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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23:30 作者: 應橙
言寧坐下來喝了兩口茶,指了指軟沙發上的禮物,溫聲說道:「正岩,我在法國逛街時看到一個好看的溫莎結,樣式很特別,就給你買了。」
「謝謝老婆。」周正岩笑著的剝了一個葡萄餵給言寧。
「旁邊藍色袋子那份是京澤的,他想要的一支鋼筆,」言寧咬著葡萄,指了指旁邊的袋子,「哎,他人呢?讓他過來看一下喜不喜歡。」
周正岩神色閃過片刻的慌亂,語氣躲閃:「他去上課了。」
「好吧,那我去休息了,倒倒時差。」言寧放下手中的杯子。
周正岩也跟著站起來,摟著言寧的腰,親了她的臉頰一下,語氣寵溺:「老婆,那我去公司了,你醒來有什麼想吃的可以打給我,我下班後買回來給你。」
「好。」言寧伸了個懶腰。
周正岩走後,她踏上台階,沒走兩步,心口傳陣痛感。言寧停下來休息了一下,總覺得發了什麼不好的事,然後扶著樓梯慢慢上了樓。
言寧回到房間後,對著鏡子卸妝梳頭髮,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皮直跳,心口慌亂得不行。
興是母子連心,言寧感覺不對勁,下意識地擔心兒子。倏忽,她不經意地往下一瞥,地上躺著一串被扯斷的佛珠。
言寧眼神一凜,撿起來,當下打了周正岩電話,直接切入主題:「我兒子呢?」
「老婆,不是說他上學去了嘛。」周正岩在電話那邊賠笑道。
「你撒謊!他隨身帶的佛串都丟在家裡,」言寧極力想平復自己的情緒,最終還是忍不住,厲聲道「周正岩!我兒子要是有什麼差錯,你也別想好過!」
說完之後,言寧把手機摔得四分五裂,陶姨請假回了老家,她將保姆叫了進來,到底是出聲名門,家裡有人撐腰,言寧氣勢在那,問了不到三句,保姆整個人哆嗦個不停:
「地……下室,先生把他關那了。」
話沒說完,言寧就沖了下去,等她找到周京澤時,哭得泣不成聲,一邊擦淚一邊把他抱了出去。
恍惚中,他聽到媽媽不斷跟他道歉,然後聽到了急救鳴笛聲,一群人圍著他,醫生說,言寧要是晚送來一步,他的耳朵就要因為高燒給燒聾了。
再後來,周京澤病好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怕黑,不能一個人待著,也說不了話,是外公把他接了回去,天天教他下棋,玩飛機航模,過了好久,他才慢慢有所好轉。
所幸的是,外公把他教得很好。
而言寧,因為過於心軟和對周正岩還有感情,在他下跪得拼命認錯之後也就勉強要原諒了他。
周京澤一直在外公家生活,言寧經常過來勸她回家,直到第三年外婆生重病,外公沒有精力照顧他,是周京澤主動提出可以回那個家。
他不再怕周正岩了,這三年來,周京澤學跆拳道,練擊劍。
雜草終野蠻生長為大樹,遇強風不倒,遇風沙不散,活得堅韌,尖銳,也囂張。
……
周京澤發燒的這段時間,時退時發熱,許隨請了兩天的假,一直守在床前照顧他,餵完他吃藥後,反覆為他降溫。
下午五六點,黃昏日落時,一天中最美的時候。許隨摸了一下周京澤的額頭,看溫度退得差不多了,起身去了廚房,打算給他熬點粥。
一打開冰箱門,許隨一怔,冷藏三層,什麼食材也沒有,最上面那層是她經常喝的全家的白桃牛奶,第二層是他常喝的碳酸飲料,第三層是冰水。
冷凍層更別說了,比那位得大少爺的臉還乾淨。
許隨關上冰箱門,拿出手機,再網上下單了一些食材和調味料。半個小時候後,快速員送貨上門。
許隨咬著牛奶吸管,另一隻手抱著一大袋食材走進周京澤家的廚房,她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除了燒水壺,其他家用電器都是新的,連標籤都沒摘。
許隨偏頭擰開燃氣灶,青藍色的火焰躍起,然後將小米淘淨下鍋,沒一會兒蒸鍋傳來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
許隨洗乾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皮筋,將披在身後的頭髮扎了起來,原來的齊肩發因為太久沒剪,已經長到腰際了,扎它的時候還費了一點時間。
粥煮到一定火候,許隨將洗乾淨的食材——成塊的排骨,切成丁的胡蘿蔔,生薑,山藥,一併倒入鍋中。
許隨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著鍋里的粥,側臉弧度安靜又好看,耳後有細碎的頭髮掉到前面,拂著臉頰有點兒癢,她剛想伸手勾到耳朵,一道高挺的陰影落下來,一隻手更快一步將她的碎發勾到耳後。
「你醒了啊?」許隨眼睛裡透著驚喜。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周京澤隨意套了一件灰色的衛衣,領口松垮,露出兩根鎖骨,凌亂的頭髮搭在額前,唇色有點白,懶洋洋地笑:
「有點渴。」
「啊,」許隨鬆開咬著的吸管,頓了一下,「那我去給你倒點水。」
室內,許隨穿著一件白色的小飛象衛衣,右手握著牛奶盒,水潤殷紅的嘴唇上沾了一點牛奶,濃密悠長的睫毛垂下來,看起來乖得不像話。
周京澤眼神晦暗,壓著翻湧的情緒,在許隨經過他身旁想去拿水的時候,伸手一把攔住她的腰。
許隨被迫撞向他的胸膛,一抬眼,兩人鼻尖快要碰到一起,周京澤執手捏著她下巴,偏頭吻了下去,將她唇角上的牛奶一點一點舔掉,溫熱的氣息拂在頸邊,嗓音嘶啞: