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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頁

2023-09-19 19:23:30 作者: 應橙
    班主任留著標準的地中海髮型,微胖,整天笑眯眯的,對學生一直親和有力,他拿著保溫杯,語氣和藹:「你家裡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從小到大,許隨基本沒讓老師和家長操過心,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小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喊到辦公室,有些無所適從。

    「沒有。」許隨搖搖頭。

    「那就好,」班主任把保溫杯放在桌上,拿出一旁的藍色文件夾翻了翻,「輔導員跟我說你一周請了兩次假,上周的公共課你還缺課一次。」

    「而且你最近的成績雖然是靠前,但是在下滑的,」班主任面帶微笑,看著她,竟一眼戳穿她的心事,「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是。」許隨猶豫了一下。

    「談戀愛是好事啊,年輕人就應該多談戀愛,」班主任笑笑,吹了吹杯麵上的茶葉,「但是你得均衡好學習與感情啊,老師給你透個底,咱們系去B大的兩個名額,其中一個是有意給你的。」

    話已經說到這,老師的期望和話里的含義不言而喻。

    許隨臨走前跟老師鞠了一躬,人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太陽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

    回到寢室後,許隨搜了一下B大,相關連結顯示香港,與京北城距離很遠,一南一北,黎映在中間往下一點。

    香港的氣候四季適宜,位於珠江口的以東,是一座國際金融貿易城市,相關連結又彈出B大這所學校,師資雄厚,尤其涉及醫學成就這一塊,科研水平極高,

    人一年輕,哪裡都想去看看。

    許隨看了兩眼,就把網頁關掉了。她打開書本開始看書,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最應該收心,把下降的成績補回來,多把心思花在學習上。

    中午,胡茜西下完課回到寢室,第一件事就是開風扇,嘟囔道:「垃圾學校不做人,什麼時候給我們裝空調啊?」

    梁爽取掉她的劉海夾,嚼著泡泡糖:「等你畢業的時候。」

    「別說了,我真的要熱暈了,」胡茜西揪著領口給自己扇風,嘟囔道,「現在才五月,還不到夏至,她媽的好熱啊。」

    許隨正在做著筆記,聽到夏至下意識地看向桌上的日曆,6月21,被她用紅色水筆圈了出來。

    夏至,周京澤的生日。

    ——

    許隨和周京澤相處模式依然沒什麼變化,但她好幾次下意識地拒絕了和他出去玩。周末的時候,許隨在周京澤家做作業。

    周京澤在一旁玩手機玩了兩下,覺得無聊開始在一旁動手動腳。夏天的蟬鳴聲響,室內悶熱,一陣涼風吹來,綠色的窗戶飄動,隱約透出一點喘氣聲。

    許隨推開他,重新拿起筆,開始趕人:「我刷完這些試題你再進來。」

    周京澤偏頭嘬著她的脖頸,一邊單手亂摸,一邊抽出她的試卷端詳了一會兒,不輕不重地摁了一下,啞聲問:

    「題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個答案她不敢不回答的,答錯了只能她只會被懲罰得更慘,許隨只好說:「你……再這樣,我……就不來了。「

    周京澤只好鬆開她,偏頭幫小姑娘扯下的一半白色文胸穿好,然後扣衣服,漆黑的雙眸掃了一下桌面上試題標頭——模擬競賽。挑了挑眉:

    「怎麼參加比賽了?」

    「嗯,還是兩個,」許隨笑了一下,語氣輕描淡寫,「因為有獎金。」

    許隨最近忙著參加競賽,也更多地把心思在學習上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之前過於鬆懈的緣故,現在撿起來比平常費勁了一點。

    雖然累,但許隨咬牙在堅持。早上天還沒亮她就跑去圖書館了,上午上完課,下午又泡在實驗室里。

    下午四點,許隨在記錄動物軟體解剖數據時,因為失神失手打翻了一個試管,實驗數據頃刻被毀,意味著他們得重新來過。

    許隨連聲道歉,班上其中一個家境貧困,身材瘦弱盯著打翻的試管,嘴唇蠕動了一下。平時他在班上不怎麼說話,這會兒他像是忍了很久。

    他的語氣嘲諷:「你能不能帶腦子再進實驗室,就因為你一個人的失誤,就得我們全部人來買單?」

    「反正你也不是沒缺過課,乾脆這一次作業成績缺了不就好了?」男生刻薄地說道。

    許隨道歉的聲音戛然而止,嗓音沉靜,改口:「對不起,給大家造成麻煩了,這個實驗我來做吧,署名依然是大家的。」

    她覺得沒什麼,自己犯的錯,自己買單。許隨一個人留在實驗室,忙得晚上八點才把所有數據搞定,累得眼睛發酸,直不起腰來。

    許隨脫了白大褂,收拾自己東西走出實驗室,再將作業以郵件的形式發給教授,然後坐在校園內長椅上發呆。

    沒多久,周京澤來電,許隨點了接聽,輕聲說:「餵。」

    「在哪兒?」電話那邊傳來點菸的聲音。

    「學校。」

    周京澤輕笑一聲,伸手撣了撣菸灰:「明天去不去玩密室逃脫,大劉組的局。」

    許隨想了一下:「我沒有時間。」

    言外之意是去不了,周京澤怔愣一下隨即挑了挑眉:「這周你可是拒絕我三回了啊。」

    許隨沒有回答,她在心裡想,因為我不像你,做什麼都有絕對的天分,一直都是遊刃有餘的。

    而我,做什麼,都要用盡十分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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