
「一起刷了。」男生的喉音低淡,帶著顆粒感,震在許隨耳邊。
許隨整個人僵住。
緊接著,身後有人俯身過來,雖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許隨聞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菸草味。
公交車內空間狹小,他敞開的校服拉鏈不小心碰了許隨垂著的手一下。
一陣冰涼。
像是悶熱夏天裡一陣猛烈的風。
許隨屏住呼吸,不敢動彈,瞥見男生刷卡的手收回,再揣回褲袋裡。
他比她高一大截,收回卡的時候手肘擦著她的頭髮,一帶而過。
薄荷味慢慢消失,有更多人擠上公交車。
不誇張的說,那一刻,許隨感覺自己的發頂要冒煙了。
周京澤坐在公交車倒數第二排靠窗的藍色座椅上,許隨走了過去,坐在他身後的一排,兩人隔著一定的距離。
夏天的早上,太陽直接又熱烈,許隨感覺身上熱出了一層汗,她從書包里拿出單詞本一邊扇風一邊默背單詞。
許隨不經意往前一看,周京澤靠在窗邊昏昏欲睡,他的皮膚呈冷白色,眼睫向下耷著,陽光從玻璃窗反射進來,在下眼瞼處暈出一圈陰影。
周京澤的書包放在腳下,長腿微敞,鴉青色的眼底明顯證明他正在補覺。
許隨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下一個站點到了,司機一個緊急剎車,大部分人受慣性衝擊往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